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6章 心都要碎掉
  ‘砰’的一聲響,地下室的門猛然被撞開!

   與此同時,那個撞門的人也栽倒在了地上。

   顧微微和白雨馨同時朝門口的方向看了過去,發現那個人竟然是薄承淵。

   因為體力不支,薄承淵倒在地上後好半天都沒爬起來。

   顧微微看著他渾身是血、滿臉蒼白,卻又那麽努力想要站起來的樣子,心裏沒由來就泛起了一陣酸楚。

   她看著薄承淵,沉聲道:“別再動了,你不能再流血了、快點停下來!”

   她看著薄承淵,薄承淵也看著她,四目相對時,薄承淵緊抿著唇,沉默著什麽話都沒說。

   他直勾勾看著被吊在自己麵前的顧微微,狠狠咬了咬牙。

   然後這一下,他直接就站了起來。

   他這一動,傷口就又開始流血了。

   顧微微看不下去了,立刻開口製止他:“別動!我讓你別動了你聽不懂嗎!”

   薄承淵看著顧微微,還是沒說一句話。

   他艱難地挪動著腳步,短短幾步路卻用了好幾秒的時間。

   但他並沒有走向顧微微,而是來到了白雨馨身邊。

   薄承淵這個人身上有一股狼性,多年的體製內訓練打磨了他,平日裏見到他隻覺得他是個陽剛正義的人。

   但他的血是熱的,是製服和正氣壓製了他骨子裏的野性,可這一刻,他不想再壓抑了。

   他死死盯著白雨馨,幾乎是用眼神就能生吞活剝了她。

   白雨馨一直都有些懼怕薄承淵的,此刻她有被薄承淵的眼神震懾到,以至於她在不知不覺中就後退了半步。

   “放開她!”薄承淵用最鋒利的眼神盯著白雨馨,絲毫沒有掩飾自己身上的狠戾之氣。

   白雨馨下意識地想往後退,但薄承淵卻一把掐住了她的脖子。

   他咬牙瞪著白雨馨,因為用力,手臂和額頭上的青筋全都爆了起來:“鑰匙呢,拿出來!”

   白雨馨被掐得漲紅了臉:“什麽、你說什麽鑰匙?”

   “你少裝傻!”薄承淵收緊了五指,“打開鐐銬的鑰匙,我叫你放了顧微微!”

   “那你先放開我!”白雨馨感覺自己的脖子都快要被薄承淵給扭斷了,“你不放開我我怎麽給你拿鑰匙!”

   “直接把鑰匙拿出來!!”薄承淵低吼著,他沒有上白雨馨的當,他是不會放開她的,因為這已經是他身體裏最後的一點力量了。

   如果現在放開她,那麽下一秒他馬上就會像一灘爛泥一樣癱在地上再也起不來。

   如果他在也站不起來了,那他和顧微微今天就都要交代在這裏了。

   白雨馨快要不能呼吸了,她差一點就要把鑰匙拿出來了。

   因為她害怕薄承淵真的會掐死她,死太痛苦了,她不想死,她想繼續活下去,她還要去找爺爺。

   她還想著趁薄承淵拿了鑰匙去救顧微微的時候、再從背後偷襲薄承淵。

   但是她很快就反應過來,她好像太蠢了!

   何必等到薄承淵去拿鑰匙的時候才反抗?

   他受傷了、失血過多就快要死了啊!她到底為什麽要怕他!腦子壞掉了嗎?

   看他剛才從地上爬起來都那麽費勁,現在掐人的這點力道應該是他身體裏最後的力氣了吧?

   想到這裏,白雨馨忽然笑了。

   她看著薄承淵,不再害怕了。

   雙手握緊了薄承淵的胳膊,白雨馨猛地抬起了膝蓋,直接頂上了薄承淵腹部的傷口。

   那裏是他重創的地方,隻要持續不斷地擊打那個地方,她相信他分分鍾就會在她麵前跪倒。

   而事實上,白雨馨這招確實奏效了。

   薄承淵的身體現在就是個空殼子,剛才掐白雨馨那一下已經用光了他全身的力氣。

   現在白雨馨踢了他兩下,他再也支撐不住了,一下子就倒在了地上。

   看到薄承淵像具屍體一樣倒在自己腳下,白雨馨短暫地停住了腳。

   她摸了摸剛才差點被薄承淵掐斷的脖子,冷冷笑了一聲:

   “來啊,掐死我啊,你剛才的氣勢都去哪兒了?起來啊薄大隊長!”

