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以毒攻毒
  “哎呦真不要臉!我們古水村民風再開放,也沒到有夫之婦大白天就和野男人摟作一堆的地步吧!”

   忽地,一道聲音傳來,吵醒了昏迷中的人。

   江婓眼周幹澀,困難地睜開了眼睛。

   下腿出奇地麻、酸。

   她茫然四顧,卻見一個年紀不過二十出頭的村婦,正一臉尖酸刻薄地嚷叫著。

   一些古裝村民打扮的人被紛紛吸引過來了目光,頓時指指點點起來。

   “那不是蕭家的媳婦麽,怎光天化日這般……”

   “瞧著怪老實,不想也是個不檢點的狐媚子。”

   “狐媚子?看她五大三粗,又黑又胖,叫熊媚子還差不多!沒夫君寵愛,去外麵覓野漢子還帶回來,真不知羞恥!”

   閑言碎語,紛紛不休。

   再看四周,阡陌交通,雞犬相聞,怎麽看都不像醫院。

   她不是做手術暈倒了嗎?

   “休要胡說,蕭家娘子中毒昏厥,我隻擠了毒血,還有毒性無法拔除,這才將她背下山調製藥劑,豈有你那般惡意揣度。”

   一陣溫和的男聲響起。

   她尋聲看去,說話的男人身著白玄色錦服,烏色長發。身形單薄,麵如白玉,說話時,長睫微抬,黑眸看向她,仿佛有鎮定人心的作用。

   這人是誰?漢服愛好者嗎?

   腦子突然一痛,忽然奇異的浮現了一些信息。

   這個人叫周敘白,是附近頗有名望的大夫。

   可她怎會認識?

   詫異之餘,聽見那人道:“蕭家娘子,你醒了。他們圍住不讓走,怕是要耽擱了拔毒,我便先用這東西先頂著,可能會有點難受,你先忍著,一會配了藥就好了。”

   眼前傷口處幾條類似水蛭的東西在蠕動,江婓瞳孔一震,“你在幹嗎?”

   周敘白眨眨眼,溫聲如玉,“醫治你呀。”

   “醫治我?”

   她不懂這是個什麽地方,但這醫療方法,居然還沿用著老一輩的法子。

   “這樣會傷口感染。”

   關係到自家小命,一時也顧不上理會那些風言風語,她撐起上半身,將那些惡心人的蟲子撥開。

   周敘白微怔:“蕭家娘子,你這是……?”

   江婓不理會,俯身觀察傷口,不出三秒,“隱翅蟲咬的,應該是過敏導致的昏厥,得用肥皂水衝洗……肥皂有嗎?”

   “肥皂?”

   周敘白怔了三秒,“你說皂莢麽?”

   皂莢?

   什麽古老的說辭。

   她也不想管這些,胡亂點頭,周敘白立即從手袖裏拿出,“這是我今日剛從市集上買的……”

   話還沒說完,女人抽過他腰際的水囊,將一塊皂莢與水相融之後,用水大量衝洗。

   周敘白想要阻止,卻晚了一步。

   “蕭家娘子你這是病急亂投醫,這皂莢怎能……”

   話說到此,他立馬止住聲,眼看江婓方才紅腫的地方,竟然迅速的淡了下去。

   “竟有這種法子?”

   他雖醫療世家,知識深厚,但還是第一次見這種法子。

   江婓冷靜道:“肥皂有消毒殺菌的作用,雖然這紅腫消了下去,但也還剩點毒性在裏麵。”

   周敘白眨了眼,看向她的目光又幾分窺探。

   那一張黑且胖的臉,跟漂亮根本沾不上邊,但此刻卻冷靜從容,目光堅毅。

   與第一次見時的唯唯諾諾完全不同,就像是……變了個人。

   他鳳眸輕眯,略顯深沉。

   江婓撐起上半身站起,“隻能這樣了,看你這條件也不像帶了氨水……”

   話還沒說完,腦袋忽然一陣暈眩,像針紮的疼痛在太陽穴突突跳。

   她嘶地吸涼氣,周敘白焦急詢問聲音、和村民們嘖嘖鄙夷的聲音也慢慢虛化了。

   這突兀出現的記憶,在她大腦飛速瀏覽。

   眼前穿著怪異的男人,和這莫名其妙的記憶,都彰顯著一個事實,她穿越了!

   這個身體的主人名叫江婓,是古水村村民。

   在這落後的時代,封閉的鄉村,身為女兒身的她,被父母稱為賠錢貨。

   從小到大都被家裏壓榨,還被父母用二兩銀子賤賣給一個鰥夫,平日勤勤懇懇的伺候相公,也小心翼翼的當繼子的後娘。

   如今她自己給相公生的親兒子都五歲了,這當牛做馬的地位仍無改善,一邊要操持夫家照顧倆孩子,一邊依然被娘家人使喚著幹活。

   這春日毒蟲最多,娘家人使喚起來可毫不心疼,摘下的野菜草藥歸娘家,這日曬風吹被毒蟲咬的苦,就怪她自己倒黴了。

   這不,今日便中招了,這才被她給占了原主的身子。

   而這個叫周敘白的大夫

   根據記憶,原主與他也不過第二次見麵,隻知道他素日裏會來往各個村坐診,但沒想到這位鄉醫竟如此大義,將自己這麽……

   見他一臉擔憂,江婓笑了。

   她沒有平白無故受辱的道理,更不會讓這麽個老好人被牽扯進流言裏。

   又黑又胖的臉上神色從容,江婓朝張小春笑道:“我當是哪裏來的蒼蠅呢,嗡嗡嗡的亂叮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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