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唐柔掃了一圈,沒有看到梁妃,她有些奇怪,上一世梁妃就是在這百花宴上出事的,怎麽現在人不在?

   她問旁邊的人:“梁妃娘娘怎麽還沒過來?”

   “聽說梁妃娘娘今天不來了。”

   唐柔蹙了蹙眉,梁妃不來了?那楊昭儀會在哪裏下藥?

   一道道美味佳肴被送了上來,南知知平時吃得不豐盛,看到這些菜色,覺得這個宴會還是有可取之處的。

   美食、美酒加上跳舞的美人,實在是人生一大享受。

   南知知捧著酒杯,一杯接一杯地喝,沒想到這果酒這麽好喝。

   謝敏湊了過來,“知知,你幹嘛喝這麽多酒,你酒量不好啊!”

   “怎麽會?我可是千杯不醉。”

   南知知說完又給自己倒了一杯。

   謝敏連忙把她的酒杯搶走,“你失憶記錯了,你的酒量真的很差,而且這果酒後勁很大。”

   沒有了美酒,南知知隻好專注在美食上。

   突然,程貴妃身邊的大宮女行色匆匆地走到程貴妃旁邊,對她耳語幾句,程貴妃臉色大變,慌忙地起身離開。

   眾人看到這場景,麵麵相覷,不知道發生了什麽。

   最後宴會匆匆地散了。

   唐柔心裏不安,又和上一世不一樣,難道自己的重生真的改變了一些事?

   她拉住一個侍女,“梁妃娘娘的宮殿在哪裏?我有事找娘娘。”

   來到芳菲殿,唐柔等了很久,梁妃也沒召見她,她心裏忐忑想離開,但想到自己被清零的氣運值,隻能硬著頭皮等下去。

   “唐小姐,娘娘讓你進去。”

   唐柔跟著侍女走進殿內,梁妃坐在椅子上

   “臣女拜見梁妃娘娘。”

   “不必多禮,你找我有什麽事?”

   唐柔不知道這一世到底變了多少,她怕梁妃其實沒懷上龍嗣,又或者楊昭儀沒有想要下毒,所以她隻能小心試探。

   “我娘與娘娘有過幾麵之緣,她甚是想念娘娘,說娘娘是少有的赤誠之人,我今日進宮,她還特意交代我要來和娘娘請安。”

   梁妃聽到神色稍緩,因為楊昭儀的事她現在草木皆兵,所有接近她的人,她都懷疑對方別有用心。

   “唐夫人有心了。”

   “娘娘看上去清減了些,若是不舒服,還是讓太醫看看,我娘之前因為天太熱,吃不下飯,後來找大夫瞧瞧,胃口好多了。”

   梁妃眼裏有掩飾不住的喜意:“太醫瞧過,並無大礙,唐小姐不必憂心。”

   唐柔的心沉了下去,她麵上不顯,微笑著起身:“那就好,娘娘要多注意休息,我就不便再打擾了。”

   梁妃也沒心情聊下去,便讓紅梅送客。

   唐柔出了芳菲殿,臉色陰沉下來,變了,這一世很多事情都變了,梁妃剛剛的樣子分明是知道自己已經有喜,而且孩子還保住了。

   為什麽這一世會變成這樣,這到底是哪裏出了問題?她步伐沉重地離開皇宮。

   *

   謝府的馬車噠噠噠地跑在道上,謝敏在裏麵大吼:“再快一點,我撐不住了。”

   南知知的手腳都被謝敏壓製住,動不了,她不開心地抱怨:“你放開我,我要跳舞。”

   “這是馬車裏,不許跳,我就說你酒量不好,你還說什麽千杯不醉。”

   南知知委屈,跳不了舞,她幹脆放聲唱起歌來:“兩隻老虎,兩隻老虎,跑得快,跑得快~”①

   謝敏已經沒有手去捂住南知知的嘴,隻能繼續吼車夫:“再快一點,將軍府還沒到嗎?”

   馬車在將軍府前停下,車裏的謝敏和南知知已經纏在一起扭成了麻花,謝敏有氣無力地朝車夫道:“快,快讓謝小姐的丫鬟出來領人。”

   桑竹急匆匆地跑了出來,看到謝敏的慘狀,不由倒吸一口氣,謝敏頭上的發簪掉了,頭發淩亂,衣服也扯得亂七八糟。

   “謝小姐,我們家小姐怎麽喝了這麽多?小姐她酒量不好的。”

   謝敏生無可戀:“她失憶都把自己不能喝酒給忘了,一直說自己千杯不醉,我能怎麽辦?”