   薄承淵捂著傷口蜷縮在地上,聲音斷斷續續:

   “放她走,我任由你處置。你打死我也好,掐死我也好,放她走!”

   “哈哈哈!放她走!”白雨馨摸著脖子氣不打一處來。

   她忍不住又狠狠踢了薄承淵一腳,怒罵道:

   “你們還真他.媽是心有靈犀啊!她讓我放你走,你讓我放她走!你覺得可能嗎!”

   白雨馨每說一句,就狠狠踹薄承淵一腳。

   “我為什麽要放她走!我又不像你那樣喜歡她!我討厭她,我恨不得她去死!你知不知道你們讓我很為難啊?

   剛才是她哭著喊著要求我放你走,現在你又求我放她走,我到底該怎麽辦才好呢,啊?你來教教我好不好!”

   白雨馨越想越氣,憑什麽顧微微這個女人每次遇到危險都有人想來救她,憑什麽她冒死為薄承淵提供了那麽多線索,最後這個男人還想要掐死她!

   “薄承淵,你們這些男人是不是有病啊?為什麽一個兩個為了她都連命也不要了。你是這樣,封燁霆也是這樣,可好歹封燁霆最終還得到了她。

   可你呢?你從她哪裏得到什麽了?一個眼神、一個安慰嗎,你腦子有泡吧?值得嗎?這樣吧…………”

   白雨馨長出了口氣:“我給你一個選擇。你求我吧,你求我我就送你去醫院,我給你找最好的大夫,給你找最好的地方去休養。

   至於這個女人,我也不折磨她了,我就把她鎖在這裏,讓她自生自滅。如果她運氣好的話,可能會有人發現這個地下室把她帶出去。

   當然了,如果她運氣不夠好的話,可能她就會渴死餓死在這裏。”

   白雨馨已經瘋癲了,她蹲下身子,緩緩扶起了薄承淵:

   “你現在求我,隻要你跪下來求我,我馬上就開車帶你去醫院,絕不反悔。”

   這個時候的薄承淵已經被白雨馨扶了起來,他現在的姿勢是跪坐著的。

   他看著白雨馨扭曲的臉,忽然覺得很好笑:

   “你真可憐,就這麽需要別人給你跪下嗎?那我恐怕要讓你失望了,因為我是不會這麽做的。”

   “為什麽?”白雨馨一把揪住了薄承淵的短發,強迫著他揚起了腦袋,“難道你不想活了嗎?”

   薄承淵冷冷勾了勾嘴角:“你臉上扭曲醜陋表情和你的偏執瘋狂已經說明一切了,不管我怎麽做,你都不會讓我好過的。所以我沒必要在你麵前、出賣我的尊嚴。”

   “哦?你說我扭曲醜陋是嗎?”因為這個詞,白雨馨快要氣炸了。

   她用力把薄承淵的頭往牆上摜,一下比一下重:

   “你要尊嚴是吧?那我今天就要把你的尊嚴揭下來狠狠地踐踏!”

   她說著,起身就拎起了牆角的一根棍子,徑直就朝顧微微的方向走了過去。

   顧微微的左手先前已經被白雨馨放了下來,但右手還吊在半空中。

   白雨馨掄著棍子,二話不說直接就朝顧微微被吊的右手砸了下去。

   “你住手!”薄承淵反應過來想要阻止白雨馨的時候已經來不及了。

   白雨馨的棍子已經落在了顧微微胳膊上,這種姿勢,這樣一棍子下去,骨頭不斷也會裂開。

   顧微微根本就沒有辦法躲,隻能生生挨下這一棍。

   但她隻叫了一聲,後麵不管有多疼,她都狠狠忍住了。

   可是白雨馨看她這樣就生氣,她想看的是顧微微被她打的滿地求饒的樣子啊,她這樣一聲不吭地忍著算什麽?

