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5章 一猜就中
  “答對了,就是這個意思!”聶韶音伸手,點了點居春的額頭,道:“數你聰明!”

  居春輕聲一笑:“是姑娘的點子極好。”

  鄺真眨了眨眼睛,搖頭失笑:“倒是我想得太多了。過而不及啊!”

  聶韶音也跟著輕笑,道:“不是表哥想太多了,是你學問比我深,高估了我的才學!”

  說真的,她肚子裏真沒有那麽多墨水!

  “既然姑娘都取了園子的名兒,可是各大院落也一道取了?”居春是負責折枝園的整修的,故而牌匾的事她最上心,若是今天鄺真不提,回去後她也要跟聶韶音提及的。

  園子東麵分為幾個部分,每一個片區都是要有名字的,聶韶音思索了一會兒,便說道:“老人院,就叫春暉苑;孕產婦月子中心,叫做冀生苑,希冀的冀,生機之生;複健區,便叫逢春苑。”

  “不錯不錯。”鄺真怕鬧笑話,這次也不敢直接說她取的這些名字出自於哪裏了。

  老人院叫做春暉苑,那應是“誰言寸草心,報得三春暉”;孕產婦那邊,是要迎接新生兒的,生機代表著希冀,冀生苑很合適;複健區叫逢春苑,則取的是枯木逢春之意。

  聶韶音自然不會居功,對鄺真道:“這些都不是什麽重要的事,不如我們先來談談合作細則吧。”

  先前她把合作意向的企劃案給鄺家人看過,但是具體如何落實,尚未談妥。

  鄺真點點頭:“好。”

  兩人移步辦公區這邊,聶韶音隨口取了個名字,叫:銀瓶。

  鄺真來了疑惑:“為何叫做銀瓶?”

  對於聶韶音的思維,他是真的不敢捉摸了,相當跳脫!

  “銀瓶嘛,貴重之物。折枝下來插入銀瓶之中,自然是表示珍視呀!”聶韶音笑眯了眼睛。

  鄺真:“……”

  有才。

  竟是無言以對!

  與鄺真談妥了五五開投資,宅院是聶韶音的,那麽便按最低租金算計投入成本,條條款款她都做得十分明確,分工明細。

  對於一大家子來說,這樣算顯得有些過於無情了些。但君子先禮後兵,並沒有什麽過錯。

  鄺真畢竟是年輕人,接受新觀念容易得多。他也是個很開明的人,很有遠見,對聶韶音想到的這些細節讚不絕口,直言受教了,日後要用在鄺家其他的合作中。

  這邊剩下的事有居春,有藺梵音操心,聶韶音樂得當甩手掌櫃。了結此間事,她打算會明鏡台坐診,鄺真便送她到了明鏡台門口才離去。

  紫衣都忍不住稱讚:“鄺大少爺真的很體貼。”

  聶韶音笑道:“可不是麽?鄺家家風優良,表哥人品也好,我未來嫂子有福。”

  *

  晚間,回到逸王府與君陌歸一起用晚膳。

  君陌歸還跟平日差不多,知道她回來了,便走出鈴霖苑門口迎她進門,將她領去了小花廳。

  牽住她的手,他便皺眉道:“你又把手給凍冰了!”

  一個冷眼朝紫衣橫過去。

  聶韶音頓時發覺,君陌歸情緒有點不對!

  他看起來,與平時似乎沒有什麽不同,但是從他對待紫衣的態度,聶韶音感覺到了極大的不一樣。

  相識最初聶韶音就知道。君陌歸其人,雖然看起來挺溫和的,又病弱。實際上骨子裏充滿了戾氣,他絕對不是一個溫和客氣的人,而是高高在上、驕矜貴重。

  唯有麵對她的時候,願意放低身段,對她溫柔。

  因此,很多時候即便他不高興,也沒有對她發氣,以至於不仔細觀察,聶韶音是不會發覺他在惱火的。

  可他對紫衣的目光,卻是明顯帶著嚴厲的苛責,明著是怪罪紫衣沒有照顧好聶韶音,實際上卻是遷怒!

  “不怪紫衣,是我起先覺得有些熱,便沒把袖籠戴上。一會兒進屋後,烤烤火就暖回來了,沒事的。”

  她解釋了過後,君陌歸的臉色並沒有變好,卻也沒說什麽,拉著她進了正屋,招呼青衣把手爐送過來。

  聶韶音轉頭對紫衣道:“你先把東西送回我房裏,一會兒再過來。”

  送什麽?自然是與鄺氏合作的文書,還有宅院的房地契和下人們的身契。

  紫衣心知她是為了讓自己避免被君陌歸責罵,因此故意把自己支開,又覺得好笑又覺得感動,點點頭,轉身去了。

  聶韶音走到圓桌旁坐下,與君陌歸兩人相鄰而坐。

  青衣小聲詢問:“王爺,是否傳膳?”

  “傳。”君陌歸也坐了下來,給聶韶音倒了一杯茶。

  他依舊是不冷不熱的模樣,一張俊顏看似與平時差不多。可眼神帶著幾分寒涼,出賣了他!

  從她回來開始,他的目光就不怎麽落在她身上,這跟以往的不同是很明顯的。

  她也可以肯定,問題應該不是出在她身上,不然那眼神中的冰寒就衝著她來了,大概話也不跟她說的。

  聶韶音覺得好笑,卻又沒敢笑出來,她敢保證,若是她敢笑出聲,那根導火線就被點燃了,她身下的炸彈就會“砰”地炸開!

  因此,她很聰明地不去引爆那枚炸彈,而是殷勤地也給君陌歸倒了一杯茶,問:“你今日哪兒也沒去?”

  當王爺真好,當一個閑散王爺更好!

  唉,所以說,投胎真的很重要啊!

  “進了宮。”君陌歸喝了一口茶,道:“他給我換了禦醫。”

  聶韶音不以為意地道:“這不是在你意料之中麽?”

  君陌歸薄唇冷冷一抿,從鼻腔裏發出一聲冷哼,道:“你猜他換了誰?”

  聶韶音臉上的鬆緩神情逐漸凝重起來,試探性地問:“該不會是……聶勁峰吧?”

  君陌歸看了她一眼,沒有說話,答案已經非常明顯——她一猜就中!

  對此,聶韶音很驚訝,茶也不喝了,放在桌麵上。

  她雙眼驀地睜大,之後蹙眉道:“聶勁峰怎麽說?”

  “聶勁峰自然不敢得罪於我,可他早就站了隊,因此,他用了一個左右不得罪的方式。”君陌歸答道。

  聶韶音意會過來:“也就是說,他說你的身子有所好轉,卻又沒有說實話,沒告訴那位,你的病已經完全治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