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破曉
“你放心，小崽子，就是一頭豬，養半年也養出感情了，再不濟也是殺了吃肉，填自己的肚皮”
“像你師傅這種雁過拔毛的家夥，我是那種會讓別人占便宜的人嗎？”
張訟口是心非道，不過易和他相處這麽久，早就知道張訟是個什麽樣的人，所以他也不扭捏，直接溜到張訟身邊，抱著他的胳膊說道。
“師傅，嘿嘿嘿”
“沒吃飽是吧？小二，過來一下！”張訟用另一隻胳膊揉了揉突突直跳的太陽穴，大聲吆喝道。
“來嘍，張真人，要加菜嗎？”
盡管當時的小二已經榮升管事，但每次隻要張訟和他徒弟來店裏，他都會換上小二的裝扮親自接待。
“問他。”張訟晃了晃胳膊上的掛件說道。
“老板，我要點一個師娘。”易故意用奶聲奶氣的聲音說道。
“好嘞——什麽？您要點什麽？”小二眼神古怪的問道。
“師娘呀。”易眨了眨大眼睛天真的說道。
“這”
小二有些犯難的看向張訟，結果發現張訟的臉青的像個茄子，一下又覺得有些好玩，但他想笑又不敢笑，這一憋他的表情也奇怪起來。
這場鬧劇，最後以張訟提著易的衣領，將他拎出長亭酒樓後才算結束。
說心裏話，張訟一點都不討厭這種感覺，甚至說很享受，或者說，很習慣，他已經習慣了，身邊有這麽一個古靈精怪，喜歡和自己唱反調的小家夥。
也許，最開始兩人的緣分始自他的天賦，但這段時間接觸下來，他是打心底裏喜歡這個聰慧的小家夥。
前段時間忙忙碌碌，正是為了給他後續的修煉做鋪墊，無論是藥材練體還是食材進補，身體總會達到一個瓶頸。
肉體上突破的概念和修行上有所不同，它是完全需要靠海量的資源堆疊起來的，先前那些投入和突破所需要的材料相比，完全就是滄海一粟。
所以他才會拚了老命的去接任務、賺錢、購置材料，忙到近期已經基本上籌備的差不多了。
今天的任務隻是順手之勞，讓那個小家夥去見見世麵罷了，既然已經有了剛才那麽一遭，去或不去都沒什麽差別了。
月光照亮了他們返程的路，張訟從來沒有過這麽強烈的“回家”欲望。
那個小小的院子，自從多了這個小家夥之後，明明變得更加亂糟糟的，卻讓張訟覺得更像家了。
那個出現的變異石像鳥，張訟並沒有把它忘了，這件事需要他之後深入調查，不過那也是之後的事了，現在他隻想回家！
“師傅，降妖這麽簡單的嗎？”
“不然呢？”
“難道不是你艱苦戰鬥，身負重傷，突然神秘老爺爺出現，傳授你神功絕學，你再絕地反擊，最後艱難的擊敗對手嗎？”
“給老子——爬！！！”
“唬人的故事聽多了，腦子秀逗了吧？一會不罵你，渾身癢癢是不？”
“嘿嘿”
兩個人有說有笑的走在熱鬧的街巷上，一切如往常一般，寧靜而美好。
回到家門口時，易突然伸長脖子向對門的王家鋪子看了過去，張訟見他好奇，於是決定帶他進去逛逛。
王家鋪子先前的風波平息後，生意一直都沒什麽起色，這會本應是客流量最多的時候，店裏卻空蕩蕩的。
除了一位麵生的夥計外，隻有陳列整齊、琳琅滿目的商品孤零零的待在貨架上。
師徒二人的目光，不約而同的被一個掛在櫃台上正中央的皮鼓吸引了過去。這種造型古樸，充滿濃鬱氣息的物件，是絕對不應該出現在一個雜貨鋪中的。
皮鼓周身四角都是牛骨雕製，鼓槌分成一大一小。大錘以牛腿骨為主體，小錘則取材於牛角。
“夥計，打聽點事。”張訟客客氣氣的說道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老板叫我！”年輕的夥計扔下一句話後，就像撞見妖一般溜進裏麵沒了蹤影。
“”
最後在易執拗的要求下，張訟拉著臉把他舉起來，讓他敲了一下掛在高處的皮鼓。
說來奇怪，那鼓聲聽起來非常的夢幻，甚至讓人細細回味時，覺得它完全不像鼓能發出來的聲音。
