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 合理懷疑他中邪了
  女人身材嬌小,就算穿高跟鞋,也才堪堪到他下巴,腰細的他一隻手就能握住,像是稍稍用力,就能折斷似的。

   他不動聲色的收緊了些,將人拉進懷裏。

   唐夕穎氣急敗壞。

   滿腦子都寫著四個字,自作自受。

   她真的是倒了八輩子的黴,遇到這狗男人,她就沒一件事順心……

   一把推開他,“你走開!誰要你假惺惺的!”

   鍾景期被迫鬆手,唐夕穎腳腕一陣鑽心的疼,重心不穩就往旁邊倒。從旁邊看,就像她欲擒故縱,推開人又朝人懷裏倒去一樣。

   鍾景期沒再伸手,隻是任由她倒在自己懷裏,薄唇幾不可見的勾起一抹弧度。

   聲音氣死人不償命,“你喜歡主動?”

   唐夕穎,“……”

   如果她現在能站穩,一定將這男人扔到江裏去喂魚。

   但事實是,她站不穩。

   隻能歪著身子倚在他懷裏。

   索性不掙紮了,整個兒重量都放在他身上,聲音破罐破摔,“嗯,沒錯,我就喜歡主動。如果你識相一點,我就給你個機會讓你送我回家。”

   鍾景期,“我要是不識相呢?”

   唐夕穎,“……”

   倒是沒想過這種答案。

   如果他不識相,她可以有一百種方式,讓他在睡夢中安靜快樂的死去。

   思緒微轉,男人微微彎腰,一手攬住她的肩膀,另一隻手穿過她的膝彎,輕鬆將人抱起來,大步往停車場走去。

   唐夕穎低呼一聲,忙抱緊他的脖子。

   鍾景期眸光含笑,聲音卻冷冷淡淡,有些不耐煩,“這點出息,要你有什麽用。”

   唐夕穎臉紅紅,不滿反駁,“誰稀罕你要我了!我有錢有顏,有的是人要。”

   鍾景期腳步頓了下,低眸不善的看著她。

   那眼神似乎在懷疑她說話的真實性。

   但黑眸深處的揾怒,分明是威脅她,再多說一句,就將她扔出去。

   二人現在走在沿江路。

   兩邊護欄外,是波光粼粼的江麵。

   以她現處的這個高度來說,欄杆對她沒有半點保護作用……

   咽了咽口水,下意識抱緊了狗男人的脖頸。

   要死也要拉上他當墊背。

   鍾景期看著她緊張的樣子,感受到她的小動作,不滿的情緒消散了些,冷哼了一聲徑直往前走。

   車裏,唐夕穎坐在副駕駛。

   手肘撐著車窗,轉頭看著窗外飛逝的景色,陷入了深思。

   黑色的勞斯萊斯在路上飛馳,快如一道鬼魅。

   走了好一會兒,唐夕穎才發現這不是回香山名居的路,她轉頭疑惑的看著他。

   鍾景期沒回頭,但察覺到她的目光,冷冰冰的甩下三個字。

   “去醫院。”

   “……”

   唐夕穎愣了幾秒,慢悠悠的提醒,“你是不是忘了,我是醫生?就是扭傷而已,我回家簡單處理一下就行。”

   方向盤上的手微頓,男人薄唇微微抿了一下。

   他是真忘了。

   或許是這女人在他心裏的形象根深蒂固,下意識還以為她是那個他養在家裏嬌滴滴的小妻子。

   什麽都不會,隻知道沉默和受委屈。

   連告狀都不會。

   手腕翻轉,在路口掉了個頭,徑直朝香山半島的方向而去。

   半個小時後,車子緩緩駛入香山半島。

   院子裏安靜一片。

   蘇眠還沒回來。

   唐夕穎鬆開安全帶,身殘誌堅的自己下車,“麻煩鍾總送我了,家裏沒人,我這不方便待客,就不請你進去坐坐了。”

   鍾景期沒說話,下車甩上車門,大步朝她走過來。

   在唐夕穎官方禮貌的感謝致辭結束後,直接打橫抱起她,往別墅裏走去。

   唐夕穎盯著麵前的男人。

   側臉完美,下顎緊繃,如果她沒看錯的話,眸光裏還有幾分隱隱擔憂。

   合理懷疑他中邪了。

   要麽就是她眼瞎了。

   輸入密碼進門。

   鍾景期把人放在沙發上,便起身去找醫藥箱。

   他在這邊住了一段時間,對這裏的擺設,跟自己家一樣熟悉。

   很快拎過來一個小巧精致的箱子,打開放在茶幾上,雙手自然的握住她的腳踝,脫下高跟鞋放在沙發上。

   粗糲溫暖的觸感,從腳踝一路傳到心髒,唐夕穎整個人都是麻的。

   反應過來,他兩隻手已經握住了她的腳腕。

   “停!別動!”

   “……”

   鍾景期手僵住,下意識鬆開。

   “怎麽了?”

   “我覺得,我可能骨折了,骨頭錯位了。你不能亂動,會出事的!”

   “……”

   鍾景期不懂醫術,但男人對跌打損傷天生熟悉。

   他能確定,沒傷到骨頭。

   隻是很輕微扭傷。

   至於她為什麽這麽誇大其詞……

   他不解的看著她。

   唐夕穎麵不改色心不跳,“傷筋動骨一百天,我覺得吧,周五那個拍賣會我是去不了了。”

   鍾景期似乎明白了些。

   “我這傷是因為你受的,我去不了,你也不準去!你得留下來照顧我!”

   “保姆呢?”

   說到這裏,鍾景期似乎也才想起來。

   為什麽家裏沒人。

   唐夕穎解釋,“我以為去帝都要待很久的,請保姆不要錢啊!我們唐家又不像鍾家那麽財大氣粗,定期請鍾點工就行了。”

   鍾景期聲音淡淡,“沒錢就應該自己動手,請什麽鍾點工。”

   分明隻是揶揄的一句話,到唐夕穎這裏卻不一樣了。

   她愣了一下,隨即扯了扯唇角,聲音意味不明,“也是啊,有些人有錢都讓自己人動手呢,能省一點省一點了。”

   “……”

   鍾景期深深的看了一眼,沒說話。

   雙手握住她的腳腕,輕輕用力。

   “啊!”

   唐夕穎猝不及防,驚呼一聲,“你幹什麽!說話就說話,偷襲算什麽本事!”

   鍾景期沒說話,低著頭將藥酒放在手上,輕輕的幫她揉著。

   溫涼的觸感,熟悉的體溫。

   混合著藥酒的味道,在空氣中慢慢發酵……

   唐夕穎低眸看著麵前的人,總覺得有種不真實的感覺。

   在鍾家三年,他對她不聞不問。

   離婚了,反倒各種獻殷勤。

   甚至開始倒貼。

   這不像他。

   就算是報複,就算是不甘心,這麽溫柔又細膩的樣子,也不該出現在鍾景期這種自大又狂妄的狗男人身上。

   她可以罵他不負責任,可以罵他不守承諾,也可以對他冷眼相待。

   但對這種默默‘補償’的舉動,她沒辦法再冷嘲熱諷。

   而且這三年本就是交易。

   他不計較她的欺騙,她也沒有權利計較鍾家母女對她的惡劣。

   不管多委屈,都是她自己的選擇不是嗎?

   鍾景期手法嫻熟,對這種扭傷似乎很了解,塗上藥酒又揉了很久,才輕輕活動了一下她的腳腕,“好點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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