   桑竹接過南知知,想把她扶回房間,結果半路上兩人也扭在了一起。

   “桑竹,我們一起跳舞吧~”

   “小姐,別鬧,你勾到我的腳了。”

   終於把南知知放到床上,桑竹覺得自己半條命都沒了,“小姐,你乖乖別亂動,我去給你煮醒酒湯。”

   等桑竹回來,發現南知知已經睡著了,叫也叫不醒,隻能放下醒酒湯。

   她沒注意到有一個身影搖搖晃晃地從院子跳了出去。

   南知知在路上一直跳,速度很快,她醉得暈暈乎乎,但還記得要去給楚昭買飯。

   皇宮北門。

   侍衛十三捂住肚子,難受道:“我肚子有點疼,去一下茅廁。”

   他說完就跑走了,隻剩侍衛十六一人守著北門。

   十六一直盯著前方,忍不住嘀咕:“這幾天也不知道怎麽回事,每晚差不多這時候都會出現一隻動物,也不知道今晚會不會有。”

   他問過守其他門的侍衛,都說沒遇到這情況,他跟其他侍衛說這一現象時,那些侍衛還調侃讓他抓來吃掉。

   他今晚也是這麽打算,畢竟不吃白不吃。

   正當他想著今天會來什麽大餐時,有一道身影一跳一跳地從遠處過來。

   十六聚精會神,雙手做好捕抓的姿勢,等看清這動物的模樣,他有些愣神。

   兔子一樣的長耳朵,眼睛像葡萄一樣又圓又黑,身上毛茸茸的。

   這像鹿又有點像驢,還能兩隻腳跳著走的是什麽?

   南知知忽視十六,想直接跳進去,畢竟她之前也是這麽做的,沒想到這次卻被攔下了。

   南知知歪著頭看著十六,滿眼都是無辜。

   十六咽了咽口水,他也是下意識伸手攔住的,但是看到這四不像一身都是肉,他饞了。

   “你不能進去,我要吃了你。”說著就想伸手抓住南知知。

   那果酒後勁大,南知知整個人昏昏沉沉的,忘了自己現在是隻袋鼠,聽到十六的話,還以為他在說葷話,頓時來氣了。

   “唧唧嘎!”你個臭流氓,不要臉!

   十六看到四不像生氣,還很得意:“嘿嘿,你就算叫破喉嚨,也沒有人會來救你。”

   聽到這典型的流氓金句,南知知再也忍不住,一拳打翻了十六,走的時候還不解氣地補了一腳。

   “唉~終於舒服了。欸?你怎麽了?怎麽躺在了地上?有刺客闖進去了嗎?”

   從茅廁回來的十三看到十六倒在地上,連忙跑過來扶他。

   十六靠在十三身上疼得直抽氣:“不是刺客,是個四不像,一隻像兔像鹿又像驢的東西襲擊了我,它力氣好大,一拳就打翻了我。”

   十三聽到十六的話,鬆手把他扔下,“你還是再躺在地上睡一會吧,再睡清醒點。”

   十六委屈:“是真的!”

   南知知一腳把景陽宮的殿門踹開,因為太大力,加上這門年久失修,竟然被踹飛了。

   樹上的齊恒目瞪口呆,在南知知出現的時候,他就驚奇這精怪這次變的動物怎麽這麽怪異,他從未見過,沒想到居然還是隻猛獸,力氣如此之大。

   坐在屋裏的楚昭挑了挑眉,這是變成她說的恐龍了嗎?氣勢這麽囂張。

   “唧唧嘎~”[楚昭,嗨起來~我們一起來跳舞吧!]

   南知知興奮地跳來跳去,把屋裏的殘桌破椅都蹂/躪了一遍。

   楚昭聽到周圍不斷的碎裂聲,眉心狠狠一跳。

   “停下來。”

   “唧唧嘎~”[我不,我就要跳,我還要唱歌。]

   “唧唧嘎~唧唧嘎~”

   楚昭耳朵辨別了一下方向,一個縱身跳到了南知知前麵,抓住她四處搗亂的爪子。

   “別鬧,我餓了。”

   [哦,對耶,楚昭要吃飯了。]

   南知知拍了拍楚昭肩膀,[放心,一定讓你吃得飽飽的。]

   等楚昭手裏捧著臉盆一樣大的碗時,他無奈地歎息一聲,“你這是喝醉了?”

   “唧唧嘎~”[是哇,那果酒好好喝,奇怪的是明明我千杯不醉,可是現在暈乎乎的。]

   楚昭不動聲色地套話:“你原來是人嗎?”

   南知知生氣,“唧唧嘎”[你這什麽意思,我一直都是人。]

   “那你原來是誰?”

   [我原來是誰?]南知知有些茫然,想到自己辛苦考上大學,才沒讀幾個月就穿越了,不由悲從中來:[我原來是個勤奮的好學生,是要好好學習,天天向上的。]

   楚昭默默記下,準備查找全國上下所有在書院讀書的女子。

   他想打探更多,卻發現南知知已經睡著了,他隻能把她抱到床上,自己就繼續一口接一口地把那超大盆的飯往嘴裏送。

   齊恒出現在屋裏,看著那山一樣的肉和飯,“主子,吃太多容易積食,不如剩下的就讓屬下幫您解決吧。”

   他早就想嚐嚐那精怪變出來的東西,每次看主子吃得那麽香,他都隻能咽口水。

   楚昭頭都沒抬,“滾,去把門修好。”

   “是。”齊恒隻能幽怨地去修門。

   第二天醒來,南知知頭痛欲裂,她真沒想到原主酒量這麽差。

   她揉了揉太陽穴,正想起來喝杯水,門就被撞開了。

   桑竹氣喘籲籲地衝了進來,大聲嚷嚷:“小姐,程家被抄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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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①歌詞出自兒歌《兩隻老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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