“走吧，小崽子，回家！”張訟的態度突然變了一些，雖然很微妙，但是依然被易捕捉到了——那是一種緊張的情緒。
“好耶，有架打了！”
“我說的是回家！”
“唉？師傅，你不是讓我回家和那個白胡子老爺爺請教修行嗎？”
“就你話多！”
回到宅院中，張訟輕輕掩上門，對易示意噓聲。隨後耳朵輕輕貼在門板上，仔細聽起外麵的動靜。
果然，方才他感覺到審視目光不是錯覺，或者說，這道目光早就存在了，隻是今天露出了端倪。
門口處靜悄悄的，今天似乎都沒什麽人路過這裏。不久後，那股氣息從門口消失，張訟鬆了口氣，衝易豎起大拇指。
剛才他的應變不可謂不精彩，簡單的一句話，就能一下打亂對方的部署，讓他們誤以為今天家裏來了“客人”。
結果一轉眼兒，他發現易趴在另一頭的門上，認真的學著他的模樣，正在側耳傾聽外麵的動靜。
“師傅，你是在聽門外有幾個人嗎？”易一副“你放心，我很專業”的樣子，將說話的聲音壓的很低。
“已經沒事了。”張訟點點頭回答道。
“可是外麵還有啊？”
聽到這話，張訟的血液頓時直接湧上腦門，如果說此時門外還有被他忽略掉的存在，那一定不是人！
妖在現身時，他們的氣息與人大相徑庭，很容易辨別。但倘若他們隱匿起來時，很多時候除了肉眼見到，都很難發現。
跟蹤自己除了人類之外，竟然還有妖族！情況緊急之下，他甚至都沒有思考，為什麽易會能察覺到他們的存在。
他當然不知道，被妖族盯上的是這個小男孩，同時還有另外幾股勢力也摻雜在其中，這其中就包括張家。
“他奶奶的，還沒過年呢，什麽牛鬼蛇神都敢到處跑！”張訟自然有些惱火，右手伸出雙指，直接在空中開始比劃起來。
沿著他手指滑動的軌跡，淡淡的火焰燃燒起來，隨後化作一個個赤紅色符文，飛向院子的角落裏、院牆上，甚至那顆古樹上也都有符文浮現出來上去。
院落中原本樸素的布置，被那些符文點亮後，散發出陣陣神秘的氣息，看的易兩隻眼睛大放異彩。
“不怕死的就來試試，本天官當年就斬過一位修行三百多年的妖族大能，就怕你們不敢來！”張訟啐了一聲，便拉著易回到堂屋中。
夜幕降臨，鄂縣逐漸開始進入睡夢中。當然隻是大多數人都睡了，有人還清醒的很。
晝夜節律讓人類能夠更好的生活，也讓妖有了一絲喘息的機會。夜晚的世界，是小妖們的天堂。
有貪玩的火妖，會不小心的燃起一簇簇火焰，又趕忙熄滅，在遠處看起來就像是一閃一閃的幽靈之火。
也有貪吃的糖妖，他們會不停的吃，一直到身體脹破，灑出大片的糖。
當然也有夜間遊蕩的捕食者，人類建立城池的目的就是能夠在夜晚時可以踏實入睡，稍大點的城池都有大型的辟妖陣，也有天宮分舵鎮守。
邊遠些的隻不過是限於資源，將龐大的陣法簡化一下，僅保留最基礎的預警效果，並不能完全將妖族抵禦在外。
時至深夜，鄂縣徹底安靜下來，似乎隻有沒人看守的王家鋪子還點著亮。
張訟則一直在暗處養精蓄銳，他有預感，今晚等著他的定是一場惡戰！
早先布下的朱雀玄陣平日裏隻具備防範外人入院的作用，真正極具殺傷力的則是他剛剛布的置，二者合一變成了一座完整的朱雀殺陣！
當然最鋒利的武器，還是是他的一身修為，妖族強者一般會分成“大能、妖聖、妖皇”三個級別。
大能的概念非常寬泛，隻要修煉成一門神通便能算作大能。對付這個價格的妖，張訟還是有著九成九的把握。
到了後半夜，易早就扛不住睡了過去，外麵依然一片風平浪靜，隻有微弱的蟲鳴聲響串街頭巷尾。
又是兩個時辰過去，距離天亮隻有兩個時辰，這是人類精神最容易出現鬆懈的時候，所以張訟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在院子的一角中，小心的隱藏好身形，靜靜等待敵人出現。
時間久的讓張訟都開始出現一絲迷糊，開始懷疑是不是自己有點疑神疑鬼了，許久不熬夜的他禁不住開始打起了哈欠。
