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2章 看破
空桑年曆，七百六十七年。
秋。
八月十七。
京都皇城後花園的一座裝飾華麗的涼亭下，一道身影安坐於此已經足足一個時辰。
身邊的宮女已經為其熱了第三十次茶水，同時換了三十包茶葉。
李雲靜靜地看著宮女拆開第三十一包茶葉重新倒入杯中，然後嫻熟的洗茶，斟茶。
他在等一個人。
一個如今他想見卻很難見到的人。
李雲的心中有些疲憊，不由得深歎一口氣。
正在斟茶的宮女以為自己做錯了什麽，緊張之下手不由一抖，茶水撒在了石台上。
宮女趕忙放下茶碗，將石台上的水擦幹後跪在了李雲麵前。
腦門著地，一動不敢動。
李雲暗暗搖頭，緩緩起身將宮女攙扶起來，然後一言不發地走到涼亭邊靜靜凝視著池水中顯得懶洋洋的贏魚。
這一站，便又是將近半個時辰。
終於，有一串腳步聲傳來。
李雲沒有回頭，因為他知道，來的並不是他要等的人。
第四次了。
李雲心中默默說道。
自從那次收到那兩支箭後，自己再想見他已經難如登天了。
“國師大人！”
老太監的聲音從背後響起。
李雲轉身看向對方。
老太監身著劍袖蟒袍，麵無須發，膚色白皙如同女子一般，就連那原本清晰的褶皺都已經消失的沒了蹤影。
整個人的精氣神已於輔佐龍玨時產生了巨大的變化。
輔佐龍玨帝王，再到如今的帝王龍彀，和年曆一般，已有七百六十七年。
麵對兩代帝王。
心性截然相反的兩代君王，老太監卻始終能做的遊刃有餘，絲毫差錯。
李雲打心底對此人佩服的五體投地。
“國師大人？”
老太監看著李雲怔怔的看著自己，於是又一次躬身敬拜。
“公公！”李雲回施一禮。
“國師大人這真是折煞雜家了！”
老太監一副驚愕的表情，趕忙將李雲的這一禮給擋了下來。
“大人請坐！”
老太監躬身扶著李雲的雙手，將其帶到石凳前坐下，然後轉身對身後的幾個小太監和宮女們道：
“你們都先下去吧！”
“喏！”
眾人恭聲道，整齊地退出了後花園。
這一刻，李雲隻覺周圍的空氣為之一滯，一股力量將涼亭圍了起來。
“沒想到公公已經踏入破神境！”
李雲有些吃驚，同時心驚此人竟然隱藏的這麽深，連自己都沒有察覺出來。
“都是托陛下的福，雜家才能有今日成果！”
老太監並沒有坐下，依然躬身站在李雲的麵前。
“公公如此做的用意是？”
李雲指的自然是公公為何要將涼亭隔絕，難道是有什麽不能被人聽到的話要說嗎？
“雜家後麵的這些話，希望大人聽了不要有太過激烈的反應！”
因為有了這層屏障，所以老太監並沒有刻意壓低聲音，同時露出難得一見的微笑。
李雲微微皺眉，他覺得越來越看不透眼前的這個老太監了，同時心中不由猜測眼前的這位公公難道在背著陛下做一些見不得人的勾當？
“公公請講，李某洗耳恭聽。”
誰知，下一刻，隻見老太監腰身挺直，麵色變得極為嚴肅起來，俯視著坐在麵前的李雲，聲音渾厚道：“李將軍！別來無恙！”
李雲前一刻還不知為何老太監的做派會突然改變，後一刻聽到那聲稱呼後整個人身體為之巨顫，內心更是翻起了滔天巨浪。
他難以置信地看著老太監，此時他的這副姿態像極了那個人。
他想要站起身，但是肩膀卻被一雙無形的大手給緊緊按在石凳上。
先前的疲憊在此刻竟然全數消散，整個人精神為之一振。
“陛……下！”
……
在皇城的最高建築“瓊華樓”頂層，站著兩個人。
一個是當今空桑帝王龍彀，另一個是衣著怪異，極高的衣領遮擋了脖頸的中年人。
他們的目光都注視著後花園。
不過因為角度問題，他們隻能看到老太監的身影和李雲的雙腳。
中年男人冷笑一聲道：“你這奴才倒是繼承了主子的幾分霸道！”
