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0章 詭異的緣分
  “嗬,”謝婉玉見顧微微笑容淡定,不屑道,“你看起來好像很自信的樣子!”

   “是嗎?”顧微微確實很自信。

   甚至她在說這句話的時候比剛才還要自信!

   但這在謝婉玉看來完全就是挑釁。

   她狹長的眼睛眯了眯:“那你知不知道過度的自信其實就是自負?”

   顧微微依然一副雲淡風輕的笑模樣:“在我的字典裏,從來就沒有自負這個詞。”

   謝婉玉直接給氣笑了:“你好大的口氣!”

   “這就是大口氣了嗎?”顧微微挑了挑眉,“我如果要求要比你擅長的東西,那才叫大口氣不是嗎?”

   “可笑!跟我比我最擅長的,你怎麽敢?”謝婉玉滿臉傲氣,“傳出去別人還會說是我謝婉玉欺負你!”

   顧微微語氣平淡:“你都要和我比試了,這麽光明正大的方式,想必你也不會欺負我對吧?你說吧,比什麽,我都可以。”

   謝婉玉皺眉,眼前這個女人,實在是狂妄自大!

   “公平起見,我們讓第三人出題,我不參與!”

   “好,我讚成!”顧微微說完,轉身看向謝老爺子,“那麽不如請老爺子來出題吧。”

   謝老爺看了眼自己孫女,又看了眼顧微微。

   其實他並不太同意用這種方式來決定他是否要收顧微微為徒,但是年輕人勝負欲重,事情已經發展到這種地步,他也不好阻止。

   “我對婉玉還是十分了解的,由我來出題的話,或許我在不自覺中就失去了公允。這樣吧,未免有失偏頗,讓我家裏的小猴子來隨即決定吧。”

   “好。”顧微微點頭,有意思,好像也挺有挑戰性的。

   謝婉玉不甘落在顧微微後麵,立刻也表示了讚同。

   “好,那就讓小猴子從室內隨機選取三樣物品,然後根據它選出來的物品出題,三局兩勝。碰到你們都不會的,可以給你們一些準備時間,現學現比。你們可有什麽異議?”

   “沒有!”兩人異口同聲。

   謝老爺子點點頭,轉身就把小猴子給叫了過來。

   猴子屬於靈長類動物,大腦發達,經過了謝家人這幾年的訓練後,已經能聽懂不少人話了。

   現在謝老爺子讓它去屋裏隨機拿取三樣東西,隻說一遍它就聽懂了,立刻進了屋。

   很快,猴子就取出了第一樣東西。

   那是兩枚象棋子,分別是紅帥和黑將,比賽還沒開始,楚漢相爭的氣勢就先出來了。

   謝老爺子收了兩枚棋子,看向顧微微和謝婉玉兩人。

   “那麽第一局就比象棋,你們沒意見吧?”

   “我沒有!”謝婉玉先聲奪人,她看向顧微微,“你要是不會、怕出醜的話,現在退出也來得及。”

   謝老爺子皺了皺眉,其實說到底,這並不能算是百分百的公平。

   因為小猴子從他屋子裏找出來的東西都是他會並感興趣的。

   他喜歡的東西,多多少少都會教一些給子孫後代,婉玉的象棋下得不錯的,就是不知道顧微微會不會。

   顧微微自然是不懼的:“我應戰!輸對我來說是一件很奢侈的事情。”

   “嗬!”謝婉玉忍不住翻了個白眼,“牛已經在天上飛了,你就不怕它掉下來砸死你嗎?”

   顧微微笑而不語。

   謝老爺子立刻就讓小猴子進去取第二件東西。

   沒過一會兒,小猴子又拿了一副國畫出來。

   老爺子當即宣布:“那麽第二場,你們就比作畫,而且是國畫,沒意見吧。”

   顧微微眼都沒眨一下:“沒有。”

   謝婉玉稍稍停頓了一下,然後才問:“那麽主題呢?”

   “到時候再定吧,”謝老爺子考慮了一下,“也可以考一下你們臨場發揮創作的能力。”

   “可以,我接受。開始決定第三項吧!”

   很快小猴子就選好了第三場比賽的項目。

   這一次,它拿出了一把弓箭,甚至還模擬起射箭的動作,徑直對向了葉一恒。

   葉一恒瞪了那猴子一眼:“老哥,你拿了我的公文包打算什麽時候還給我?”

   猴子不理葉一恒,直接把箭射到了他腿上。

   還好這箭沒有頭,不然葉一恒的另外一條腿也要掛彩了。

   謝老爺子沒想到這猴子竟然會這樣對待家裏的客人,把它責罵了一頓就讓它走了。

   顧微微不想耽誤太多時間,直接就問謝婉玉。

   “比賽你打算什麽時候開始?”

   謝婉玉打量著顧微微,冷言冷語:“最多給你三天的時間。”

   “三天?”顧微微狠狠皺起了眉頭。

   謝婉玉笑了:“怎麽,覺得時間太過匆忙來不及準備了是嗎?”