沉悶的鼓聲突然響起，在這寂靜的夜空下仿佛一道炸雷，一輕一重，兩道聲音仿佛是催命音符在張訟耳邊回蕩，是那皮鼓的響聲！
獨特的音色和曲調，密集的響徹在鄂縣上空，構成的旋律低沉詭異，像嘶吼，又像是在低語。
與此同時，鄂縣的每一戶宅院中都出現嘶吼般淒厲的喊聲，似乎有什麽可怕的事情同一時間發生。
燭影閃爍的窗戶裏，依稀可見一個掙紮的人影驟然變成一隻外形奇特的妖！
類似的事情發生在鄂城的每一個角落裏，不隻是誰不經意間打翻了家中的火燭，使得木製的房屋頃刻間就陷入火海之中。
聽到外麵那些奇怪的動靜時，張訟察覺到情況不對，但他並未露頭。
降妖師戰鬥準則第一條便是，任何處境下，以降妖為最大優先級，這是從無數血的教訓中總結出來的最優方法。
“師傅，外麵好吵啊生氣！”
一臉迷糊的易揉著眼睛從偏堂屋中走出，張訟剛想應話，突然閃過一絲念頭讓他繼續隱匿氣息，藏在暗中，同時將自己的氣息完全屏住。
“大半夜不睡覺就算了，還在敲鑼打鼓唱歌，太沒有公德心了，作為一名未來的偉大降妖師，我要去替天行道！”
易挽起袖子，揮著小拳頭擺出一副要大幹一場的架勢向門口走去。
張訟的神經完全繃緊，將自己的感知飆升至極限，仔細的觀察著門口處，做好隨時出手的準備！
他知道這樣會讓易有一瞬間身臨險境，但這樣才能讓那些狡猾的家夥露出馬腳！
就在易伸出手，準備推門的那一刻，一股勁風向大門襲來，恐怖的力道貫穿大門後，絲毫不減的向易弱小的身軀撲去。
等的就是你！
張訟沒有一刻耽擱，瞬間催動陣法，一陣輕嘯打破鼓聲的節奏，如柱般的火焰衝天而起，將夜空中的烏雲都瞬間攪散。
一隻龐大的朱雀在上空逐漸顯化、盤旋起來，散發出響徹天地的吟嘯聲，炙熱的火光足足照亮了大半個鄂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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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你師傅這種雁過拔毛的家夥，我是那種會讓別人占便宜的人嗎？”
張訟口是心非道，不過易和他相處這麽久，早就知道張訟是個什麽樣的人，所以他也不扭捏，直接溜到張訟身邊，抱著他的胳膊說道。
“師傅，嘿嘿嘿”
“沒吃飽是吧？小二，過來一下！”張訟用另一隻胳膊揉了揉突突直跳的太陽穴，大聲吆喝道。
“來嘍，張真人，要加菜嗎？”
盡管當時的小二已經榮升管事，但每次隻要張訟和他徒弟來店裏，他都會換上小二的裝扮親自接待。
“問他。”張訟晃了晃胳膊上的掛件說道。
“老板，我要點一個師娘。”易故意用奶聲奶氣的聲音說道。
“好嘞——什麽？您要點什麽？”小二眼神古怪的問道。
“師娘呀。”易眨了眨大眼睛天真的說道。
“這”
小二有些犯難的看向張訟，結果發現張訟的臉青的像個茄子，一下又覺得有些好玩，但他想笑又不敢笑，這一憋他的表情也奇怪起來。
這場鬧劇，最後以張訟提著易的衣領，將他拎出長亭酒樓後才算結束。
說心裏話，張訟一點都不討厭這種感覺，甚至說很享受，或者說，很習慣，他已經習慣了，身邊有這麽一個古靈精怪，喜歡和自己唱反調的小家夥。
也許，最開始兩人的緣分始自他的天賦，但這段時間接觸下來，他是打心底裏喜歡這個聰慧的小家夥。
前段時間忙忙碌碌，正是為了給他後續的修煉做鋪墊，無論是藥材練體還是食材進補，身體總會達到一個瓶頸。
肉體上突破的概念和修行上有所不同，它是完全需要靠海量的資源堆疊起來的，先前那些投入和突破所需要的材料相比，完全就是滄海一粟。
所以他才會拚了老命的去接任務、賺錢、購置材料，忙到近期已經基本上籌備的差不多了。
今天的任務隻是順手之勞，讓那個小家夥去見見世麵罷了，既然已經有了剛才那麽一遭，去或不去都沒什麽差別了。