龍彀不以為意地笑道：“公公在宮中待了數百年，統領宮內太監無數，有這種氣質也不奇怪。”
中年人哂笑一聲，沒有再接話。
微風吹過，掀開了中年人領口的一角，恰巧被龍彀看到，隨口道：“這烙印消不掉嗎？”
中年人瞥了龍彀一眼道：“如果是別人問我，他現在已經死了！”
“你現在可是我這瓊華樓的掌教之一，護的就是我和我這基業，你怎會對我出手！”
“若是李雲得知，肯定會提刀來見！”中年人看著涼亭中一動不動的那雙腳，微微皺起眉頭，“以我破神境的修為，竟然聽不到他們所說之音。”
龍彀聞言，瞳孔微縮，臉色瞬間沉了下來，“他的修為不是元嬰中期嗎？”
“世人掌握正統的修煉法門後，對修為深淺的感知確實會產生不小的錯覺。更何況你不過才區區金丹境而已。這個老太監不簡單啊！他到底是忠於你……還是忠於他……”
“可有他的消息？”
“沒有！”
“再過三個月就整整四年了，他會去哪？”
“天知道！”
……
涼亭內。
一個刻滿了佛家真言的鎏金盒子憑空飛到李雲的麵前。
“這是陛下留給你的東西！可以抑製‘他’的出現！”老太監說道。
此時李雲已經起身，恭敬地接過盒子，入手後沉甸甸的，心裏也沉甸甸的。
“陛下現在身在何處？”
“雜家不知！大人如今身處困境，還望保重！今日之後，恐怕雜家……”
說到這，老太監不免心中惆悵，掃視了一圈後花園，然後搖了搖頭。
“大人保重！”
說罷，老太監撤去屏障，離開了。
李雲立於原地，將手中的盒子放入儲物袋中。
然而下一刻，一道身影猛地出現在他的麵前。
是一個中年男子。
男子目光如刀，凝視著李雲，最後露出一個詭異的笑容。
“天脈者傳人！有沒有興趣合作一下？”
……
李雲回到國師府。
在那個從未謀麵的男人口中，他了解到了很多宮中的事情。
這些都是陛下未曾向他透露過的事情。
“為達目的不擇手段……這就是當今的陛下嗎？”
李雲喃喃自語，捏碎了手中的一枚玉符。
秋。
八月十七。
京都皇城後花園的一座裝飾華麗的涼亭下，一道身影安坐於此已經足足一個時辰。
身邊的宮女已經為其熱了第三十次茶水，同時換了三十包茶葉。
李雲靜靜地看著宮女拆開第三十一包茶葉重新倒入杯中，然後嫻熟的洗茶，斟茶。
他在等一個人。
一個如今他想見卻很難見到的人。
李雲的心中有些疲憊，不由得深歎一口氣。
正在斟茶的宮女以為自己做錯了什麽，緊張之下手不由一抖，茶水撒在了石台上。
宮女趕忙放下茶碗，將石台上的水擦幹後跪在了李雲麵前。
腦門著地，一動不敢動。
李雲暗暗搖頭，緩緩起身將宮女攙扶起來，然後一言不發地走到涼亭邊靜靜凝視著池水中顯得懶洋洋的贏魚。
這一站，便又是將近半個時辰。
終於，有一串腳步聲傳來。
李雲沒有回頭，因為他知道，來的並不是他要等的人。
第四次了。
李雲心中默默說道。
自從那次收到那兩支箭後，自己再想見他已經難如登天了。
“國師大人！”
老太監的聲音從背後響起。
李雲轉身看向對方。
老太監身著劍袖蟒袍，麵無須發，膚色白皙如同女子一般，就連那原本清晰的褶皺都已經消失的沒了蹤影。
整個人的精氣神已於輔佐龍玨時產生了巨大的變化。
輔佐龍玨帝王，再到如今的帝王龍彀，和年曆一般，已有七百六十七年。
麵對兩代帝王。
心性截然相反的兩代君王，老太監卻始終能做的遊刃有餘，絲毫差錯。
李雲打心底對此人佩服的五體投地。
“國師大人？”
老太監看著李雲怔怔的看著自己，於是又一次躬身敬拜。
“公公！”李雲回施一禮。
“國師大人這真是折煞雜家了！”
老太監一副驚愕的表情，趕忙將李雲的這一禮給擋了下來。
“大人請坐！”
老太監躬身扶著李雲的雙手，將其帶到石凳前坐下，然後轉身對身後的幾個小太監和宮女們道：
“你們都先下去吧！”
“喏！”
