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2章 養病
“這位，白婉姑娘是吧？”周圍人都離開後，劉先生在塌前坐了下來，“我年輕的時候腰上出了毛病，久站不得，姑娘別見怪。”
“先生請便。”江斐咳了兩聲，默默打量著這位老先生。
“姑娘自己就會醫術，怎麽還會被我家這個傻小子給救了呢？”劉先生開門見山，因為江斐此刻病容憔悴，所以他沒有盯著江斐的臉看，也算是給江斐尊重。
果然這個劉先生也是能看出來的，江斐心裏默念，嘴裏道：“先生好眼力，一眼看出我是個大夫，不過和解公子之事也實在是一場巧合，醫者不自醫，我是在客棧被解苒公子攔著要給我醫治的，公子善心，我感激不盡。”
這一番全是場麵話，他們兩個彼此都心知肚明。
劉先生不笑的時候顯得有些嚴肅，道：“他是個風流胚子，見著貌美女子就上趕著獻殷勤，也是他提的要來莊子的吧？”
江斐隻點了點頭，沒有輕易做其他的反應。
“姑娘身上的藥香，有幾味是極為刁鑽的，尋常醫者壓根碰不上，也不會去用，可見姑娘醫術已然十分高明了。”劉先生三言兩語就把江斐的底給掀了。
果然是從權力旋渦中全身而退的人，觀察力實在敏銳，江斐正想該用個什麽說辭搪塞過去，劉先生又道：“想必是因為解苒那小子告訴了你我的身份。”
燭火跳了跳，似乎是燈芯太長了，那火看著像是要媳了，劉先生便起身，拿了把剪子把燈芯剪了一半。
江斐這時才道：“的確是聽聞先生大名，我才起了來拜見的心思。凡學醫者，多半以宮中太醫院為尊崇，大醫院又數院正醫術高明，我身為學醫之人，心生敬意。”
“什麽院正，而今不過是一介草民罷了。”劉先生卻沒有真的全信了她這番話，反而言詞銳利，“我替你診脈，看出你近日多在奔波，究竟是什麽事讓你們這麽著急，難不成是在逃命？”
他竟一語成箴，江斐在被子裏的手握緊了，道：“路上遇到強盜攔路，所以走得急切了些。”
劉先生在燭火之下的麵容不算特別清晰，半晌笑了笑，“這時節的確匪徒多，姑娘還是幸運的，能平安至此，既如此，姑娘在此安心住下吧，我那個傻徒弟開什麽藥方，你自己偷偷改了便是。”
江斐的心還跳著，也不知道劉先生究竟是不追究還是根本沒起疑，隻跟著點點頭，想起管事的話，試探道：“聽聞先生喜好和人論醫道……”
劉先生這時露出了這麽久以來的第一個誠心的笑，道：“姑娘若有研究，老朽是再樂意不過的，醫道無邊界，還需潛心研究啊！”
氣氛於是稍緩，劉先生打開門，解苒在外頭等，劉先生隻撂下一句，“這人你自己治”，就晃悠悠地走了。
解苒有些喪氣，不過對著江斐還是很有底氣的，道：“白婉姑娘放心，我會治好你的。”
這一夜這莊子風平浪靜，早起老八聽手下報，說昨天那股攔路的盜匪昨天趁夜想襲擊莊子，結果被解苒手下的人雷厲風行地給解決了，一點風聲都沒傳到解苒的耳朵裏。
老八心裏更加警惕了，這莊子看起來真的不一般，他得萬分小心，平安把江斐帶出去。
劉先生說讓解苒自己醫治就真的絲毫不插手，每天隻在院子裏逗鳥看花，偶爾嘲笑一下解苒狗屁不通的樣子以作消遣。
解苒也不是不會醫術，隻是好像什麽都一知半解，劉先生說江斐不用吃藥，他就拚了命地在藥膳方麵琢磨，補湯都是換著花樣來的。
有些江斐喝了，有些趁著人不在給老八他們喝了，惹得老八他們不少流鼻血的，劉先生也隻是看破不說破。
老八喝完今天的補湯，臉都皺到了一起，“嫂子，要不對解公子說你好了吧，這補湯也太難喝了，今天這味道還泛酸。”
江斐才和劉先生討論一味藥材的新用處，此刻還在思考，隨口道：“不愛喝就倒了吧，往門口花盆裏倒，花開的更好。”
