第380章 初識不覺驚豔
  “我把銀子給你吧。明明是我要的東西,沒有你出錢的道理。”姑射說著便揚手,打算叫丫頭過來。

  聶韶音卻舉起雙手,狠狠把他抬起的手往桌子上按住,道:“別!你如果真的給了,別怪我和你翻臉的啊!”

  姑射低頭,目光落在按住自己的那隻手上。

  聶韶音的手並沒有特別潤滑,甚至在冬日裏有些粗糙。

  盡管她一直很注重保養自己的雙手,卻還是抵不過長期跟藥材打交道,而留下了薄繭。

  可是,她的手是真的很小。

  兩人的手疊在一處,她的手比姑射的手近乎小三分之一!

  聶韶音也發現了,突然覺得此舉唐突,姑射可能會不好意思,瞬間將手收回去。

  摸了一把“美人”手,她唇角勾著笑,道:“姑射,你的手指好長!肌膚也太好了!”

  姑射:“……”

  他唇角動了動,半晌才彎起弧度,道:“養尊處優,不曾操勞,因而尚可。”

  “你武功高強,用的也不是冷兵器,而是紅綾飄帶,不怎麽傷手吧?”聶韶音問道。

  “嗯。”姑射點點頭,沒多解釋。垂下了眼瞼,將手收了回去,另一隻手按在手背上,輕輕撫摸著。

  若仔細看,能發覺他略有些魂不守舍。

  大概是他掩藏得太好,聶韶音沒有察覺他有什麽不對,又問:“那日我看驚夢亮出了武器,是一段白綾,莫非她習武的路數,與你相同?”

  方才被聶韶音按住的是左手,姑射右手的手指在自己左手手背上輕輕撫摸著,似乎還在懷念適才那點溫度。

  嘴上答道:“她本來沒有武功底子,習武之時已經十五歲,故而雖然我親自教她,最多也就是在普通武者手上自保。無法以剛猛自保,白綾也不能增強她的殺傷力。不說高手,就是居春之流,也可輕易將驚夢拿下的。”

  聶韶音輕笑一聲,道:“那也比我好。我大概沒習武天分,這輩子是別想有多成啦。”

  提及此事,姑射抬頭朝她看來,道:“聽說你修習內功有了一點進展?”

  “哦,說來慚愧。”聶韶音很不好意思,道:“剛剛入門能夠引氣,卻又卡在這個關卡,死活無法進境。”

  提起練武,她就忍不住氣餒。她怕是這輩子都無法學出一點什麽來了!如果藍家人有人願意送內力給她,那又另當別論。

  姑射笑了下,擰眉思索片刻,道:“你也知我故往遊曆天下,也算領略了不少天下奇觀。多年來積攢,藏書閣內還是有不少好東西的。近幾日我養傷無聊,便在藏書閣逛了一圈,找了一本功法。你若覺得習武太難,我便將那功法贈你,隻要你修煉出來內力,入門即可,無須太深厚亦可飛花摘葉。”

  “也就是說,我的銀魄,可以作為武器了?”聶韶音眼睛一亮,驚喜得很。

  姑射點頭,道:“理論上,確是如此。”

  聶韶音頓時麵露喜色:“那太好了!”

  姑射淡笑,目光盯著她猶如星辰璀璨的眉眼,竟瞧得出了神。

  他大概有點明白為何君陌歸會喜歡她了,這般嬌顏,絕非庸脂俗粉可比。她可嬌俏可愛,可溫柔小意;可威風颯爽,可智計過人;可膽大包天,卻又可以退守隱忍……

  這般女子,他也不曾見過。初識也不覺驚豔,可是相處越久,相知越深,他竟然不受控製地改變了想法!

  姑射隱藏得很好,他的情緒變化聶韶音絲毫不覺,又與他聊了一會兒,便提出告辭。

  她送了焚月花給姑射,姑射則送了她一本功法,禮尚往來,她坦然收下了。

  把聶韶音送走後,姑射一個人坐在暖室裏,垂首瞧著自己的手背靜靜發呆。

  不一會兒,臨秋走了進來,問:“主子,需要煎藥麽?”

  姑射沒有抬頭,淡淡道:“煎了吧。”

  臨秋應了一聲,正要轉身出去煎藥,卻又聽得自家主子在身後說道:“聶韶音手寫的那張方子呢?”

  不明白他是要幹嘛,臨秋不敢怠慢,連忙回答:“哦,還在書桌上。居春謄寫過後,便壓在鎮紙下了,並未拿走。”

  姑射聲音粗嘎、沉冷:“拿過來給本座。”

  “是!”臨秋便去了,不久後,便把那張塗塗改改的藥方底稿取了過來。

  方子放在桌麵上,姑射看了一會兒,低聲說了句:“字如其人。”

  臨秋一愣,以為是在與自己說話,剛想回答,卻見主子隻是自言自語。

  姑射動作輕緩,將那張寫滿了潦草、卻自有風骨的字跡的紙張疊起來,那模樣,像是麵對稀世珍寶。

  臨秋怔怔地看著他,從未見過自家主子這副樣子!

  發現臨秋在看他,他聲音沉了下來:“還愣著幹什麽,去煎藥。”

  “是,閣主。”未曾見過主子對什麽東西如此珍視,臨秋心裏有些驚悚,卻沒敢說什麽。

  可是,臨秋剛剛走到門口打算拉開門的時候,卻又聽得他在後麵說道:“傳話給居春,讓她今夜出來見本座。”

  “是。”

  *

  明鏡台重新開張,因為藺梵音已經很熟悉了輿論操作,及時做好了宣傳,故而這日來看診的人,那叫一個爆滿。

  聶韶音見如此忙碌,看完了自己預約的婦科病人之後,便又到二樓開了臨時診室。

  頭一天忙過去,第二日又忙了一個上晌,她幾乎忙得不知時日。

  次日晌午,紫衣進來說道:“小姐,王爺過來了。”

  聶韶音點頭:“知道了。”

  她不住逸王府了,君陌歸肯定會抓住機會來同她見麵的。昨天沒來都已經出乎她的意料,今天來,本在她意料之中。

  正巧病人是個小吏,聽到這話,不由笑道:“王爺可當真疼愛聶大夫,生怕聶大夫餓著,來叮囑用膳的吧?”

  逸王經常來給聶大夫送飯的這事兒,也不是秘密了。

  聶韶音笑了笑,沒接腔。

  畢竟,她不喜歡“疼愛”這個詞。

  什麽疼愛不疼愛的,說得她好像寵物一樣!

  那小吏又道:“人家都說,小別勝新婚,這小情人之間小吵怡情,和好之後便如膠似漆,此言當真不差!”

  聶韶音唇角微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