   “你是在挑釁我嗎顧微微?你不疼嗎?疼就叫啊、哭啊、讓我看看狼狽至死的樣子。”

   顧微微全身上下都出了一層汗,她不會在白雨馨麵前掉淚,因為疼痛而產生的生理眼淚也硬生生被她給憋了回去。

   她咬牙瞪著白雨馨,冷冷笑著:“你絕不會從我身上得到任何你想要的東西,任何!”

   “好!”白雨馨氣紅了眼,“不肯屈服是吧,那我就讓你嚐嚐遍體鱗傷的滋味。曾經我受的苦,我也要讓你嚐受一遍。”

   “不要!我求你!”就在白雨馨又要動手的時候,薄承淵忽然掙紮著屈起了上半身,他叫停了白雨馨,“我跪下來求你,求你不要傷害她,我求你了白雨馨。”

   “你求我?”白雨馨忽然笑了,她眼裏含著淚,激動地看著顧微微,“你看,有人要屈服了,他要求我了。你看見了沒有,他剛才還寧願去死,他剛才還在跟我談尊嚴!”

   白雨馨猛地轉身看向薄承淵,瘋狂的眼神裏滿是期待:“跪下啊,快在我麵前跪下。”

   “別!”顧微微看著薄承淵,紅著眼大喝了一聲,“別跪她!你別跪她薄承淵!”

   “對不起,”薄承淵看著顧微微,緩緩在白雨馨麵前跪直了身體,他向顧微微道歉,“如果我早點聽她的話,你的手就不會斷了,對不起。”

   “沒有!”顧微微搖頭,“你起來!你趕緊給我起來薄承淵!你是警察,你幹什麽跪一個罪犯!你沒有錯,你沒有對不起我,傷害我的是她不是你,你不要感到愧疚!”

   薄承淵紅著眼看了眼顧微微,他眼眶裏含著淚,卻不知道該和她說些什麽。

   他隻是跪到了白雨馨麵前,抱住了她的腿:“求你,你放她走吧。我的尊嚴,你可以隨意踐踏,隻要你放她走。”

   白雨馨欣賞著跪在自己麵前的男人,點了點頭:“原來你跪下來是這副模樣,還挺乖順的。

   我到現在還記得你抓我時那副高高在上的樣子。啊,這麽快就風水輪流轉了。薄承淵,學個狗叫吧,在地上爬,當我白雨馨的狗。”

   “不要!薄承淵!”眼見著薄承淵就要在白雨馨麵前趴下,顧微微大吼出聲,“你要是這麽做了,我們就絕交。”

   可薄承淵看都沒看顧微微一眼。

   他真的像一條狗一樣,被白雨馨用鐵鏈套住了脖子,圍著白雨馨爬了起來,像一條狗一樣叫嗷嗷喚著。

   可白雨馨還不滿意,她摸著薄承淵的頭說:“鞋髒了,舔幹淨。”

   “薄承淵!!”看他這樣,顧微微覺得比自己受辱還要屈辱。

   她猛地別過了頭,不忍心再看,一秒鍾她都看不下去了。

   白雨馨發現了她的這個小動作,立刻抬腳挑起了薄承淵的下巴。

   她看著薄承淵,對他發號施令:“這樣可不行,我們唯一的觀眾閉上眼睛了。你快點去叫她把眼睛睜開,讓她好好看著你,不然我可就管不住我手裏的棍子了。”

   薄承淵爬得很慢,但他還是來到了顧微微麵前。

   顧微微低頭看他,眼淚止不住地往下掉。

   薄承淵的眼睛裏已經沒有光了,可是在看到顧微微的時候,他的眼睛還是亮了一下。

   “不要為我感到難過,如果剛才我沒有推門進來,做這些的就是你,那樣我的整顆心都會碎掉。

   我想我是活不成了,所以你一定要活下去。反正我已經做到這一步了,就聽她的好了。

   你看著我吧,你多看我一秒鍾,以後這個世界上就有人多記我一秒鍾。”

   薄承淵在顧微微麵前停留的一小會兒,身下已經匯集了一小灘血窪。

   顧微微哽咽著,泣不成聲。

   薄承淵看著她,卻情不自禁笑了起來:“如果我死了,你會記得我的對嗎?”