老八搖了搖頭，問道：“我們在這裏住了兩天了，可是這莊子好像沒有什麽異常，隻有他們采買偶爾會去一家藥鋪，很小的店麵，但是也沒什麽稀奇。”
江斐放下書，問道：“他們去藥鋪采買還是買賣？”
老八想了想，“兩者皆有，不過采買的次數多，賣的次數少。”
江斐沉吟道：“這莊子富得流油，怎麽還需要買藥換銀錢，你查查這些藥經手藥鋪之後去了哪。”
老八領命，聲音低了些，“我收到秦書的信，老大已經在來的路上了。”
江斐的眼神終於亮了起來，一瞬又沉靜下來，“不是說北方局勢不明嗎？蕭封能離開，說明北方已經安定了，這是個好消息想，蕭封沒有信嗎？”
“暫時還沒有，離開了北方就沒有固定的驛站了，老大忙著趕路恐怕也來不及。”老八道：“咱們是繼續北上和老大會和，還是……”
這個劉院正身上還有謎團，江斐想到蕭封曾經撫養於先後膝下，可能和這劉院正有過交集，便道：“我們還是這裏等他，以免發生變故錯過了，而且這個劉院正，蕭封可能也想親自見見。”
老八於是就不問了，退了出去，江斐心裏想著或許沒過多久就能見到蕭封了，心裏高興，醫書也看不下去了，正好外麵通傳說解苒來了。
江斐連忙把醫書藏進被褥裏，起身開門，解苒正在院子裏站著，看著心情不錯。
“白婉姑娘，今日天氣尚好，我正好要入城一趟，白婉姑娘久在房中難免苦悶，要不要一起同去？”解苒還刻意打扮了一番，一身絳藍色的衣袍，顯得人身姿卓絕。
老八正好要入城傳遞消息，江斐想了想，同意了解苒的提議，不過想和老八同去，江斐借口是說要買東西，解苒也同意了。
三個人套了車，同乘一輛馬車，帶著護衛一幹人等，入了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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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生請便。”江斐咳了兩聲，默默打量著這位老先生。
“姑娘自己就會醫術，怎麽還會被我家這個傻小子給救了呢？”劉先生開門見山，因為江斐此刻病容憔悴，所以他沒有盯著江斐的臉看，也算是給江斐尊重。
果然這個劉先生也是能看出來的，江斐心裏默念，嘴裏道：“先生好眼力，一眼看出我是個大夫，不過和解公子之事也實在是一場巧合，醫者不自醫，我是在客棧被解苒公子攔著要給我醫治的，公子善心，我感激不盡。”
這一番全是場麵話，他們兩個彼此都心知肚明。
劉先生不笑的時候顯得有些嚴肅，道：“他是個風流胚子，見著貌美女子就上趕著獻殷勤，也是他提的要來莊子的吧？”
江斐隻點了點頭，沒有輕易做其他的反應。
“姑娘身上的藥香，有幾味是極為刁鑽的，尋常醫者壓根碰不上，也不會去用，可見姑娘醫術已然十分高明了。”劉先生三言兩語就把江斐的底給掀了。
果然是從權力旋渦中全身而退的人，觀察力實在敏銳，江斐正想該用個什麽說辭搪塞過去，劉先生又道：“想必是因為解苒那小子告訴了你我的身份。”
燭火跳了跳，似乎是燈芯太長了，那火看著像是要媳了，劉先生便起身，拿了把剪子把燈芯剪了一半。
江斐這時才道：“的確是聽聞先生大名，我才起了來拜見的心思。凡學醫者，多半以宮中太醫院為尊崇，大醫院又數院正醫術高明，我身為學醫之人，心生敬意。”
“什麽院正，而今不過是一介草民罷了。”劉先生卻沒有真的全信了她這番話，反而言詞銳利，“我替你診脈，看出你近日多在奔波，究竟是什麽事讓你們這麽著急，難不成是在逃命？”
