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打針
  發燒夢魘來得措不及防。

   唐聲晚額角布滿細密汗水,即使是睡著看起來也萬分不安,她漂亮眉頭擰緊無意識的呢喃著,似乎夢裏正在經曆什麽難捱的經曆。

   床艙內的房間並不晃動,但顧禦破天荒的覺得有些暈。

   “是壓力太大,再加上有點感冒。”醫生翻找著醫藥箱拿退燒藥,交代:“沒辦法吊水,現在隻能讓她休息,別打擾她。”

   “什麽時候能退燒?”

   “能不能快速退燒?”

   兩道男聲同時傳出,似乎聲音中都帶著彼此心照不宣的著急。

   醫生:“......”

   他握著藥盒的手微微僵住,半響才慢吞吞開口:“太刺激的藥對她身體不好。”

   站在他麵前臉色焦急的男人可謂是近兩年絕對來講的風雲人物顧禦,摒棄本家權利憑借著一己之力開辟新道路創建娛樂公司並且站穩上流社會腳跟的他,和傳說中竟然也有些不同。

   雖然後來傳出的流言...

   而他身旁的那位陸總近兩年更是在圈子內達到地位攀升。

   “那她不是很難受嗎?”顧禦直言,站在床邊伸手反複探她體溫。

   伸手翻找醫生的手觸及最底部,眼神突然暗了暗,因為在那個地方放的正是小針,要直接通過皮膚去紮某個部位,就像小孩子那樣。

   當然隻要這一針紮下去唐聲晚很快就會退燒,但是吧。

   醫生覺得自己很難,他滿頭霧水的看了看屋內同樣焦急的兩個俊美男人,被逼的脊背冒汗,全身僵直,也不比發燒的唐聲晚好過多少。

   醫生試探性把帶著包裝的針管拽出來,小心翼翼開口:“要不然我給唐總紮...?”

   陸煜立刻反對:“不可以!”

   就連顧禦看見那個針尖兒都沒忍住耳尖紅了紅,當然他並不是為躺在床上的小女人感到心疼,而是腦海中遏製不住想起某個想法。

   唐聲晚躺在床上,呼吸急促,臉色酡紅,閉著眼睛纖長睫毛都在微微顫抖著,因為拽被角所露出的圓潤肩頭顯得粉嫩,在燈光的照耀下更有幾分誘人。

   顧禦:“......”

   他可真是個下賤胚子。

   啊!老流氓。

   顧禦扭頭似乎還被閃亮反著光的針尖刺了眼睛,他搖頭:“不用了,藥放這裏你出去吧。”

   醫生訕訕將針管放下,隨後拿出退燒藥配好後指著旁邊的涼水盆:“毛巾隨時看著隨時換,吃過退燒藥讓唐總捂著被睡一覺,發了汗應該就沒事了。”

   -

   唐聲晚的確在反複陷入夢魘之中。

   夢中的她腳步輕浮,周圍蔓延開全是漆黑一望無際,黑的讓人能夠感覺到足夠不真實,直到不知哪裏的光亮驀然間亮起來。

   整片漆黑中似乎得到了光明。

   但兩樣相撞卻並未讓這片黑暗的空間得到改善,反而更顯詭異。

   唐聲晚試探性的往前走了幾步,呼吸粗重:“有人嗎?”

   回答她的是更加安靜。

   但是那些黑暗卻似乎開始瘋狂的湧動著在她麵前交替,似乎是有什麽不好的東西要出現了。

   “這裏是什麽地方?”

   “有沒有人在啊?”

   唐聲晚覺得自己有些不受控製,她站在原地發問,卻猛然間在耳朵裏灌進一道嬰兒的啼哭。

   她隻是感覺到很熟悉並不感覺到害怕,但是腳步卻盯在原地,無法挪動,撲麵而來的熟悉感幾乎席卷她的全身。

   就像是仿佛注定般,唐聲晚知道那個啼哭的嬰兒是誰。

   “笑笑?”她納悶道。

   這一道啼哭像是打破了什麽禁忌,唐聲晚站在原地看著過往記憶中一幕幕,所有的好事壞事交替重疊著像是走馬觀花般播放。

   其中有最刻骨銘心無法忘卻的,有處於甜蜜柔情,甚至就連她有時候都能看清自己的神態。

   她想要伸手去抓什麽,卻又抓不住。

   虛無之間,她好像又看見了顧禦,那個冷漠的不近人情的還在厭惡她的顧禦。

   -

   顧禦此時正和陸煜站在床邊進行激烈爭論,畢竟兩個人不能同時存儲於這種靜謐的空間內。

   “她現在是我的。”顧禦鏗鏘有聲。

   露一直坐在單人沙發內,看起來有些疲累地伸手支著下巴,若有所思盯著顧禦,突然開口:“小顧總跟我說了一些事兒...”

   原本還能強撐著精神說兩句反駁玩笑活躍氣氛的空氣突然都凝滯。

   顧禦眼中帶著醋勁兒的眸子像是突然平靜了,但很快他又低頭去看洗手盆中的毛巾,像是隨口一問:“是嗎?我那個二百五弟弟和你說了什麽?”

   並沒有憂慮也並沒有別的神情,隻是像平常他們吵架拌嘴時候那樣。

   “他說他用這麽險惡但是簡單粗暴的法子——將我一軍,問我開不開心。”

   顧禦:“......”

   “哦。”

   陸煜卻皺著眉頭:“你覺得可能隻說這個嗎?”

   “也許吧,誰知道呢。”顧禦垂眸攬著洗手盆內的水將毛巾輕輕地用冷水沾滿,修長的指尖像是漫不經心搓動:“你想和我說什麽?”

   “沒什麽。”陸煜卻悠然笑了,眼中複雜的神情深不見底,但聲音卻是平和:“隻是覺得顧總這個人真是讓人看不透。”

   “小顧總做的這些事背後沒有你的幫持吧?”

   顧禦手微微頓了頓,隨後淅淅瀝瀝地將毛巾上掛著的水擰下來,回答的幹脆利落:“沒有。”

   他的確沒有幫助過顧遲。

   “那別的呢?”陸煜繼續注意問道:“別的你有沒有授意些什麽呢?”

   顧禦不可置否,隻是回道:“也沒有。”

   那聲音實在是太過於平靜,乍一聽的確挑不出任何過錯。

   隻是陸煜腦海中始終回蕩著顧時和他說過的那些話,他在覺得不敢相信的同時也有些害怕。

   畢竟顧遲口中的顧禦和他所見到相處著的顧禦,完全是兩個極端的人。

   “真的是這樣嗎?”

   這次顧禦沒有回答坐在漆皮沙發內那道灼熱目光的男人,隻是將毛巾疊好蓋在唐聲晚頭上,之後便是兩個人沉默無語的各自安做手中事。

   誰也沒再提讓誰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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