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4章 心不安
  她從懷裏裏摸出錢袋子,從裏麵抓了好些銅板,摸了幾塊碎銀子一起放在桌子上。

   “大哥,車錢在車上了,我有急事先走了。”

   喂著驢子的車夫回頭,剛才她所坐的桌子上確實擺著錢,數目還不少。

   看她在前麵快跑沒影了,車夫拍了拍手,在桌旁坐下收起了銅板。

   “有什麽事那麽著急啊,這小廚、娘出手還挺大方的,嗬嗬!”

   剛喜一會,一道陰翳打在他的身上,車夫抬起頭,便被剛勁的一隻手掌給提了起來。

   “你的驢車可坐過一個年輕的女子?”

   焦急冷峻的神情,醇厚冷徹的聲音,無形中透著的壓人的氣場,車夫僵著身軀說了一個方向。

   左容贏放下了他,順著那個方向尋了過去。

   林青禾聽到娃們在拍著晾曬室的門,在裏麵哭啊,喊著娘啊,她那個急啊,可寬廣的街頭上不好進農場。

   尋著尋著,見了一個無人的死胡同,她跑進胡同裏,人也就消失了。

   左容贏四處觀望,都不見她,他問著一個在鋪子門口清掃的掌櫃,比了一個高度,“有沒有看到一個那麽高的女子,從這走過去?”

   他擺擺手,左容贏又攔著一個在路上行走的路人,“剛剛有沒見過一個女子?”

   ……

   呀的一聲,林青禾打開了晾曬房的門。

   聚集在門口嚎著哭著的小尿包,看到她的那瞬間都怔了下。

   “哎喲,娘親不過出去了一會,你們怎麽就哭了呢?”

   她張開雙手,想把五個傻孩子都給抱住了。

   每一次她跟爹爹出去總把他們幾個都關起來,又一次醒來,誰都見不著,連他們去哪兒了都不知道。

   寶兒們現在長脾氣了,哥哥們拉著想鑽到林青禾懷中的五妹,向後退去。

   吸著鼻涕噙著眼淚,可憐兮兮地當麵控訴她。

   “你去哪裏了?”

   “我們哭了那麽久都不見你回來!”

   “你去哪裏總不告訴我們,總不帶我們!”

   “嗚嗚嗚,還故意把我們哄睡,好關著我們……”

   “就知道把我們給關起來!”

   林青禾心被心踩了針似的痛,她沒料想孩子會醒得那麽早,係統也沒有在孩子蘇醒之前通知她。

   看著被嚇壞了的孩子,她一個勁的道歉,“對不起對不起,娘親去找你們爹去了……外麵的太陽特別大,娘親怕曬著你們,就沒有帶你們去。”

   “我們要去,哪裏我們都去!”

   房間裏陰陰的,古裏古怪的,到處都是孔,門又打不開,叫人又沒有人應,也不像是在客棧。

   待在這裏,他們還以為自己被人販子給拐走了!

   恐懼、緊張、無助……潤在了他們的那顆脆弱的心上!

   一向擅長撫慰照顧弟弟妹妹的大寶二寶,在長時間沒看到爹娘,也不想懂事了。

   “好好好去去去,以後去哪裏都帶著你們。”

   她愧疚自責地過去,挨個挨個地把每個孩子都摟在懷裏抱著,用袖子給他們擦幹淨小臉。

   “對不起啊,娘親以後一定不會這樣了!”

   “說到要做到。”

   “做到做到,一定做到,我對天發誓!”她舉著手,樣子誠懇老實。

   娃兒們被她給哄好了,全都圍著她去摟,黏著壓在了她的身上。

   林青禾承受不住五個孩子的重量,被他們壓著,屁墩都坐在了地上,揚長著脖子,向上吸著氣。

   這就是多崽多福吧!

   ……

   林青禾帶娃從農場裏出來,天也快黑了。

   “主子,打聽到了,這家客棧裏的天號房,住了一個帶著五個孩子的女子,他們是今天午時住下的。”

   幾人上了樓,左容贏敲了幾下,推開了門。

   房間很幹淨,窗戶緊閉,被褥打開過,平整的撲在了床上,也能看出睡過的痕跡。

   可惜,裏麵並沒有人。

   “難道,夫人帶著小主子離開了?”

   “掌櫃的說他們壓了一兩銀子在著呢,一兩銀子足夠在這住幾天了!”

   左容贏注意到了盆子架子上有一盆發黃的水,她做完什麽,總有洗手的習慣。

   他走進了房間,打量了一圈,掀開被褥,在床上看到了一個貝殼,打開貝殼,裏麵是白色黏稠的膏狀物,淡淡的梅花清香味侵入鼻尖。

   是她的東西!

   山上風大寒冷幹燥,這是她給娃、自己做的保濕防凍護品。

   小傻子果真到了靜江了!

   他拉開黑衣,將貝殼放進了懷裏,眸光深幽寒徹,整個人也散發出冷硬的光芒。

   “留個人在這守著,其餘的人跟我回去。”

   夜漸漸的黑了,他還有件要緊事要做,也必須加快速度!

   留在這裏的人等一夜,也注定要等一個空了!

   林青禾是帶著孩子在一家客棧住下了,不過她沒有回原來住的客棧,是在菜市場那邊的一家客棧住下了。

   她牽著五個孩子怎麽好走回到原來的住處,那麽遠的距離呢!

   靜江雖然比清河鎮安全係數高多了,府城外都有軍寨駐紮,居民生活安定,但她一個帶著孩子的婦人,在外總得要小心小心些。

   ……

   被他們給鬧了一回,想到孩子那含/著淚的眼神,她就狠不下心,再次把他們給關在農場裏。

   哄睡了她的寶貝兒,油燈下,林青禾在給娃崽,做防止走丟失的背帶。

   小孩子體型比較小,用的布料小,做五個防走失的背帶,還是很容易的。

   量取他們的上圍長度、肩寬,在紙張畫出草圖,去縫製幾條帶子,做幾個口子……

   再一起縫,組合起來,難不倒她的!

   但是,她現在心浮氣躁,剛做好一件,手上已經被紮了幾個針眼了。

   白天的事情曆曆在目,全都鑽入她的腦海中當中。

   “暮鎮守啊,鋼筋鐵骨,意誌堅強,臂力驚人,熟讀兵法,是帶兵的一把好手。

   以前南征北戰,是從普通士兵上去的將軍,身上那一身殺氣,本領都是經曆血海屍骨,場場戰役,磨練出來的。

   府城的防禦現在都是他加固的,在厲害的刺客都無法從他的手上脫手……”

   牢獄她看不見,府衙倒是很大,裏麵任職的衙役應該很多,想必裏麵牢房看管也很嚴吧。

   還有菜市場的法場,深黑色的血跡斑駁,陰氣駭人。

   想到相公從他們的手中救人,她心就很是不安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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