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一八章 糧至
  也許是作為天啟四神僧之一的弟子,青炎連續幾日站在鎮南關的城牆上祈禱,當第四日的晨間天空竟然真的陰雲密布,而後下起了瓢潑大雨。

   “兄弟啊,你這嘴是不是去湛露寺的時候被開了光?這雨怎麽說來就來。”

   “歪打正著而已,這你也信。”青炎雖然嘴上謙虛,但心中著實後悔不已,如果早知如此就應該設下個七星壇唬一唬他們了。

   不對,七星壇好像是道家的,幸好沒這麽幹,不然自己的幾位師叔師伯還不得把自己大卸八塊了。

   這幾日下來,青炎對嶺南十萬邊軍的分布有了大致的了解。鎮南關作為天南的第一道也是最重要的防線,自然會布下重兵,總共有六萬人馬,而後向東五百裏的鬼門關為了以防萬一留下了五千人。

   其餘三萬多人馬安排在了西北寧州的姚關,雖然北上玉州的路線算得上是千難萬險,但南邑人想攻打姚關的困難程度卻比前陣更甚。

   “這幾日下來我發現王爺的言語之中總提到父王,他二人以前是不是經常在一起啊?”青炎疑惑道。

   “聽你這麽一說好像還真是,但他從來也沒跟我說過,有機會你我要好好問問。”

   鎮南關是典型的軍鎮,除了邊軍便隻有其家眷在關城中,但朝廷也不可能平白養著這些人,家眷們自然就在關城中做些小生意,久而久之也還算熱鬧。

   “二位殿下,王爺有情。”

   走下城牆,一名小校便上前稟報。

   來到帥帳,董破虜負手望著地圖,頭也不回的道:“如果不出意外,南邑主力還需三四日才能抵達鎮南關,你二人可有計策破敵?”

   董歃想都沒想便回答道:“當然是據守鎮南關了,青炎的糧食不日便會到達,隻要我們不主動出擊,憑借著關城之險,南邑人用不了多久便會無功而返。”

   “青炎,你來說說。”

   “回稟王爺,董兄的話不失為一條妙計,但兩個月前到底有多少糧食運到南邑手中我們無從知曉,如果對方的糧草比嶺南還多,那到時候我們才是不攻自破。”

   董歃疑惑道:“不會吧?十萬人的糧草可是極大的數目,南邑人能在撐上一兩個月就不錯了,難道偷運糧食的數量能有那麽多?”

   “這隻是其一,如果對方遠離海岸線再次偷運糧食,或者在崖州附近的某個荒島上事先囤積,隻憑玉州幾十艘蒙衝是斷然發現不了的。”

   “第二,咱們要是據守城關,你讓我上哪去殺十個將領啊!”青炎笑罵道:“你要真讓王爺這麽幹,到時候昭兒第一個拿灼日刺你。”

   董破虜回身笑道:“能破則破,最不濟也要滅了他一半人馬。”

   “王爺,鎮南關外的地形基本上都是丘陵,平原極少,想要在關外紮營與鎮南關互為犄角並無可能,我思來想去除了與南邑硬碰硬,也隻有一計可能破敵。”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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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桂寧城北,官道的遠方行來長長的隊伍,每一名士卒的麵容都有些憔悴,但扶著糧車的手卻緊而有力。

   史戰拍馬來到等候多時的青炎身前,“殿下,卑職幸不辱命,除了府兵用度,沒有丟失一顆糧食。”

   “你一路辛苦,將糧食運到桂寧城中,你便好好歇息幾日吧。”

   “請問殿下,南邑人可曾扣關?”

   “這幾日禁山山脈中春雨不絕,南邑主力也是在今日正午才到達鎮南關西五十裏的大營,你不用擔心,待休息幾日後再趕往鎮南關。”

   史戰附身輕聲問道:“嶺南王爺手中人手吃不吃緊?”

   “我知曉你的意思,但聞靈運抽調了益州近半府兵已經是兵行險招,如果他們長時間不回去或者大半戰死在鎮南關,那便太對不起聞靈運了,將糧草運到桂寧裏後,你帶著府兵在城北紮營,待他們恢複些元氣就讓他們北反吧。”

   “無需將糧草運到鎮南關?”

   “雖然這些府兵同為南趙士卒,可幾千人在嶺南王爺的腹地東西穿梭總是不太好,你放心,嶺南王爺早已安排好人手,會連夜將糧食運往鎮南關。”

   史戰沉默不語,像是在猶豫什麽似的。

   “有什麽話但說無妨,你我之間還需藏著掖著?”

   史戰沉聲問道:“敢問殿下,此次協助嶺南王爺,您會不會出陣殺敵?”