眾人恭聲道，整齊地退出了後花園。
這一刻，李雲隻覺周圍的空氣為之一滯，一股力量將涼亭圍了起來。
“沒想到公公已經踏入破神境！”
李雲有些吃驚，同時心驚此人竟然隱藏的這麽深，連自己都沒有察覺出來。
“都是托陛下的福，雜家才能有今日成果！”
老太監並沒有坐下，依然躬身站在李雲的麵前。
“公公如此做的用意是？”
李雲指的自然是公公為何要將涼亭隔絕，難道是有什麽不能被人聽到的話要說嗎？
“雜家後麵的這些話，希望大人聽了不要有太過激烈的反應！”
因為有了這層屏障，所以老太監並沒有刻意壓低聲音，同時露出難得一見的微笑。
李雲微微皺眉，他覺得越來越看不透眼前的這個老太監了，同時心中不由猜測眼前的這位公公難道在背著陛下做一些見不得人的勾當？
“公公請講，李某洗耳恭聽。”
誰知，下一刻，隻見老太監腰身挺直，麵色變得極為嚴肅起來，俯視著坐在麵前的李雲，聲音渾厚道：“李將軍！別來無恙！”
李雲前一刻還不知為何老太監的做派會突然改變，後一刻聽到那聲稱呼後整個人身體為之巨顫，內心更是翻起了滔天巨浪。
他難以置信地看著老太監，此時他的這副姿態像極了那個人。
他想要站起身，但是肩膀卻被一雙無形的大手給緊緊按在石凳上。
先前的疲憊在此刻竟然全數消散，整個人精神為之一振。
“陛……下！”
……
在皇城的最高建築“瓊華樓”頂層，站著兩個人。
一個是當今空桑帝王龍彀，另一個是衣著怪異，極高的衣領遮擋了脖頸的中年人。
他們的目光都注視著後花園。
不過因為角度問題，他們隻能看到老太監的身影和李雲的雙腳。
中年男人冷笑一聲道：“你這奴才倒是繼承了主子的幾分霸道！”
龍彀不以為意地笑道：“公公在宮中待了數百年，統領宮內太監無數，有這種氣質也不奇怪。”
中年人哂笑一聲，沒有再接話。
微風吹過，掀開了中年人領口的一角，恰巧被龍彀看到，隨口道：“這烙印消不掉嗎？”
中年人瞥了龍彀一眼道：“如果是別人問我，他現在已經死了！”
“你現在可是我這瓊華樓的掌教之一，護的就是我和我這基業，你怎會對我出手！”
“若是李雲得知，肯定會提刀來見！”中年人看著涼亭中一動不動的那雙腳，微微皺起眉頭，“以我破神境的修為，竟然聽不到他們所說之音。”
龍彀聞言，瞳孔微縮，臉色瞬間沉了下來，“他的修為不是元嬰中期嗎？”
“世人掌握正統的修煉法門後，對修為深淺的感知確實會產生不小的錯覺。更何況你不過才區區金丹境而已。這個老太監不簡單啊！他到底是忠於你……還是忠於他……”
“可有他的消息？”
“沒有！”
“再過三個月就整整四年了，他會去哪？”
“天知道！”
……
涼亭內。
一個刻滿了佛家真言的鎏金盒子憑空飛到李雲的麵前。
“這是陛下留給你的東西！可以抑製‘他’的出現！”老太監說道。
此時李雲已經起身，恭敬地接過盒子，入手後沉甸甸的，心裏也沉甸甸的。
“陛下現在身在何處？”
“雜家不知！大人如今身處困境，還望保重！今日之後，恐怕雜家……”
說到這，老太監不免心中惆悵，掃視了一圈後花園，然後搖了搖頭。
“大人保重！”
說罷，老太監撤去屏障，離開了。
李雲立於原地，將手中的盒子放入儲物袋中。
然而下一刻，一道身影猛地出現在他的麵前。
是一個中年男子。
男子目光如刀，凝視著李雲，最後露出一個詭異的笑容。
“天脈者傳人！有沒有興趣合作一下？”
……
李雲回到國師府。
在那個從未謀麵的男人口中，他了解到了很多宮中的事情。
這些都是陛下未曾向他透露過的事情。
“為達目的不擇手段……這就是當今的陛下嗎？”
李雲喃喃自語，捏碎了手中的一枚玉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