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8章 做了決定
  她想到的是那枚七絕令子令。

  七絕樓是君陌歸背後的勢力核心,控製了七絕樓就相當於掣肘了君陌歸。

  吵架過後,君陌歸竟然還願意把這麽重要的東西拿出來送給聶韶音,可見他誠意十足,是想長長久久的。

  而聶韶音,她心底裏最害怕的是什麽?為何走到今天,大概她自己心裏很清楚。

  君陌歸也好,聶韶音也罷,他們或許都並不清楚對方在自己心目中的具體分量。

  但是既然君陌歸有這樣的決心,讓他做出一些改變和讓步,興許並不困難。

  聶韶音一怔。

  現代人的思想,多半都是獨立的,尤其是有能耐的人。她隻覺得每個人都是獨立的個體,一般人不願意為他人做出改變。

  譬如她,就想堅持自我,在底線範圍內小改變。

  因此,她自然而然地以為,君陌歸也不會!

  紫衣這麽一個提醒,她才突然意識到現代人跟古代人的思想差距。

  那麽……

  紫衣見她似乎為自己的話語所動,便又道:“小姐,不如你與王爺心平氣和地談一談,若是兩方仍然相持不下,分了便分了就是。若能各自退一步,則海闊天空。你看呢?”

  這個建議十分中肯,並沒有半點偏頗君陌歸的意思,相反,是在為聶韶音排憂解難。

  聶韶音歪著頭思索良久,長長地籲了一口氣,道:“你說的對,我本來就是想,待我理清了思路後,要與他好好談談的。”

  至少,分手的話,也要有一個正式的說法!

  見她有了打算,紫衣便沒有再多嘴了。

  “再過兩日吧。”聶韶音又做了決定。

  現在她就去找他的話,顯得她多沒麵子?

  而且,男人嘛,是要時不時晾一晾的,尤其是君陌歸這種大男子主義的。但凡吵架過後,總是由女方去找男方的,隻會落得不被珍惜的下場。

  她要等他按捺不住來找她,矯情就矯情,君陌歸本來因為出身已經夠高高在上了,她更不能慣著他的脾氣!

  這麽一想,心裏倒是鬆快不少。

  *

  如此過了三日。

  臘八,逸王府送來了許多臘八粥的食材,聶韶音命紀誌鴻收下,在折枝園煮了粥,再吩咐藺梵音給所有人分配下去。

  原料實在太多了,聶韶音想了想,令讓紀誌鴻將剩下的送去明鏡台,限時限量布施,雖然僅僅是半個時辰多點就都送完了,也迎來了一片好評。

  至於她自己,則沒有過臘八節的習慣。

  她釋放出緩和的訊息,本以為君陌歸會趁機過來示好,沒想到他並沒有!

  對此,她有些小鬱悶。

  次日,臘月初九,浮雲閣那邊派人來了消息,說是姑射有空了,遞了帖子過來,請聶韶音過去一見。

  “小姐,姑射閣主先前不是說要上折枝園來拜訪的麽?怎麽改成為,請你過去相見了?”紫衣問出心頭疑惑。

  聞言,居春看了她一眼,什麽都沒說。

  聶韶音倒是沒有多想,笑道:“興許,是她事情並沒有忙完,能抽出的時間不多吧。想想,這麽大的一個浮雲閣,正常來說他會很忙的。”

  畢竟,若是姑射親自登門拜訪的話,最少也要蹉跎半日。

  紫衣便不問了,主仆三人按約定時間來到浮雲閣。

  姑射沒有出來相迎,迎接聶韶音的是驚夢:“韶音,閣主這段時日在外奔波,甚是勞累。加上,最近一直在下雪寒氣很重,閣主的身子骨又疼得不行,不能下地相迎,便命我出來接你,還請你莫要記怪他。”

  “瞧你說的哪兒的話!”聶韶音嗔怪一句,又道:“姑射老毛病又犯了啊?”他既然身子不適,早該和我說,讓我快些過來給他看看的,不舒服還拖了這麽幾天!”

  提到看診,她心裏像是被刺紮了一下,不算疼,卻很不舒服。

  畢竟,她以前也是給姑射看過的,可是她開的藥,姑射未必服用過!他不相信她,又怎麽會把她叫過來看病呢?

  驚夢微微一笑,心中也是不那麽自在,嘴上道:“閣主這個人呢,習慣了忍痛,沒到受不了的時候是不會吭聲的。他就是念叨著,好長一段時間不見你了,特別想看看你,說好要上門拜訪的,卻隻能把你給請過來了!你來了也好,給閣主看看有沒有法子救救他發疼的骨頭。”

  她的不自在來源於姑射的態度!

  君澤寧傷在腹部,就算是用了最好的藥,這幾日也還在愈合期。本不應該奔波下山,他卻按捺不住非要下來,迫不及待要跟聶韶音見麵,驚夢如何能自在?

  某些不該有的情意顯山露水,讓她覺得呼吸困難!

  須臾,一行人進得姑射的院子,驚夢將聶韶音引到一處水榭。聶韶音認得,這處水榭絕對是炎炎夏日的好去處!

  驚夢說道:“閣主想與你單獨說話,我還有事,便不帶你進去了。”

  聶韶音點點頭:“你且去忙,回頭有空,我們倆再聊聊。”

  驚夢給她一個笑顏,道:“好。”

  看著她轉身走遠了,聶韶音才轉過身來,看向那水榭。

  大冬天,不在屋裏待著,非要在外頭,是怕不過涼快嗎?還說骨頭疼!她也是服氣!

  她搖搖頭,走過去。

  進去後,微微吃驚。

  水榭若在平日,是四麵透風的,是賞景撫琴的好去處,冬日天寒,便掛上了厚重的布簾擋去了寒風,又在中央和四周都點了火盆,倒是不冷。

  不得不說,姑射是十分地享受,而浮雲閣的財力驚人,絕非虛言。

  隻是……濕氣重,是不爭的事實。

  “韶音,你來了!”

  看見聶韶音進來,一身紅裳的人由侍婢扶著,從躺椅上站了起來。聲音還是如以往那樣粗嘎低沉,像是被燒紅的木炭燙過喉嚨似的。

  雲鬢高挽,一根金步搖斜斜地插在發髻上,與正紅色的衣裳映襯,相得益彰。

  隻是,這美人今日有些虛弱,臉上即便是上了妝粉,也掩蓋不住他氣色不好的事實。

  “你身子不舒服,便不要起來了。”聶韶音朝他走過去,道:“若早知道你身子這樣不好,我應該早點過來給你看看,服藥過後定會好些。”

  盡管,她心知肚明,姑射防心太重,未必會吃她的藥。

  她也不好太主動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