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9章 終於等到他!
  他目光看向前方,晃動的車門簾的風讓他想起了,那邊草原上的風,那個神采飛揚,從無敗仗的錦容太子!

   “喔——”

   “西北蠻奴大敗,錦容太子凱旋而歸——”

   “喔——”

   “……”

   軍營中一片歡呼,去參戰的將士都在今日未上場的將士的擁護,下了馬去調養去了。

   “哎,錦容太子呢?”

   “太子呢?”

   “……”

   問了幾句,他們也都習慣不在問了,太子殿下最近打了勝仗,都會將自己藏起來,誰也找不到,除非他自己回來。

   他們剛驅逐蠻奴,這裏還算是蠻奴的地盤,鬼術律不放心,騎著馬去找他。

   找了一圈,終在最茂盛的草地裏,看到了穿著紅色的勁裝,張開張腿仰著,隱在草裏的錦容。

   鬼術律下了馬,無聲地走向他。

   “鬼佬!”

   “我膩了!”

   突然,他開口說話,睜開了閉著的眼睛,近乎天真的問:“你說,什麽時候我們才能不打仗?”

   “我想民養生息,天下太平,少些流血和犧牲……”

   鬼術律盯著他那稚/嫩得輪廓還未明顯的麵龐,許久都說不出來。

   他想了半天,回了他一句,“殿下,不管有多遠,老臣會一直陪著你的!”

   重要的人都救了出來,他們的人一個都沒有折,小堂老根頭喜得話多了起來。

   “鬼伯,等我們離開靜江後,我就跪求夫人,讓他給你做頓吃食,你要是吃了,會覺得皇宮的禦廚也不過如此!”

   “是呀,上次老根頭連夫人烤的羊腿骨頭都咀了又咀,直到沒味了,才舍得丟掉……”

   聽到鬼伯沒有回他們,他們不一而同地抬起頭,皆一顫。

   笑容都收住了,體溫一下就下降,渾身冰涼。

   鬼術律昏黃的眼珠子望著前方,像是望向了遠方,隻是再也不會轉了。

   皺紋夾生幹癟得如棗子的臉上,浮現出凋零的的神情,老態龍鍾之感愈加嚴重。

   原來,鬼伯已經那麽蒼老了!

   老根頭顫/抖著手去探他的鼻子,已經沒氣了。

   他們不敢相信的去晃動他的手。

   “鬼伯你醒醒!”

   “鬼伯你醒醒啊!”

   滴滴滴……從他的手掌中掉落到車上的保命藥,一顆都不少。

   他攥在了手上,融化了都沒有吃!

   “鬼伯——”

   “鬼伯——”

   他們撲在鬼伯的腿上,失聲痛哭,像個沒有了親人的孩子。

   他們不知道鬼伯為什麽不吃藥,他們都已經逃了出來了,為什麽鬼伯還會離他們而去!

   錦容太子走後,鬼術律走了二十多年了,他累了。

   實在是走不動了,他想去陪錦容太子去了。

   挺著油盡燈枯的身軀,想為太子做最後一件事,才來靜江部署,刺殺皇帝給太子報仇。

   他失敗了……他也沒有機會了!

   關於錦容太子說的那一天,鬼術律陪他終了,也沒能看到那一天!

   鬼術律自己的生命到頭了,他也沒能看到那一天!

   齊國,還是在飽受戰火的摧殘!

   多少的百姓,還是流離失所,痛失了家人。

   鮮活的生命用鮮血灌溉還是長成不出一個和平的家園……

   是夜!

   風雨大墜。

   姚知府坐在了書房的矮桌上,點著一支蠟燭,溫著書。

   轟轟轟……

   跳雷在窗外響起,窗邊映出了一道閃電。

   亮光過後,冰寒的氣息撲來,屋內也洋溢著濃烈的殺氣。

   姚知府看了過去,一個渾身澆透的人出現在了他的門口。

   僅僅是一眼,他如見了鬼,驚恐到了極點,喉嚨幹啞,發不出一點聲音。

   左容贏掐住了他的脖頸,按到了牆上,“你對他做了什麽?”

   那寒眸中的厲色,讓姚知府抖得個不停。

   沉默片刻過後,姚知府終於抬了抬嘴,開始發出了聲,“……我……”嗓子顫著變著調,根本就不是自己原來的聲音。

   “他年事已高,謀劃多年,身體早就已經枯竭……”

   左容贏用力一掐,姚知府差點被背過氣去,他痛苦的眼睛眯了眯,艱難的道:“我讓他認清局勢罷了!”

   他頭枕著牆,吸了一口氣,目光開始對上了左容贏的怒眸,“鬼術律是何人?無權無勢也無錢,正直忠心耿耿,傻子一個!”

   左容贏的眸中寒意迸,足以逼死人。

   姚知府知道自己今日也要死在他的手上,他哈哈的笑了出聲,用嘲笑的口吻說道:“太子餘黨,你覺得我說錯了嗎?

   太子蒙冤,他一個什麽都沒有的逃犯,還想著翻盤?

   所謂的翻盤,不過就是收養你們這些棄兒、乞丐給你們一口飯吃,養活你們,教你們習武、兵法,培養你們去刺殺皇帝。

   你們真是可憐又無辜!

   賊子就是賊子,死了還是賊子,錦容太子還是亂黨,是謀反的罪人,你們改變了什麽?一樣被天下人所不恥!

   隻可惜了,太子錦容曾今多麽風光的人物,建立了多少風光偉業,全都化為烏有,還要被你們這群亂黨,壞了名聲……”

   左容贏額頭上的青筋跳了跳,怒意爆表,姚知府呼吸困難,眼睛緊眯,馬上,他就要

   西去了……

   “爹~”書房的門被推開了,一個撐著油紙傘的男娃笑著進來了,“娘,叫你回屋歇著了,別……”在外麵的閃電的亮光下,他看到了這一幕,嗓子啞了。

   他嚇得全身發抖,手中的油紙傘也被外麵吹來的風給吹掉了。

   “兒,跑……快,跑……”

   “爹!”反應過來的小男孩子,不往外跑,撲著跑往姚知府那邊。

   在一個戾起的眼神投下,他定住了,站在書桌旁那兒驚恐的看著他,他穿的袍子下,有液體往下滴滴答答的……

   嘩!

   外麵閃著電,一道血紅,劃在了窗戶上!

   左容贏握著帶著血的刀,走向那個男娃,無情地掠了他一眼,在他的驚恐顫栗著中,消失在了書房裏。

   他一直未回來,林青禾撐著一把打傘,手中提著一盞燈籠,一直在雨中等待。

   下的暴雨像是在拿盆子往下潑水,她的鞋襪都已經積水。

   許久,在閃電的光下,終於看到了一個模糊的往這邊來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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