月光照亮了他們返程的路，張訟從來沒有過這麽強烈的“回家”欲望。
那個小小的院子，自從多了這個小家夥之後，明明變得更加亂糟糟的，卻讓張訟覺得更像家了。
那個出現的變異石像鳥，張訟並沒有把它忘了，這件事需要他之後深入調查，不過那也是之後的事了，現在他隻想回家！
“師傅，降妖這麽簡單的嗎？”
“不然呢？”
“難道不是你艱苦戰鬥，身負重傷，突然神秘老爺爺出現，傳授你神功絕學，你再絕地反擊，最後艱難的擊敗對手嗎？”
“給老子——爬！！！”
“唬人的故事聽多了，腦子秀逗了吧？一會不罵你，渾身癢癢是不？”
“嘿嘿”
兩個人有說有笑的走在熱鬧的街巷上，一切如往常一般，寧靜而美好。
回到家門口時，易突然伸長脖子向對門的王家鋪子看了過去，張訟見他好奇，於是決定帶他進去逛逛。
王家鋪子先前的風波平息後，生意一直都沒什麽起色，這會本應是客流量最多的時候，店裏卻空蕩蕩的。
除了一位麵生的夥計外，隻有陳列整齊、琳琅滿目的商品孤零零的待在貨架上。
師徒二人的目光，不約而同的被一個掛在櫃台上正中央的皮鼓吸引了過去。這種造型古樸，充滿濃鬱氣息的物件，是絕對不應該出現在一個雜貨鋪中的。
皮鼓周身四角都是牛骨雕製，鼓槌分成一大一小。大錘以牛腿骨為主體，小錘則取材於牛角。
“夥計，打聽點事。”張訟客客氣氣的說道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老板叫我！”年輕的夥計扔下一句話後，就像撞見妖一般溜進裏麵沒了蹤影。
“”
最後在易執拗的要求下，張訟拉著臉把他舉起來，讓他敲了一下掛在高處的皮鼓。
說來奇怪，那鼓聲聽起來非常的夢幻，甚至讓人細細回味時，覺得它完全不像鼓能發出來的聲音。
“走吧，小崽子，回家！”張訟的態度突然變了一些，雖然很微妙，但是依然被易捕捉到了——那是一種緊張的情緒。
“好耶，有架打了！”
“我說的是回家！”
“唉？師傅，你不是讓我回家和那個白胡子老爺爺請教修行嗎？”
“就你話多！”
回到宅院中，張訟輕輕掩上門，對易示意噓聲。隨後耳朵輕輕貼在門板上，仔細聽起外麵的動靜。
果然，方才他感覺到審視目光不是錯覺，或者說，這道目光早就存在了，隻是今天露出了端倪。
門口處靜悄悄的，今天似乎都沒什麽人路過這裏。不久後，那股氣息從門口消失，張訟鬆了口氣，衝易豎起大拇指。
剛才他的應變不可謂不精彩，簡單的一句話，就能一下打亂對方的部署，讓他們誤以為今天家裏來了“客人”。
結果一轉眼兒，他發現易趴在另一頭的門上，認真的學著他的模樣，正在側耳傾聽外麵的動靜。
“師傅，你是在聽門外有幾個人嗎？”易一副“你放心，我很專業”的樣子，將說話的聲音壓的很低。
“已經沒事了。”張訟點點頭回答道。
“可是外麵還有啊？”
聽到這話，張訟的血液頓時直接湧上腦門，如果說此時門外還有被他忽略掉的存在，那一定不是人！
妖在現身時，他們的氣息與人大相徑庭，很容易辨別。但倘若他們隱匿起來時，很多時候除了肉眼見到，都很難發現。
跟蹤自己除了人類之外，竟然還有妖族！情況緊急之下，他甚至都沒有思考，為什麽易會能察覺到他們的存在。
他當然不知道，被妖族盯上的是這個小男孩，同時還有另外幾股勢力也摻雜在其中，這其中就包括張家。
“他奶奶的，還沒過年呢，什麽牛鬼蛇神都敢到處跑！”張訟自然有些惱火，右手伸出雙指，直接在空中開始比劃起來。
沿著他手指滑動的軌跡，淡淡的火焰燃燒起來，隨後化作一個個赤紅色符文，飛向院子的角落裏、院牆上，甚至那顆古樹上也都有符文浮現出來上去。
院落中原本樸素的布置，被那些符文點亮後，散發出陣陣神秘的氣息，看的易兩隻眼睛大放異彩。
“不怕死的就來試試，本天官當年就斬過一位修行三百多年的妖族大能，就怕你們不敢來！”張訟啐了一聲，便拉著易回到堂屋中。