   顧微微緩緩勾了勾嘴角:“謝小姐,你未免也太小看你的對手了。擇日不如撞日,我看就今天吧。不過要等我丈夫的針灸結束。因為我不希望我們的比試影響到他的治療,希望謝小姐能夠理解。”

   謝婉玉皺眉:“你確定嗎?”

   很久沒有畫國畫了,她需要點時間練練筆找找感覺。

   “我很確定,怎麽謝小姐這邊是有什麽問題嗎?”

   謝婉玉感覺自己受到了侮辱,她情不自禁握了握拳頭,咬牙道:“奉陪到底。”

   接下來謝老爺子開始教顧微微煎藥。

   謝婉玉為了臉麵也不可能在這段時間偷偷跑回自己的房間去做準備。

   這期間,謝老爺子不僅教會了顧微微怎樣熬藥,還順帶著給她講了很多基礎醫理。

   顧微微理解得很透徹,一般謝老爺子隻解釋一遍她就懂了,不僅如此,她還可以舉一反三。

   謝老爺子更是毫不吝嗇對她的誇獎。

   就連一旁的謝婉玉也不得不承認顧微微的學習能力很強。

   她看著顧微微,心中情緒十分複雜。

   為什麽這個女人沒有早點出現,如果她早點出現成為了爺爺的愛徒,那她和哥哥是不是就不會變成現在的樣子。

   …………

   又過了幾分鍾,封燁霆的針灸也到了該結束的時間。

   顧微微跟著謝老爺子進去一看,發現這家夥竟然躺在床上一動不動。

   第一眼的時候顧微微還以為他是出了什麽意外。

   走近一看,聽他呼吸綿長,這才知道原來他隻是睡著了。

   難怪剛才她在外麵說要和謝婉玉比試,他這裏也沒有半點動靜。

   看著封燁霆寧靜的睡顏,顧微微心中不禁鬆了一口氣:

   “之前他連著好幾天不眠不休,除非給他打鎮定劑,但是每次他也隻能睡一個小時左右,而且那時候他睡得也不安穩。

   沒想到針灸的效果這麽好,他看起來很平靜。中醫和西醫從某種程度上來講,真的有很大區別。這樣看來中醫療法的副作用似乎要更小一些。

   如果將來中醫能在臨床學上廣泛應用起來的話,對整個人類來說都會是一種福祉。”

   顧微微說這席話的時候是發自內心的。

   謝老爺子能夠感覺到她這種由內而外散發出來的真情實感。

   這也更加堅定了他想要收顧微微為徒的決心。

   哪怕最後她在這場比試中輸給了孫女,他也要定了這個學生。

   因為他知道顧微微肯定不是說說而已。

   他並不是一個與世隔絕、消息閉塞的老頭兒。

   他也會看新聞的。

   其實在見到顧微微第一眼、頭一次聽到她名字的時候,他就已經覺得這個姑娘有些眼熟了。

   但當時因為隻顧這她手上的手表,反而忽略了她本人。

   後來謝老爺子抽空查了一下,這才發現眼前的這個顧微微,就是前段時間在網上大獲人心的顧校長。

   網上那些人叫她顧校長,是因為她在窮困山區捐建了幾百所希望小學,並且這個數字還在逐年增加。

   除此之外,她還建立促成了好幾個智障兒童和智障人士基扶住基金會。

   之前要不是有人故意拿她的國籍說事,她做的這些好事甚至還不會被曝光。

   這樣默默做著慈善,不求出名,品質高尚的年輕人,現在全世界都少見。

   所以隻要是她真心想學,不管是用來救她自己的丈夫,還是將來造福更多的病患,他都願意教她,無償教她。

   想到這些,謝老爺子心中感慨萬千。

   他仔細收了封燁霆頭上的針,對顧微微說:“他可能還要再睡上幾個小時,就讓他在這裏歇著吧。”

   “好!”這樣也方便她出去專心和謝婉玉比試。

   …………

   第一場是象棋比賽。

   謝婉玉誌在必得,因為這是他和哥哥從小就耳濡目染的東西。

   謝老爺子酷愛象棋,他們兄妹倆差不多在七八歲的時候就開始跟著謝老爺子學習了。

   哥哥謝槐實在象棋上的天賦比她高,十六歲的時候就獲得了全國象棋比賽冠軍。

   謝婉玉的棋藝雖然比不上她哥哥,但絕對不差。

   一向強勢的她甚是還把紅子讓給了顧微微。

   象棋盤上,紅棋先行。

   顧微微也沒推辭,先飛了一個‘象’,很常規的走法。

   謝婉玉一看她這個樣子就知道她隻是略懂皮毛,殺起她來根本就不帶眨眼的。

   顧微微好似沒有大局觀,在棋盤上胡亂走了一氣,沒幾分鍾就被吃掉了不少棋子。

   看著棋技如此之爛的顧微微,謝婉玉不禁冷哼了聲。

   “最多五分鍾,這場比賽就可以結束了。”

   顧微微拈起了手中的‘車’,淡淡說:

   “我這個人吧,現實生活中喜歡直切要害,可是下棋的時候,我喜歡先抑後揚、起死回生。”

   “起死回生?”謝婉玉目露不屑,“你已經死透了。吃!”

