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三七章 百裏
  微風徐徐,將篝火吹得劈裏啪啦作響,漫天繁星綴滿夜空,可謂是難得的美景。

   但青炎此時極為尷尬,本以為能嚇到這二人,但對方隻是轉過頭來愣愣的看著自己而已。

   “你們難道不驚喜?不意外?”青炎還想爭取一下。

   “很驚喜,很意外,所以我現在一時還沒有緩過神。”董歃直勾勾的看著青炎。

   “那你呢?”青炎問向董昭。

   “女人的氣味!”

   一句話,讓青炎後背瞬間發涼,沒想到董昭竟然如此機敏。

   “說!你這幾天去哪裏鬼混了。”董昭臉色十分陰沉。

   “那個..昭兒你聽我解釋,其實這幾日來我一直在摘星閣。”

   怎知董昭雙眸布滿水霧,“你可知這些時日我們有多擔心,就算你在摘星閣與別的女人廝混,但你好歹送個信回來。”

   青炎趕緊坐到其身邊寬慰,“我當然沒有跟別的女人廝混啊,其實事情的經過時這樣的....”

   將來龍去脈盡皆告知,二人這才知曉這近一個月來發生了什麽。

   “色絕蕭兮兮竟然是摘星閣的閣主,真是讓人意料不到啊。”董歃這時有些猥瑣道:“兄弟你好好說說,那蕭兮兮究竟長啥樣,真能如傳說般見了一眼便可使人丟了魂魄?”

   “那當然是...美不過昭兒的,雖然蕭兮兮的確有那麽幾分姿色,但跟昭兒還是比不了,嘿嘿...”青炎暗自慶幸自己的機智,不然就憑董昭閃著寒光的眼神,自己要是瞎說大實話下場肯定極為淒慘。

   果然,董昭聽到此話後,表情由陰轉晴,十分受用的樣子。

   董歃卻疑惑道:“不會吧,我妹妹雖然也美的冒泡,但天下隻有一位色絕,難道還比不過我妹妹?”

   “我說比不過就比不過,你要是不信可以親自去摘星閣瞧瞧去,就不知你有沒有這個膽子。”青炎似笑非笑的看著對方,相信憑董歃的膽子肯定不會前往。

   “那還是算了吧,雖然十分好奇,但身懷八技的都是一群妖怪,我還是避而遠之為好。”對方倒是一慫到底。

   董昭有些感慨道:“你失蹤的消息已經傳到金陵,陛下連頒諭旨命湘州上下務必要將你尋到,可見你在陛下眼中的分量。”

   “沒想到陛下這般看重我的安危,真是受寵若驚,待回到金陵後一定好好謝恩。”青炎這時想到自己的祖母,“並肩王府得沒得到這個消息?如果讓祖母知曉了話,她老人家如何能受得了。”

   祖母隻是以為你路上耽擱了行程,並不知曉你被人擄去,不然後果不堪設想。”董昭深以為然。

   “如此便好,現在算算時日還算有些寬裕,明日我們便啟程回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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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西涼都城,長安鎮國公府。

   兩位西涼舉足輕重的人物正坐在一處八角亭中剝著蟹肉。

   “咱們地處西北遠離海岸,也隻能吃些河蟹來解解饞咯。”說話的是一名垂暮老者,其身份為西涼鎮國公,百裏擎。

   “國公所言極是,就算派千裏馬日夜兼程從北燕帶回一些海物,滋味也是去了大半,還不如這新鮮的河蟹來的實在。”接話的是一位三十歲出頭的魁梧男子,其身份更是尊貴,為西涼太子,百裏疾。

   百裏擎朗聲笑道:“也不知老朽今生還有沒有機會見到那無際滄海,如果這輩子沒有機會,就由殿下代勞吧。”

   “國公說的哪裏話,您是西涼的國基,身子骨硬朗的很,肯定能長命百歲。”

   “那老朽就借殿下吉言咯,如果能投鞭南海,老朽也無愧這戎馬一生。”百裏擎歎息道:“但殿下的話要是在半年之前說出口,老朽也許還有些雄心壯誌,但現在...唉....”

   百裏疾將剝好的蟹肉放在對方玉碟中,“國公可是忌憚那並肩王世子趙青炎?”

   “除了他還能有誰,在趙玄策銷聲匿跡之後,南趙能拿得出手的隻有董破虜、史天賜、夏侯晟,外加一個諸葛幼麟。董破虜鎮守嶺南遠離中原,史天賜守成有餘進取不足,夏侯晟銳氣已失,青壯派的諸葛幼麟倒是讓人刮目相看,但其能耐皆在水上,所以這四人不足為懼。”

   說到此處,百裏擎又重重歎了一口氣,“本想著我西涼休養生息二十年,總算是將心中的陰霾驅散大半,怎料到老的去了,小的也是不遑多讓。”

   “說心裏話,趙青炎這段時間以來的所為,真是不弱於趙玄策當年,假以時日待其羽翼豐滿,定是我西涼大患。”百裏疾淺笑道:“但南趙想進攻我國,除了走秦嶺,就隻剩下武關和函穀關,二地皆是易守難攻萬夫莫開,所以現在最該憂心的還是北燕。”

