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一切結束了
  莊琴接到女兒出事的消息,幾乎是跑過來的,作為畫家的她平時都是以高貴優雅的形象出場,而今天丟掉了精致妝容的她,著實把守在楚惜夏旁邊的顧如珊嚇一跳。

   這個驚嚇並沒持續太久,顧如珊考慮到楚惜夏還在睡覺,也沒敢大聲說話,直接把病例拿給莊琴看。

   右腿骨骼斷裂,身上多處擦傷,有軟組織損傷的可能。

   “怎麽才一天沒見,夏夏就傷的這麽嚴重?”莊琴眼裏已經蓄起了眼淚,“又是那個季明邵幹的好事?”

   顧如珊沒點頭也沒搖頭,當是默認了。

   “媽,我沒事了。”楚惜夏不知道什麽時候醒了,啞著嗓子安慰著自己的母親。

   “夏夏,你還要跟著季明邵多久啊,這樣的日子你還想過多久啊,季家那小子就真值得你搭上一輩子?值得嗎?”

   說著,莊琴已經泣不成聲,她恨季明邵這樣對她的女兒,可她又無奈自家女兒把整顆心拴在季明邵身上。

   值得嗎?

   結婚這兩年,季明邵對她不聞不問,和戚亦安拉拉扯扯,全然不顧她的感受。甚至不信任她,信了戚亦安自導自演的把戲,找人想毀了她。

   是不值得了。

   “媽,你放心,我會和季明邵離婚的。”楚惜夏艱難的從嘴角扯出一抹難看的微笑。

   說放棄,心裏怎麽會那麽疼呢?

   “夏夏啊,媽知道你難受,我們趕快和季家斷了關係好不好,媽帶你出國養病,隻要沒有季明邵,你肯定會很快好起來的。”

   莊琴一看女兒決定放下了,激動地眼眶發紅,她握住了女兒的手,企圖給她溫暖。誰知天下父母心,莊琴就這個一個女兒,她怎麽能忍受自己的女兒手這種苦呢。

   “好的,媽,領了離婚證,我們就出國。”

   莊琴欣慰地笑了,她起身給女兒倒水,卻看見桌上的手機震動了起來。

   是季明邵的電話。

   她一時慌了神,她不知道該不該讓楚惜夏接電話,她怕女兒好不容易答應她離婚,又被這個電話弄的改變了主意。

   楚惜夏看見自己母親的反應,也知道這個電話是誰打的,她歎了口氣,從桌子上拿起了電話,望著來電顯示沉默了許久。

   “明邵”這是她給他的備注。

   結婚前,她曾幻想有一天她能從夢裏醒來,微笑地看見枕邊的季明邵,輕喚一聲“明邵”,讓他起床。就和天底下所有夫妻一樣,平靜美好。

   可是他從沒在她的枕邊出現過,她也從沒叫過他“明邵”。

   楚惜夏接通了電話。

   “楚惜夏,你想離婚。”電話裏季明邵的聲音機械平靜,“明天九點,拿著證件,在家等我。”

   “好。”

   一切就要結束了。

   辦理了出院手續,在母親和顧如珊的陪同下,楚惜夏回到家裏修養,她沉默地迎接明天的暴風雨。

   ……

   第二天,季明邵站在家門口,掏出鑰匙插入鎖芯。

   這是他的家嗎?他突然覺得一切那麽陌生,兩年前季爺爺要求他和楚惜夏這個女人結婚,還告訴他這裏就是他的家。

   可是這兩年他很少回來過,他甚至記不清這個家的成列擺設是什麽。

   緩緩地推開門,落地玻璃投下來的陽光很是暖人,簡約風的房間設計,大廳並沒有人。

   他慢慢上樓,腳步緩慢而沉重,來之前他想要快一點見到楚惜夏,他想知道楚惜夏怎麽樣了,受沒受傷。

   可是走到這他突然不想見到她了,這一次見麵,恐怕以後就在也見不到了吧。

   一步一步,兩條腿像是灌了鉛,怎麽也邁不開了。

   怎麽難道他會舍不得這個心機女?

   不可能。

   他加快了叫腳步,來到了他和楚惜夏的房間。

   嘎吱一聲,他把門打開了。

   雪白的窗簾隨風飄動,輕柔地蕩下後,楚惜夏的身影才在他的麵前慢慢變得清晰。

   柔軟的黑發隨意地披在肩上,她側著頭望著窗外,卻在他進門的時候,轉頭看向了她。陽光灑在了她身上,襯托的卻是她臉色的慘白,精神的疲憊。

   他曾經見過她眼裏的光芒,她喜歡他的時候,眼裏好像有星星在閃爍,她恨他的時候,眼裏又似藏著刀片,一次次對望,都能惹得他心底生疼。

   可是像如今坦然的對望,他是第一次見,沒有愛,沒有恨。

   什麽意思,是在告訴他季明邵,楚惜夏不愛你了嗎?

   拳頭慢慢握緊,手指太過用力,甚至能看到暴起的青筋。

   “這個是結婚證。”楚惜夏從床頭櫃裏拿出那個紅色的本子,這個本子曾經是她的希望。

   裏麵有一張季明邵摟著她的肩臭著個臉的合照。

   這還是在季爺爺的強迫下照的。那是第一次季明邵摟著她的肩照相。

   那時候她就在想,結婚後,她一定會讓季明邵愛上她,總會有一天他會樂意的摟著她照相的。

   可是沒有那一天了。

   季明邵想在她的臉上看到別的表情,但是她的臉毫無波瀾。

   床上還有戶口本,還有離婚協議,還有一些亂七八糟的證件。

   這個女人就這麽想和他撇清關係嗎?

   “既然你已經準備好了,那就去民政局辦離婚證吧。”

   季明邵故作灑脫,心裏卻燃起了熊熊大火。

   “好,季明邵,麻煩你把門側的輪椅推過來好嗎?”楚惜夏笑了笑,“昨天不小心摔斷了腿,出行不太方便。”

   季明邵瞳孔猛地一縮,捏緊的拳頭突然就放了,他默默無語地將她的輪椅推來。

   他怎麽忘了,她昨天可是從三樓跳下去,怎麽可能沒事。

   她還對著他笑,明明他對她提出離婚這件事是窩火的,可是他看不得她虛弱的樣子,就今天無論她說什麽,他都願意答應她。

   站在床邊,他俯下身子將楚惜夏的頭發整理好,輕輕拉開棉被,他看見了她手臂上的淤青,他看見了她打著石膏的右腿,鼻尖泛酸,他背過頭掩飾,再轉頭已經恢複平常。

   他把她抱起來小心翼翼地放在輪椅上。他發現她真的很輕,像一隻瘦弱的小貓。

   “我們走吧。”楚惜夏推著輪椅,走在了季明邵前麵。

   再多一秒鍾,她都怕自己會哭出來。

   結婚時,一次次向向上天祈求季明邵能對她溫柔點,卻在離婚的前一秒實現了,多麽諷刺。

   就在這時,一個不速之客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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