   “是嗎?”顧微微故意失了一個‘兵’,虛晃一槍直接用‘車’吃了謝婉玉一隻‘象’,“將軍!”

   “大意了。”謝婉玉立刻將‘士’挪了回來,擋住了顧微微的‘車’

   不料顧微微下一步直接挪了一個‘兵’,來了個炮打隔山子,再一次將軍!

   “不可能!”

   “你大可以試試!”

   謝婉玉走了‘將’,顧微微直接跳馬將軍。

   謝婉玉隻好再挪一‘士’,可又被顧微微的‘兵’將了軍!

   “這不可能,你的棋明明這麽爛!”明明一開始她走得毫無章法,怎麽可能就讓她起死回生了?

   看著自己被將死了的‘將’,謝婉玉終於意識到,這一局自己輕敵了。

   “這不算,再來一盤!”

   “婉玉,這局你輸了。”謝老爺子見孫女出爾反爾,立刻給出了裁決。

   謝婉玉也意識到自己差一點破壞了比賽的規則,深吸了一口氣後立刻說。

   “還有兩局,我一定能贏你。”

   “那就開始吧,一鼓作氣比完。”

   “等一下!”謝老爺子卻開口叫住了顧微微,“你的棋風很怪異,但卻有點熟悉。在第二場比賽之前,你能先陪我下一盤嗎?”

   “當然可以了老先生。”

   “爺爺,你要下棋?”謝婉玉有些驚訝。

   曾經象棋和探險攝影一直都是哥哥最喜歡的兩件事,可哥哥最後還是被迫學了醫。

   兩年前哥哥和爺爺吵得最凶的時候,爺爺甚至摔了哥哥象棋冠軍的獎杯,也就是那次吵架後,哥哥賭氣去了撒哈拉大沙漠。

   而從那以後,爺爺就再沒有碰過象棋了。

   現在他老人家竟然又要下棋了?

   這個顧微微棋藝竟然有這麽精湛嗎?難道她是當局者迷了?她怎麽不覺得這個顧微微有多厲害,不過是有些出其不意罷了。

   顧微微和謝老爺子的棋子很快就擺了起來。

   兩位高手過招,皆是步步為營。

   但顧微微的棋路更為怪異一些,前半局兩人還是勢均力敵。

   可到了後半局,謝老爺子明顯是已經招架不住顧微微的生猛了。

   “你贏了!”被將軍之後,謝老爺子坦然認輸,“不過我有個問題想問你。”

   “您請問。”

   “你的象棋是跟學的?”

   顧微微沒有隱瞞:“是一位叫做‘鬼石’的先生,當初無聊,無意中在網上的象棋室遇見了他,切磋了幾局後,我就拜他為師了。剛才對弈時,我所用的不少套路都是跟他學來的。難道‘鬼石’先生恰巧是您的故人?”

   “不算是故人吧,”謝老爺子的情緒忽然低落了下來,“他就是我的孫子謝槐實,槐實,鬼石,取字他名字的一半和最後一個同音字。他的棋是我教的,得了全國冠軍。

   但是我希望他能夠把精力放在學醫上,所以後來他就沒怎麽再下棋。聽說在他之後全國網絡比賽又出了一個象棋冠軍,叫‘大將軍’,那該不會就是你吧?”

   顧微微張了張嘴,她沒想到事情竟然會這麽巧。

   她的手表是謝槐實的遺物,而謝槐實又是她的象棋老師,可她竟然從來都沒見過他這個人。

   真是奇妙的緣分。

   “是,但是自從鬼石師父失聯後,我就再也沒有用過‘大將軍’這個名號了。兩年前我忽然就聯係不到他了,原來他是去了非洲。

   但是我曾經試圖查過他的痕跡,他應該是在A城有一處房產,不過那個時候我忙著別的事情,就沒再跟進了。”

   “所以你也是象棋冠軍?”謝婉玉冷笑,“那你剛才竟然跟我在棋盤上裝小白!你在戲耍我?”

   “謝小姐,裝和戲耍都談不上,我說過我喜歡在棋盤上追求起死回生的感覺。河界三分闊,智謀萬丈深,下棋本來就是一場智鬥。你一招不慎就會滿盤皆輸,你該不會是輸不起吧?”

   “我輸不起?那我就再贏兩局給你看看。首先跟你透個底,在學醫之前,我曾經獲得過青年組國畫全國總冠軍。你呢?有什麽榮譽就亮出來給我看看。”

   “沒有,我畫畫隻是興趣,隻看意境和心境,從來沒有參加過任何比賽。而且我最擅長的其實是油畫,而不是國畫。”

   聽顧微微這麽說,謝婉玉不禁勾起了嘴角。

   “那看來你是輸定了!”

   “…………”顧微微笑了笑,沒有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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