   青炎無奈一笑,“來之前我還想躲到幕後領略一下嶺南王爺的風采,但前幾日與他定下了約定,所以想不上陣都難了。”

   史戰聞言翻身下馬,也不細問是什麽約定,來到身邊輛糧車上取下一物。

   “可是天風姤?”青炎不用對方摘掉裹布,便知裏邊是何物,不由得喜上眉梢。

   “正是殿下的配槍,臨行前白將軍告誡卑職,如果殿下不出陣便無需拿出天風姤,若是殿下因為一些事情身不由己,便要將它交給殿下。”史戰雙臂將天風姤高高抬起,遞到青炎的身前。

   青炎沒想到白翳竟然算到了這一步,心中不由一暖,歎道:“有了天風姤,便是如虎添翼。”

   “如無他事,卑職便入城了。”

   “好好休息,待府兵北反之後,你就率虎衛到鎮南關找我。”

   同一時間,鎮南關西五十裏,南邑大營帥帳。

   杜明,為此次南邑北伐的主帥,雖然個子不高但是十分壯碩,臉上並沒有五十多歲老將的暮氣,反而是精神抖擻,中氣十足。

   “此次攻打鎮南關,我南邑傾巢出動,大軍十萬,戰將百員,可謂是開國以來之最。”杜明掃了掃帳中諸將:“而且嶺南這兩年大旱,存糧定是所剩無幾,此番我等定要一雪前恥,將董破虜生擒獻與大王。”

   “一雪前恥!”“生擒董賊!”

   “一雪前恥!”“生擒董賊!”

   杜明作為南邑名將,此刻不由得意氣風發,暗想自己此次極有可能攻破鎮南關,到時候不管是在南邑一人之下萬人之上,還是割據嶺南劃地稱王,都是自己說的算。

   “大軍長途跋涉疲累非常,令士卒休息恢複元氣,後日辰時開拔,午時攻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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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望著無數糧車駛向西方,幾人心中的石頭都是落了下來。

   董歃興奮的搓著雙手,“這下子便是萬事俱備了,待父王見到這些糧食定然是欣喜若狂。”

   “你以為父王會像你這憨兒子一樣沉不住氣?頂多是笑兩聲而已。”董昭一如既往的嫌棄自己的哥哥。

   “嘿嘿,好妹子,你可知曉青炎手中是何物?”

   “看形狀就知道是一杆槍啊,如果所料不差應該是並肩王爺那杆天風姤。”董昭眺望著青炎指揮糧隊,十分好奇。

   董歃故作神秘道:“我也好奇這杆槍倒是是什麽模樣,但你就不想知道青炎作為運糧官,為何要帶著天風姤前往鎮南關?”

   “你今天怎麽神經兮兮的,拿槍當然是殺敵啊,還能幹嘛,難道是烤金定鴨?”

   “非也非也,青炎這般做是因為與父王的一個賭約,你想不想知道?”

   董昭將灼日劍拔出半截,輕笑道:“想啊,我當然想知道了,就不知道哥哥你可不可以告訴妹妹,父王與青炎賭的是什麽?”

   “嘿嘿,我這不正要說嘛,那日青炎在父王爭跤這事你知曉吧?”

   “別廢話,趕緊說重點。”

   董歃繪聲繪色的說道:“父王揮退諸將後,便問青炎是不是在王府裏占你便宜,你猜青炎怎麽著,當時聽到這話他都嚇得快尿褲子了,哈哈哈,我還是第一次看見他那種表情。”

   “啊?父王知道啦?”董昭的臉頃刻緋紅,小聲問道。

   “何止是這件事,從咱們遇到青炎開始,所有的事父王都知曉。”董歃幸災樂禍道:“隨後父王也拐彎抹角,直接問青炎是不是想把你拐跑。”

   “青炎怎麽說?你快說啊!”

   董歃被自己妹妹掐著脖子前後搖晃,趕緊舉手求饒:“我..咳咳..我這正要說,你別把我掐死了....”

   “見父王開門見山,青炎一想反正是躲得了初一躲不了十五,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哎哎!我說我說。”

   董歃見妹妹還要上前趕緊求饒,隨即捏著嗓子道:“我趙青炎明人不說暗話!我就是抱了你女兒,我還親了她好幾口,不管王爺你同不同意,我就是想娶昭兒當老婆,還要讓她給我生百八十個大胖小子,除了昭兒誰也做不得並肩王妃!”

   “他、他真這麽說啊?如此頂撞父王難道就沒被叉出去?”董昭雙手摸著嫣紅的俏臉,眼中冒著小星星。

   “可不是咋地,他當時的氣勢完全不輸父王。後來父王說想把你娶過門並不是不可能,隻要青炎能在陣前斬殺十將,便同意與並肩王府做親家!”

   董昭還想再問,卻見青炎已經騎馬行來,趕緊背過身去向臉上扇風,怕青炎看出破綻。

   “昭兒,你怎麽了?”青炎翻身下馬,見董昭的行為十分疑惑。

   “沒、沒什麽,就是有些熱,不妨事。”董昭依然背對著青炎。

   “昭兒她真的沒事?”青炎隨後看向董歃,隻見他幸災樂禍的手舞足蹈,那模樣要多傻有多蠢。

   董歃上前撘住青炎的肩膀,小聲道:“兄弟啊,我是把你與父王的約定告訴了妹妹,估摸著心裏雖然樂開了花但終歸是臉皮兒薄,不好意思見你了唄。”

   青炎知曉了來龍去脈,無奈道:“你怎麽這般沉不住氣,我還想在殺將之後給昭兒一個驚喜,這可倒好,你把我扒的溜光毫無秘密可言。”

   “這又不能怪我,一想到妹妹能與我的好兄弟喜結連理,這滋味真是太享受了,再加上我兄弟還是並肩王的兒子,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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