   “通過李熲這些年來的變法,北燕國力已經隱隱壓過咱們與南趙一頭,就算趙青炎真成長為其父那般,最少還需數年之功,到時候我西涼坐山觀虎鬥即可,如果北燕真沒有擋住南趙的攻勢,我們也大可出兵武關牽製南趙。”

   百裏擎聞言緩緩搖頭,“也許真如殿下所言這般發展,但你我誰都預見不了未來之事,主動權攥在自己手中,才是真理。”

   “國公所言極是,疾受教了。”

   “殿下不必如此多禮,您是西涼未來的國君,如何決策以後還得由殿下定奪。”

   “話說回來,現在老朽在意的是消失多年的北府煌騎與陳尹山,有傳言說江夏那夜,是陳尹山下令解散的北府煌騎,如果事實真是如此,那他們肯定也在暗中觀察趙青炎,倘若陳尹山心中認可了這位趙家後人,很有可能再次出山。”

   百裏疾麵色一緊,好似對陳尹山這個名字忌憚非常,“北府煌騎倒還好,沒了頭狼的率領,也不過是一盤散沙,但要是陳尹山真的沒有死,絕不弱於十萬大軍。”

   “隻希望這個傳言有誤吧,不然可真夠頭疼的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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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再次望見雄偉的金陵城牆,青炎不由得意氣風發,想到自己這些時日來的表現,祖母她老人家一定會以此為榮。

   行至清涼門下,就見幾人站在一處城牆下,向著自己揮手。

   “你小子這段時間到底去哪瀟灑了,害得父皇和我日夜擔驚受怕。”趙璟見青炎下馬,毫不猶豫的給了對方肩膀一拳。

   “這事說來話長,待有機會再與你細說。”青炎看向另一人,笑著拱手道:“沒想到黃將軍也親自迎接,真是讓我受寵若驚啊。”

   黃泉早已知曉青炎的性情,所以也並不矯情,“鎮南關之戰中,殿下戰功卓著,實在是讓我們這些淮南舊部欣喜若狂啊,每次與人交談,末將都覺得腰杆子越來越硬。”

   “黃將軍這話可有些誇張了,我這些微末戰功遠不及父王萬一,如果被有心人聽到了,還不得以為咱們淮南出來的將領,都是喜吹牛皮之人。”

   幾人相識大笑,氣氛十分融洽。

   這時董家兄妹從馬車中走了出來,趙璟見到董歃也坐在馬車當中大感意外,遂疑惑道:“不知董兄為何沒有騎馬?你往日裏不是寧願走也不坐馬車的麽?”

   董昭嫌棄道:“還不是他前幾日偷了幾顆西瓜,這才遭了報應,要我說都是他咎由自取”

   “璟兄啊,我這連拉了好幾日,腸子都快拉直了,你府中有沒有醫術高超的郎中?”董歃扶著趙璟語氣軟弱無力。

   “難道你們不住在並肩王府?”趙璟說到此處,突然一拍腦門,“瞧我這腦子,董昭即將嫁給青炎,又怎能住在並肩王府。”

   青炎回身吩咐道:“史戰,現在已經到了金陵,安全已經不成問題,你這就領著弟兄們回虎衛營吧,別忘了之前的安排。”

   “卑職遵命。”

   見董歃病的不輕,幾人也沒有再閑聊,向著城中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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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與幾人分別後,青炎還沒等回到並肩王府,便被一輛馬車給截住。

   見那馬車的樣式,青炎暗自歎息。待馬車停穩後,柳公公探出腦袋急聲道:“終於是把殿下給堵到了,快快隨雜家進宮。”

   “本想著回府沐浴更衣之後,再去麵見陛下,沒想到陛下這般著急。”坐在馬車當中,青炎表情無奈。

   “殿下喲,咱們也算是老交情,所以雜家的話直了些您可千萬別見怪。”柳公公歎息道:“殿下您就是太不把自己當回事了,鎮南關一戰中,殿下神威驍勇,可謂是勝負的關鍵,如果其他人有殿下一半戰功,那巴不得飛到陛下麵前邀功,可殿下您倒好,總是事不關己的樣子。”

   青炎莞爾道:“哪有公公說的這麽誇張,隻不過是竭盡全力幫主陛下守衛疆土罷了,還能憑此在陛下麵前邀功請賞不成?”

   “所以說殿下您這性子喲,唉...不說也罷,還好陛下聖明,知曉您在此役中起到的作用,這不趕緊吩咐雜家帶您速速入宮。”劉公公說到此處,突然堆起笑臉道:“瞧雜家這記性,竟然忘記了這等大事。”

   劉公公十分鄭重的行了一禮,“雜家在這祝賀殿下即將襲爵,迎娶嬌妻,祝殿下與霓裳郡主長相廝守,百年好合”

   “那我就借公公吉言了,一提起此事我就欣喜的不得了。”青炎笑容十分燦爛,隨後從懷中掏出幾張銀票遞給對方,“公公千萬不要拒絕,也算是圖個彩頭不是。”

   “那雜家就謝過殿下了,待殿下大喜之日,雜家定然再送上祝福。”劉公公也不客氣,將銀票不露聲色的揣入懷中。

   “話說回來,陛下這般急著召見所為何事?不知公公能否透露一二。”

   “其實也沒有什麽事,就是嶺南王一直沒有到京,陛下十分好奇鎮南關之戰的具體經過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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