他竟一語成箴，江斐在被子裏的手握緊了，道：“路上遇到強盜攔路，所以走得急切了些。”
劉先生在燭火之下的麵容不算特別清晰，半晌笑了笑，“這時節的確匪徒多，姑娘還是幸運的，能平安至此，既如此，姑娘在此安心住下吧，我那個傻徒弟開什麽藥方，你自己偷偷改了便是。”
江斐的心還跳著，也不知道劉先生究竟是不追究還是根本沒起疑，隻跟著點點頭，想起管事的話，試探道：“聽聞先生喜好和人論醫道……”
劉先生這時露出了這麽久以來的第一個誠心的笑，道：“姑娘若有研究，老朽是再樂意不過的，醫道無邊界，還需潛心研究啊！”
氣氛於是稍緩，劉先生打開門，解苒在外頭等，劉先生隻撂下一句，“這人你自己治”，就晃悠悠地走了。
解苒有些喪氣，不過對著江斐還是很有底氣的，道：“白婉姑娘放心，我會治好你的。”
這一夜這莊子風平浪靜，早起老八聽手下報，說昨天那股攔路的盜匪昨天趁夜想襲擊莊子，結果被解苒手下的人雷厲風行地給解決了，一點風聲都沒傳到解苒的耳朵裏。
老八心裏更加警惕了，這莊子看起來真的不一般，他得萬分小心，平安把江斐帶出去。
劉先生說讓解苒自己醫治就真的絲毫不插手，每天隻在院子裏逗鳥看花，偶爾嘲笑一下解苒狗屁不通的樣子以作消遣。
解苒也不是不會醫術，隻是好像什麽都一知半解，劉先生說江斐不用吃藥，他就拚了命地在藥膳方麵琢磨，補湯都是換著花樣來的。
有些江斐喝了，有些趁著人不在給老八他們喝了，惹得老八他們不少流鼻血的，劉先生也隻是看破不說破。
老八喝完今天的補湯，臉都皺到了一起，“嫂子，要不對解公子說你好了吧，這補湯也太難喝了，今天這味道還泛酸。”
江斐才和劉先生討論一味藥材的新用處，此刻還在思考，隨口道：“不愛喝就倒了吧，往門口花盆裏倒，花開的更好。”
老八搖了搖頭，問道：“我們在這裏住了兩天了，可是這莊子好像沒有什麽異常，隻有他們采買偶爾會去一家藥鋪，很小的店麵，但是也沒什麽稀奇。”
江斐放下書，問道：“他們去藥鋪采買還是買賣？”
老八想了想，“兩者皆有，不過采買的次數多，賣的次數少。”
江斐沉吟道：“這莊子富得流油，怎麽還需要買藥換銀錢，你查查這些藥經手藥鋪之後去了哪。”
老八領命，聲音低了些，“我收到秦書的信，老大已經在來的路上了。”
江斐的眼神終於亮了起來，一瞬又沉靜下來，“不是說北方局勢不明嗎？蕭封能離開，說明北方已經安定了，這是個好消息想，蕭封沒有信嗎？”
“暫時還沒有，離開了北方就沒有固定的驛站了，老大忙著趕路恐怕也來不及。”老八道：“咱們是繼續北上和老大會和，還是……”
這個劉院正身上還有謎團，江斐想到蕭封曾經撫養於先後膝下，可能和這劉院正有過交集，便道：“我們還是這裏等他，以免發生變故錯過了，而且這個劉院正，蕭封可能也想親自見見。”
老八於是就不問了，退了出去，江斐心裏想著或許沒過多久就能見到蕭封了，心裏高興，醫書也看不下去了，正好外麵通傳說解苒來了。
江斐連忙把醫書藏進被褥裏，起身開門，解苒正在院子裏站著，看著心情不錯。
“白婉姑娘，今日天氣尚好，我正好要入城一趟，白婉姑娘久在房中難免苦悶，要不要一起同去？”解苒還刻意打扮了一番，一身絳藍色的衣袍，顯得人身姿卓絕。
老八正好要入城傳遞消息，江斐想了想，同意了解苒的提議，不過想和老八同去，江斐借口是說要買東西，解苒也同意了。
三個人套了車，同乘一輛馬車，帶著護衛一幹人等，入了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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