夜幕降臨，鄂縣逐漸開始進入睡夢中。當然隻是大多數人都睡了，有人還清醒的很。
晝夜節律讓人類能夠更好的生活，也讓妖有了一絲喘息的機會。夜晚的世界，是小妖們的天堂。
有貪玩的火妖，會不小心的燃起一簇簇火焰，又趕忙熄滅，在遠處看起來就像是一閃一閃的幽靈之火。
也有貪吃的糖妖，他們會不停的吃，一直到身體脹破，灑出大片的糖。
當然也有夜間遊蕩的捕食者，人類建立城池的目的就是能夠在夜晚時可以踏實入睡，稍大點的城池都有大型的辟妖陣，也有天宮分舵鎮守。
邊遠些的隻不過是限於資源，將龐大的陣法簡化一下，僅保留最基礎的預警效果，並不能完全將妖族抵禦在外。
時至深夜，鄂縣徹底安靜下來，似乎隻有沒人看守的王家鋪子還點著亮。
張訟則一直在暗處養精蓄銳，他有預感，今晚等著他的定是一場惡戰！
早先布下的朱雀玄陣平日裏隻具備防範外人入院的作用，真正極具殺傷力的則是他剛剛布的置，二者合一變成了一座完整的朱雀殺陣！
當然最鋒利的武器，還是是他的一身修為，妖族強者一般會分成“大能、妖聖、妖皇”三個級別。
大能的概念非常寬泛，隻要修煉成一門神通便能算作大能。對付這個價格的妖，張訟還是有著九成九的把握。
到了後半夜，易早就扛不住睡了過去，外麵依然一片風平浪靜，隻有微弱的蟲鳴聲響串街頭巷尾。
又是兩個時辰過去，距離天亮隻有兩個時辰，這是人類精神最容易出現鬆懈的時候，所以張訟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在院子的一角中，小心的隱藏好身形，靜靜等待敵人出現。
時間久的讓張訟都開始出現一絲迷糊，開始懷疑是不是自己有點疑神疑鬼了，許久不熬夜的他禁不住開始打起了哈欠。
沉悶的鼓聲突然響起，在這寂靜的夜空下仿佛一道炸雷，一輕一重，兩道聲音仿佛是催命音符在張訟耳邊回蕩，是那皮鼓的響聲！
獨特的音色和曲調，密集的響徹在鄂縣上空，構成的旋律低沉詭異，像嘶吼，又像是在低語。
與此同時，鄂縣的每一戶宅院中都出現嘶吼般淒厲的喊聲，似乎有什麽可怕的事情同一時間發生。
燭影閃爍的窗戶裏，依稀可見一個掙紮的人影驟然變成一隻外形奇特的妖！
類似的事情發生在鄂城的每一個角落裏，不隻是誰不經意間打翻了家中的火燭，使得木製的房屋頃刻間就陷入火海之中。
聽到外麵那些奇怪的動靜時，張訟察覺到情況不對，但他並未露頭。
降妖師戰鬥準則第一條便是，任何處境下，以降妖為最大優先級，這是從無數血的教訓中總結出來的最優方法。
“師傅，外麵好吵啊生氣！”
一臉迷糊的易揉著眼睛從偏堂屋中走出，張訟剛想應話，突然閃過一絲念頭讓他繼續隱匿氣息，藏在暗中，同時將自己的氣息完全屏住。
“大半夜不睡覺就算了，還在敲鑼打鼓唱歌，太沒有公德心了，作為一名未來的偉大降妖師，我要去替天行道！”
易挽起袖子，揮著小拳頭擺出一副要大幹一場的架勢向門口走去。
張訟的神經完全繃緊，將自己的感知飆升至極限，仔細的觀察著門口處，做好隨時出手的準備！
他知道這樣會讓易有一瞬間身臨險境，但這樣才能讓那些狡猾的家夥露出馬腳！
就在易伸出手，準備推門的那一刻，一股勁風向大門襲來，恐怖的力道貫穿大門後，絲毫不減的向易弱小的身軀撲去。
等的就是你！
張訟沒有一刻耽擱，瞬間催動陣法，一陣輕嘯打破鼓聲的節奏，如柱般的火焰衝天而起，將夜空中的烏雲都瞬間攪散。
一隻龐大的朱雀在上空逐漸顯化、盤旋起來，散發出響徹天地的吟嘯聲，炙熱的火光足足照亮了大半個鄂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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