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是心動啊。
  墨時琛不動聲色,“是嗎,可你找項鏈就夠了,還想找他幹什麽?他是不是傷害了你?你現在是我太太,不用怕任何人。

   他現在對你造成威脅,我找人斷了他的手腳送到你麵前,你是想報複他,還是把他打殘,或是讓他在雲城消失,都隨你高興,怎麽樣?”

   “不要!”蔣安笙急忙搖頭,鼓起勇氣,“我隻想看看他長什麽樣子。”

   這些天來,她心裏一直在懷疑。

   她懷疑戴麵具的男人,就是自己失蹤八年的大哥。

   “雲城的麵具男,我聽過他的事。”墨時琛冷哼,“雲城的人都說,他是一個可怕的殺人魔,他殺過人,雙手也沾了血。他那天晚上差點殺了你,你還想見他?你不怕嗎?”

   蔣安笙搖搖頭。

   她那天晚上親眼看見麵具男動手,知道滿地屍體都是他的傑作,出手非常殘忍。

   那些人穿著清一色的黑衣,蒙了麵帶著凶器,這分明是殺手,他們要他的命,他為了自保才動手殺了這些人。

   不過到最後,麵具男卻沒有傷害她,並不是僅僅是因為她傻,就放她走,他是在拚命克製自己,不想要她的命。

   他挑開她的衣服,也是因為他發病時神智不清,沒認出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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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蔣安笙抬眸,澄澈眼睛直視墨時琛。

   “我不知道他是殺人魔還是別的。但是他沒有傷我,我相信他也一定不願意這樣,他不能像正常人那樣生活,隻能避開人群。他病了,他也很痛苦。我不想傷害他,也求你不要對他出手,好嗎?”

   墨時琛定定的看著她,心髒像是被什麽東西擊中,外殼裂開一條縫,一股暖流從縫隙裏流出來,瞬間填滿胸腔。

   “不怕他殺了你?”他淡淡開口,“他殺人無數,從不手下留情。”

   蔣安笙猶豫了一下,坦誠點頭,“我……我怕。”

   “那你還想見他?”墨時琛語氣輕嘲,眼底剛溢出的一縷溫柔,又逐漸變得冰冷。

   他還是想錯了,不該對她有任何期待。

   在雲城人的眼裏,他是雙手沾滿血腥的‘屠夫’,殘忍毫無人性,他們一提到‘麵具男’三個字都戰栗發抖,所有人都盼他被抓住,被處罰,被淩遲處死,大快人心。

   他又怎能把希望寄托在一個智力低下的女人身上,期望她了解自己,懂自己,體會他的掙紮和痛苦。

   他在地獄,戴著麵具在人間行走,偽裝成普通人,而她在光明,隻是幾個死人就把她嚇得發抖,根本不曾見過地獄的恐怖。

   墨時琛移開視線,冷淡道,“項鏈我會替你找回來,但這種人你就不必見了,沒那個必要。”

   她是他在人間掩飾身份的工具,僅此而已。

   車停住了。

   “到領證的地方了,下車吧。”墨時琛拉開車門,看也不看的下車。

   眼眸一如既往的漠然。

   忽然,他的手腕被牢牢抓住。

   墨時琛回過頭,冷淡看過去。

   “你想錯了。”蔣安笙拉著他的手,望著他的眼神執拗又堅定,“我不是怕他,我怕的是他不肯見我,我也怕他出事,更怕他遇到危險,雲城的所有人都想抓住他,而他隻是孤伶伶一個人,戴著麵具躲在人群中,不敢接近別人,也無法和別人靠近,他的處境比所有人都難!”

   墨時琛凝視她的臉,狹眸閃動。

   “他不會殺我的,隻是想嚇唬我而已,如果他真是殺人魔,不會就這麽輕易放我走。”蔣安笙急忙解釋,以墨時琛的地位,若是動用所有人脈去找‘麵具男’,一定會找到。

   她怕墨時琛傷害他。

   墨時琛轉過身,一言不發的看著她。

   他站在逆光裏,修長身影被陽光鍍了一層淡淡光暈,明暗的光影落在他臉上,精致完美的五官勾勒得更加挺立,驚心動魄的俊美,然而他渾身散發出似有若無的黑暗氣息,讓人不敢靠近。

   蔣安笙抓著他的小手鬆了鬆。

   說實話,比起‘麵具男’,她更怕他。

   他的性格捉摸不定,是兩個極端,一個是所有少女心目中的完美情人,另一個卻是凶狠暴戾的暴君,動不動就會炸。

   她不知道自己什麽時候會觸怒他。

   兩個人麵對麵的站著,旁邊的忠叔簡直急壞了,擔心得要命,他看得出墨時琛已經開始在意蔣安笙了,可又怕她知道他真實的一麵後,會驚恐逃離。

   但是,忠叔心裏隱隱又有著一絲殷切。

   這麽多年來,小少爺在心裏築著厚牆,把所有人擋在外麵,包括他親生母親,他在商界殺伐果決,越來越閃耀,讓無數人仰慕膜拜,然而他的內心卻越來越放棄自己,他在外人麵前一直強撐著,心早已深陷黑暗。

   蔣安笙是照進他世界的一道光,也不知道能不能把他拉出來。

   蔣安笙望著墨時琛,他的眼神複雜得讓她看不明白。

   “你覺得他不會動你?就這樣肯定?”墨時琛挑眉,眼底隱隱溫柔。

   蔣安笙睫毛閃了閃,忽然伸手蒙住他的眼睛。

   墨時琛眼前頓時一黑,立刻臉色一沉,厲聲冷喝,“放手,我沒在跟你開玩笑!”

   “沒有人喜歡一直躲在暗處,做個永遠見不得光的人。”蔣安笙輕聲說,“身處黑暗,他會更向往光明。我一定會治好他的病。”

   我也會治好你。

   蔣安笙在心裏對自己說。

   她鬆開手,讓光明重新照進墨時琛的眼睛裏。

   不光要治好大哥,她還要治好墨時琛,他的病比大哥輕多了,她不想看見他最後落到跟大哥一樣的下場,痛苦發狂,不得不遠離所有至親,獨自消失在茫茫人海裏。

   陽光落在她清澈的眼眸,閃亮閃亮,像是世上最幹淨的水晶。

   墨時琛忽然忘了呼吸,他聽見自己身體裏有什麽東西坍塌的聲音。

   轟隆!

   蔣安笙抬頭看了一眼登記處,排著隊領證的新人臉上滿是笑容,她也要跟墨時琛結婚,所以不想再隱瞞了。

   “墨時琛,其實我不是傻子,我……”

   話還沒說完,墨時琛忽然一把抓住她的肩膀。

   “不管我是什麽樣,你都會陪在我身邊的,對嗎?”

   他的兩隻手掌,用力捏著蔣安笙單薄的肩膀,力氣之大仿佛要把她的骨頭捏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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