   “…………對!”顧微微點頭,“我不會忘記你的,永遠。”

   ‘啪.啪.啪’,白雨馨忽然鼓起了掌:“啊,真的好感人啊。看得我雞皮疙瘩都起來了。隻是……接下來該玩什麽呢?哦,有了。”

   白雨馨拉著手中的鐵鏈,把薄承淵拽了回來:

   “你不是很喜歡顧微微嗎?今天我就給你一個機會,我讓你,扮演一隻發晴的公狗好不好?

   看見那個攝像頭了沒有,你把衣服脫了,對著你心愛的女人衝一把,怎麽樣?這一定是你夢寐以求的場景吧?”

   薄承淵以為自己已經沒有尊嚴了,可他還是被白雨馨的想法震驚到:“你瘋了嗎?”

   “對!就是這種不甘!薄大隊長,看來剛才那些對你來說根本就不算什麽啊,這對你才說才是奇恥大辱!那就這個了,來吧!不然我就當著你的麵把你心愛的女人打死!”

   “你殺了我吧!”這種事情他沒有辦法在她麵前做。

   “幹什麽啊你!”白雨馨生氣了,“你是不是玩不起啊?這都玩了一半了你竟然想要退出?你耍我啊!行,看來我又要動粗了,但是跟動手比,我是真的比較喜歡玩遊戲。”

   白雨馨一邊說,一邊提起了棍子。

   但是薄承淵抱住了她的腿,他心如死灰:“好,我照辦,我聽你的,你說什麽就是什麽,不要傷害她。”

   “好啊!你聽話就行了。去吧,對著攝像頭,對著你心愛的女人。”

   薄承淵麻木地爬到了顧微微麵前。

   顧微微下意識就閉上了眼睛。

   薄承淵卻立刻阻止了她:“看著我顧微微!”

   他這一聲很有底氣,顧微微一下就察覺出了不對勁。

   她立刻睜開眼,緊緊盯住了薄承淵。

   他們這個位置,是白雨馨的盲區。

   然後她就發現,薄承淵開始解紐扣了,他一邊解扣子,一邊用手指敲打著胸膛。

   那是他們之間特殊的交流方式,顧微微看明白了他傳遞給自己的信息。

   可是她很難受,在這樣的情況下這樣交流她很難受。

   很快,薄承淵就變得一絲不掛了。他感到很屈辱,他覺得這不僅是侮辱了他自己,也侮辱了顧微微。

   可是他別無選擇。

   “身材不錯嘛!”白雨馨細細打量起了薄承淵,“來吧,讓你的女神看看,也拿你和封燁霆比較比較,看看你們兩個誰更厲害!”

   “白雨馨!”顧微微現在一看到這個女人就感到惡心,“你真是個變態,惡心至極!我是不會看的!我一眼都不會看!”

   顧微微說著,狠狠閉上了眼睛。

   白雨馨眯了眯眼:“不想看是嗎?但我告訴你,不想看你也得看!你給我往死裏看!”

   白雨馨被激怒,走上前去就要強製扒開顧微微的眼皮。

   她扒,顧微微就掙紮,顧微微越是掙紮她就越惱怒。

   她下手很重,幾乎已經到了失控發狂的地步。就在她以為她不得不把手下這雙眼睛給挖下來的時候,顧微微忽然睜開了眼!

   與此同時,顧微微的左手也持著簪子迅速劃破了白雨馨的咽喉。

   她剛才是故意閉上眼睛,也是故意用言語激怒白雨馨的,等的就是她靠近的這一刻,她好一簪封喉。

   而此時的白雨馨,她親眼看見鮮血迅速從皮膚裏湧出,她猛然捂住了脖子,不可思議地張大了眼睛。

   明明她已經贏了,明明她已經狠狠地羞辱了這兩個人,可為什麽最後還是變成了這樣。

   難道她注定就是輸家嗎?注定要輸在顧微微手上嗎?!

   她捂著脖子踉蹌著後退了兩步,身心在巨大的打擊下崩潰。

   她跌坐在地上,整個人都呆了。

   薄承淵趁她失去意識,趕緊從她身上摸出了鐐銬鑰匙。

   拿到鑰匙後,他立刻用衣服遮住了自己的下半身,然後才朝顧微微挪了過去。

   他離顧微微其實隻有三步遠的距離,可是才走出一步他就堅持不住了。

   他眼前一黑,一下子就倒在了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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