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小姐,小姐~出事了。”桑竹一大早急吼吼地跑進南知知房間。

   南知知把臉埋在枕頭裏,甕聲甕氣地問:“什麽事?”

   “禮部侍郎家的小女兒被人抓奸在床,聽說奸夫還是個有婦之夫。”

   “禮部侍郎的小女兒?”南知知的腦子還不太清醒,半天終於想起這人是誰,“張柔月?唐柔的表妹?”

   “對。”桑竹滿是吃瓜群眾的興奮。

   “哦。”南知知又閉上了眼睛,腦子卻回想起書中劇情。

   這個張柔月是唐柔重生後的第一個複仇對象,因為描寫筆墨太少,她都給忘了還有這麽一號人物。

   唐柔的複仇係統說白了就是奪人氣運轉移到自己身上的係統,隻要改變一個原本氣運很好的人的命運,讓對方變得不幸,那唐柔就能得到那人原本的氣運。

   張柔月是禮部侍郎的嫡次女,從小得寵,性格也嬌蠻,因為唐柔處處比她優秀,就很是嫉妒,經常針對唐柔。

   上一世張柔月嫁給內閣長老的孫子,那人是個懼內的,所以張柔月的日子過得不錯,這也是唐柔重生回來後要奪她氣運的原因。

   這次的抓奸是唐柔找人去設計的,張柔月的人生也算被毀了,後來好像被禮部侍郎送到了鄉下。

   而唐柔的下一個奪氣運目標就是自己,南知知煩躁地在床上滾來滾去,雖然百花宴上的事因為知道劇情她能躲開,但改變了劇情之後,唐柔再對她出手,她就沒法預測了,而且唐柔的係統才是最難對付的存在。

   南知知深吸一口氣,一個鯉魚打挺坐了起來,不管怎麽樣,生活還得繼續,該起來準備擺攤的東西了。

   *

   把瓜子和蛋糕交給暖玉閣管事之後,南知知打算去找昨天兩個姑娘了解一下太醫院的事,在樓裏找了半天也沒有找到人,她正準備離開,卻被猛地拉進一個房間。

   南知知踉蹌了幾下,等她站定才發現是一個滿身酒氣的男人抓著她的手,那男人穿著很華貴,一副紈絝子弟的樣子,伸手就想要抱她,她連忙推開,大喊:“我是男人。”

   那男人搖頭:“沒事,我也喜歡男的。”

   “我靠。”南知知被震驚到了,在對方又要抱過來時,給了他一拳,她每天都推板車,力氣很大,加上那男人喝醉了,渾身無力,直接被一拳打趴下了。

   看到他躺在地上一動不動,但呼吸正常,南知知理都不理就推門離開了。

   直到第二天再來送蛋糕,南知知才知道自己闖禍了。

   柳絮半路上偷偷攔住南知知,把她拉到一邊,小聲問:“小郎君,昨天是你把趙王世子給打了嗎?”

   “我是把一個人給打了,但不知道那是誰。”

   聽到那人是趙王世子,南知知回想書裏內容,搜刮了一圈也沒找到關於他的信息。

   “小郎君,你完了,昨天趙王世子從房裏醒來後,就嚷嚷有人打他了,非要找到凶手。”

   “那他知道是我打的嗎?”南知知忐忑。

   “趙王世子說那人是個俊秀的少年,王媽媽就猜到是你,但沒說出來,就說可能是哪位客人,現在趙王世子派了兩個人站在門口守著,見到長得不錯的都抓回去認人了。”

   “我從後門進來應該沒事吧?”

   “不成,這萬一被瞧見了怎麽辦?王媽媽讓你以後不要過來了,蛋糕她會讓人到賀仙樓旁邊取,你到時候送到那就成。”

   “那好吧,那趙王世子是個怎麽樣的人?真是個斷袖嗎?”

   柳絮在南知知耳邊壓低聲音道:“不知道,他平時去小倌館,也來這暖玉閣,雖然他每次都有叫姑娘,但外麵都在傳他不能人道。”

   這麽大的瓜?南知知一臉詫異,回想昨天見到的趙王世子,看上去不像不能人道啊,還一副“我很行”的樣子,難道隻是虛張聲勢嗎?

   柳絮拍了拍她的肩,“其實你也不用太擔心,雖然趙王世子是個紈絝,但他也沒做過什麽奸/淫擄掠的事,應該不會強搶民男的。”

   總覺得事情不會這麽好糊弄過去,南知知惴惴不安地擺完攤,火速回府。

   “桑竹,桑竹~”南知知一回府沒看到人,就大聲喊。

   “小姐,怎麽了?”桑竹手裏捧著杯檸檬茶,從小廚房出來。

   “那個趙王世子,你認識不?”

   “認識,他可是出了名的風流,天天流連煙花柳巷,奇怪的是一向品行端正的趙王居然也不管他。”桑竹說完還抿了一口檸檬茶,“小姐你問他做什麽?”

   “我把他給打了,會有事嗎?”

   桑竹瞪大眼睛,“小姐,你為什麽打他?他得罪你了?”

