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6章 姑射很可能沒有吃她的藥
  “走了,上工去!”

  “居春,你在發什麽愣呢?”

  居春沉浸在自己的思緒裏,一直到聶韶音催促的聲音響起才回過神來。

  她連忙快步跟上。

  她竟然都沒注意到,何時兩人已經用完了早膳,並且聶韶音還叮囑了君陌歸一些注意事項,君陌歸把聶韶音送出了院門!

  紫衣把她的失神看在眼裏,冷不丁說道:“居春,你去拿小姐的工具箱吧,順便把畫扇姑娘接出來,我與小姐在馬車上等你。”

  馬車備好了在別莊門外,從君陌歸的主院走到大門口自然要比聶韶音住的偏院要近一些的,為了避免聶韶音走冤枉路,紫衣這麽安排不無道理。

  “好。”居春找不到拒絕的理由,便點點頭去了。

  主仆二人便看著她離去。

  直到看不到居春的身形,聶韶音才淡淡問道:“紫衣,你有話與我說?”

  “小姐……”紫衣是想將昨晚的事直接告訴聶韶音的,可是她又不知道要怎麽開口。

  她沒有真憑實據證明居春有二心,盡管早就懷疑了!如此,她要怎麽讓聶韶音相信?

  聶韶音笑了笑,轉身往前走,道:“居春……昨天晚上是不是出去了?”

  紫衣驚訝地抬頭,下意識反問:“小姐怎麽知道的?”

  “不難猜想。”聶韶音邁著步子,神色漠然地吐出四個字。

  紫衣不解地問:“小姐既然知道她與姑射閣主還有瓜葛,為何……還留她在身邊?萬一她對你不利……”

  不光是留下了居春,甚至對姑射也相當信任!

  聶韶音仰頭看了一眼天空,微微歎了一口氣,道:“我很不想去懷疑我的朋友,雖然我心裏有數,他們對我的心思可能不單純。但姑射終究救過我的命,那天夜裏若不是他我已經重傷不治死在了路邊。後來,他也幫了我不少。我還是願意給他一次信任,就算他算計我,我也算還了救命之恩、買斷了朋友關係。如果他當真對我不利,日後若是再見麵,便不再是朋友,而是敵人!”

  紫衣這才恍悟:“原來小姐不是不知道,隻是……”

  “你以為我為何從來不在居春麵前提起七絕樓?”

  聽到聶韶音這話,紫衣愣住。

  聶韶音唇角勾起一抹哂笑,見已然抵達大門口,沒再說話踩著腳凳上了馬車。

  紫衣鬆了一口氣。

  既然聶韶音心裏有所防備,她也不用多說什麽了!

  但是,聶韶音原來心明眼亮,心裏竟然是這樣想的,當真是獨樹一幟!

  而上了馬車的聶韶音閉目養神,心裏卻終究存疑頗多。

  姑射到底想做什麽?

  姑射與君澤寧,到底是什麽關係?

  她不問,不代表她不在意!

  *

  明鏡台。

  莊氏每天都來上藥,情況有所好轉,便介紹了幾位同是商人妻的閨中密友來求診,一傳十,三樓婦科總算有了點人氣。

  聶韶音忙碌了半天,居春上來告知,姑射來了。

  她頷首,應道:“請她去天台那邊,奉茶稍後,我洗把臉過來。”

  洗幹淨手後,聶韶音便過來了。

  還在室內,就看到木製露台上,那一襲紅裳在欄杆邊上飄動,真真是美人如花。

  她笑著走過去,站在姑射身側,調侃道:“看什麽呢目不轉睛的?樓下長街難道有美男子?”

  姑射是個大忙人,偌大的浮雲閣他哪怕居身幕後,也是要很費心思的。有時候她去找姑射,也未必能夠見到人。

  今日他過來,令她十分意外。

  “這涼都最美男子那位,你天天瞧著了,還來笑話我!”姑射回過頭來,衝她一笑。

  走到小幾旁坐下,風華絕代的姿容,臉上滿是笑容,道:“我剛剛從京外回來,路過,便想進來看看你,也看看咱們的醫館生意如何。”

  這人,若用現代的說法,是能挑戰美顏相機的頂級美女!

  他是在說君陌歸是涼都第一美男?聶韶音回以一笑,道:“那你看到了醫館如今的模樣,可有讓你失望?”

  “怎會失望,滿意得不能再滿意了!”姑射舉起茶杯,美眸流轉著星光似的,道:“你還要看診,我身子也不太舒適,便以茶代酒,喝一杯!”

  他雙手端著茶杯,端端正正地敬過來。

  聶韶音也如他一般端起還禮,隨後抿了一口茶,問:“你身子不適,還需要複診麽?”

  之前她對紫衣說的話,不是隨便說說的。

  她多次給姑射診脈,姑射的病況如何她很了解。照理說,姑射自娘胎帶來的毒不能斷病根很正常,但是,吃了她的藥也不可能一點作用都沒有。

  可是多次複診,姑射的情況並沒有好到哪裏去。

  真相隻有一個——姑射很可能沒有吃她的藥!

  隻是,她沒有挑明。

  畢竟姑射身世孤苦,多有防備心也很正常。加上姑射對她有恩,隻要姑射不害她,她是不會戳破這層關係的。

  “既然來了,就看看吧。”姑射衝她一笑,伸出手腕。

  聶韶音便給他診脈。

  盡管已經多次驚訝,這人手型修長膚質細膩好看得驚人,每次看到,還是忍不住嫉妒。

  放下他的手,她拿出便簽寫方子,笑問:“姑射,你是用牛乳洗澡的嗎?”

  姑射挑眉,道:“算是吧。我浮雲閣手底下的人,對如何保持完美的肌膚,總是有自己的一套。”

  聶韶音點點頭,寫完了方子遞給居春去抓藥。

  經過敷臉,又擦了聶韶音給的藥膏,居春和紫衣的臉都消腫了,五指印也不那麽明顯。

  居春捏著那張方子,心裏很為聶韶音不值,垂頭避開了姑射投過來的視線下了樓。

  聶韶音重新將茶杯端在了手裏,喝了一口,道:“對了,我有段時間沒見到驚夢了。同在西市,卻不知道她近來可好?”

  姑射答道:“她去了北地,那邊商行出了點亂子,本該我去的,卻因為身體不適不能成行,她便代我去處理了。”

  不等聶韶音開口,他又道:“我這兩日已經好多了,明日便會出發,大概……咱們要有一陣子見不上麵了。醫館的事,就隻能全部交給你,你多擔待。我給你一塊牌子,有什麽需要可以上浮雲閣,讓他們配合你。”

  說著,遞過來一隻小小的牌子,道:“這是彼岸令。”

  是黃銅做的,上麵雕刻著精美的花紋,仔細一看,是抽象化的曼珠沙華!

  華麗,貴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