   “他意圖輕薄我。”

   “什麽?”桑竹當即大怒,“豈有此理,我要讓福伯上趙王府討說法,居然趁老爺不在,欺負我家小姐,他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膽。”

   “桑竹,那是世子啊。”

   “那又怎麽樣,要是老爺在,別說世子,趙王也敢打。”

   這麽厲害的嗎?看來這南將軍真的很得聖寵,難怪書裏那麽多人想拉攏他,但他不懂那麽多陰謀陽謀,隻忠於皇帝,這也是皇上看重他的原因。

   得知不會給將軍府帶來禍患後,南知知終於安心下來,她不認為自己的身份可以瞞多久,隻要她在外麵走動,遲早會遇上那個趙王世子,她的身份也會曝光,現在之所以沒人認出來,隻是因為她活動的地方是平民去的西坊,不是達官貴人常去的地方。

   好不容易安撫好桑竹,說服她不要去找趙王府麻煩後,南知知就急忙點了兌換道具,她昨天兌換變成了一隻蝸牛,沒有去成楚昭那,幸好她每天早上臨走前都會給他留下很多麵包和牛奶,就是怕出現這種情況。

   金光一閃,南知知的靈魂變成了一隻螃蟹,她微微歎了一口氣,螃蟹就螃蟹,跑得也挺快的。

   她噠噠噠地橫著前進,到北門她也不停頓,直接走了進去。

   侍衛使勁揉眼睛,“你看,那是不是有隻蟹?”

   “你是不是得了臆想症?昨天說看到老虎,今天又看到蟹了。”

   “我真的看到了,我們前兩天不還看到雞和兔子。”

   那侍衛摸摸下巴,“你說的也是,這幾天總有動物往宮裏跑。”

   在月光下,楚昭的臉隱隱綽綽,身上的氣息陰沉可怕。

   齊恒硬著頭皮勸道:“主子,用膳吧。”

   主子昨日除了吃那精怪留下的食物就不吃其他東西,可現在精怪的食物已經吃完,他給主子帶了飯,主子卻不吃,他愁得不行,他覺得自家主子這是真的栽了。

   突然外麵傳來一陣窸窸窣窣的聲音,齊恒先是警惕,後來看到主子身上陰鬱的氣息消失,朝他揮了揮手,他便了然,拿起食盒,無聲地離開。

   南知知艱難地一步一步往前爬,她累得不行,門也推不開,隻能在不停撓門,發出“格啦格啦”的聲音。

   門忽然被打開,南知知直接摔了進去,[哎喲,開門也不說一下。]

   楚昭蹲下身,在地上摸索,抓到一隻小鉗子提了起來,南知知幾隻爪子一起掙紮,[疼啊,你幹什麽?]

   楚昭伸手把南知知托住,用手指摸著她的輪廓,南知知累得躺在他手心不再動了。

   楚昭哼笑一聲,“這是變成蟹了?”

   [笑什麽笑,螃蟹怎麽了!]

   楚昭捧著她往回走,“昨晚怎麽沒來?”

   [都變成蝸牛了怎麽來?]南知知心裏沒好氣地想。

   楚昭愣了一瞬,想到南知知變成一隻小小的蝸牛在地上爬呀爬,爬了半天也沒爬多遠,不由失笑出聲。

   南知知莫名其妙,[他突然間笑什麽,真是莫名其妙,難道是笑我是隻螃蟹?]

   她氣得用鉗子夾他手心的肉,結果因為沒力氣還夾不起來,更生氣了。

   楚昭用手指摸了摸她蟹殼,安撫道:“螃蟹也挺好。”

   [嗬,謝謝,並沒有被安慰到。]

   南知知急著趕來,也沒有吃飯,一人一蟹開始了他們的晚餐時間。

   南知知給楚昭點了雞胸肉土豆蓋飯、手打魚餅和茶樹菇無花果湯。

   她自己也抱起一塊魚餅啃,一口咬下去鮮爽嫩滑,香味濃鬱。

   [好吃,好吃。]

   楚昭嘴角噙著笑意,慢條斯理地吃著雞肉土豆飯。

   屋外樹上的齊恒默默流淚,主子的飯菜為什麽看上去特別好吃,難怪主子不吃他帶的飯。

   南知知吃飽喝足,和楚昭玩了一會你推我倒,我咬你縮的遊戲,就把昨天預定的洗澡服務領取了出來,還把前天送洗的衣服也取了。

   這次楚昭沒有叫南知知轉過身,而是直接用衣服蓋住了她,還威脅道:“要是你掉到浴桶裏就熟了。”

   [王八蛋!]南知知一邊在衣服裏找出口,一邊罵。

   找累了的南知知幹脆不動了,心裏一直叭叭:[有什麽好看的,這麽瘦,身材還差,估計連腹肌都沒有。]

   楚昭聽到南知知心裏叨叨個不停,嫌棄自己的身材,冷笑出聲:“嗬。”

   南知知不由打了個寒顫,[幹嘛突然冷笑,怪瘮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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