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一六章 爭跤
  鎮南關的圍城隨山勢而建,城牆的東端分別與關城的南北兩翼相連,有東、西二門,皆以巨磚疊砌,過霄穿雲,氣度軒昂,門額分別雕嵌天險地利二匾,關中建築蜿蜒,連綿十裏。

   因關城地勢險要,如果有大隊人馬想要北上隻有這一條路可選,不然就要翻過那十萬大山,即使由小隊人馬越過鎮南關到達腹地,也翻不起什麽風浪,無需多久便會被徹底剿滅。

   “青炎啊,有個事兄弟想跟你商量商量。”騎馬行在前往鎮南關的路上,董歃一臉獻媚。

   “墨雪你是想都不用想,它是陛下在百官麵前所禦賜,如果我將它贈給你,那我回到金陵無需去金華殿交差,西坊廣場便是我的歸宿。”

   青炎一路上早就將董歃的眼神盡收眼底,他就像看到一名絕世美女般,至從見到墨雪後眼神就沒離開過。

   “我當然知曉這時禦賜的神駒,自然不敢討要。”

   “你知道就好,也省得我多費口舌。”

   “所以我想讓你把墨雪借我哥十年八年的,陛下肯定不會多說什麽吧,再說你我親入兄弟,一匹馬而已想必你不會拒絕兄弟我吧?”

   青炎笑罵道:“也虧你說得出口,你真當金陵城的諫官們跟你已讓憨啊,還十年八年,就是借你一天我都落不到好。”

   聽到拒絕,董歃也不氣餒,“我不白借,我出錢,五百兩怎麽樣,夠爽快吧?”

   “五百兩?先別提我租與不租,你可知曉南趙那些見不得光的馬販子手中的馬,一匹需要多少錢?”

   “難道五百兩還買不到一匹普通的馬?”

   “一千兩,還是有價無市,如果想要戰馬那價格是成倍的往上翻,你五百兩就像把墨雪租個十年八年,難道石碑灼日劍給拍傻了?”

   見董歃瞠目結舌的表情,青炎疑惑道:“你作為嶺南世子,不會連馬匹在黑市上的價格都不知曉吧?”

   “咱們嶺南不比北方,不產馬不說,騎兵在這山地之中也沒太多用武之地,所以我並不知曉馬匹在黑市的價格。”董歃不可置信道:“難道真能賣出這等高價?”

   “這要歸功與我南趙與吧北方二國,西涼與北燕不必多說,他們竭盡全力不讓一匹馬流入南趙,而南趙這些年裏的戰馬基本上都是我祖父帶回來的配種後代,出了這些就隻有少量西和遼東的馬匹。”

   青炎接著道:“所以南趙馬匹本就不必北方二國,在這種情況下朝廷當然會嚴格控製,但是終歸會有一些人鋌而走險,不然的話西域與遼東的良馬也不會流入到南趙。”

   董歃這才恍然大悟,隨即看了看身下的坐騎說道:“沒想到你值這麽多銀子,以後可得給你多洗洗多梳理皮毛。”

   未時,二人終於來到了鎮南關東門,此時關城內外早已是戒備身影,進出皆不許。

   待門侯見到是世子爺領著一名年輕男子,恭敬行禮後示意方形。

   “你還沒說嶺南王爺是個什麽樣的人?性情如何?”

   “沒什麽特別的啊,就是性子急了些,脾氣大了些,力氣重了些,殺的人多了些而已,”董歃風輕雲淡的說出十分不平淡的話。

   青炎聽到自己未來嶽父的脾氣有些急躁,心中不由得有些緊張,盤算著一會見麵該如何打招呼。

   來到邊軍駐地,青炎第一次直麵感受這邊軍的風貌。當每走一步,青炎都會感受到士卒們投來炙熱的目光,當然,都是看向董歃的,自己隻不過是沾了些光而已。

   帥帳之前,侍衛掀開帳簾,恭敬道:“殿下請進。”

   “喝啊!”

   “好!!!”

   帳內帳外,宛若兩個世界,青炎望著眼前熱鬧喧囂的人群,一時以為自己走錯了地方,

   隻見諸多將領盤膝坐在地上圍成一個大圈,望著中間兩個魁梧男子互相爭跤,也就是摔跤,當一名留著絡腮大胡的壯漢把另外一人摔倒在地後,四周將領爆發出震天般的叫好聲。

   “虎子,你怎麽這麽多年一直沒有長進,能不能出息一點。”

   “王爺神威,卑職已經使了渾身解數,但就是奈何不得王爺,卑職也很無奈。”

   青炎眼神一凜,沒想到這位不修邊幅的魁梧大漢就是嶺南王董破虜!

   “哎!正好小歃來了,虎子你滾到一邊好好看著,我們家兔崽子都比你強。”董破虜衝著自己的兒子招了招手大笑道:“你來得正好,陪你爹我過兩招。”

   董歃聞言驚得是汗毛豎起連連後退,躲在青炎身後答道:“父王您別像框我!我這親兒子那一次不被你摔得七葷八素,你要練就找他吧,他功夫好得很。”說罷,也不顧青炎同不同意將其一腳蹬了出去。

   “我說你小子...”青炎把話咽了回去,因為自己已經步入了這無形的擂台,與董破虜隻有五步之隔。

   董破虜眯起雙眼緊緊盯著身前的年輕人,身上冒著蒸發的熱汗,一時沒有開口。

   青炎自然也在大量著這位與自己父王齊命的魁梧男子,仔細觀察這位南趙唯一的異姓王。

   “你是何人?”

   “北府趙青炎。”

   “哦?你便是趙玄策的兒子,但本王也聽說北府煌騎消失了二十年,作為北府的壽春也不是你的轄地,你又如何能自稱北府?”

   “回稟王爺,北府煌騎雖然銷聲匿跡,我也不是淮南軍團的主帥,但北府這個名字已經深深烙印在趙家兒郎的靈魂當中,就算北府煌騎永遠消失,可隻要有我在,北府永不凋零。”

   董破虜聞言大笑道:“話倒是說的漂亮,但你有沒有能力頂著北府的名頭,那就不一定了。”

   青炎風輕雲淡的笑道:“那王爺如何能認可晚輩有能力作為北府中人?”

   “這不明擺著的麽,隻要你能把本王撂倒在地,本王便承認虎父無犬子,承認你是個爺們!”

   “董歃。”青炎沉聲喊道。

   “啥事?我可不幫忙啊!”

   “接劍!”

   青鸞劍應聲而去,化作一道藍芒不差分毫的插在董歃的腰帶上,這一手讓在場中人都暗自驚歎。

   “我今日不是作為並肩王世子,而是僅僅作為一個男人與王爺較量,如果身上藏有兵器便是對王爺與十萬邊軍大大的不敬。”青炎將衣袍挽到腰間,後退三步道:“王爺,晚輩隨時候教。”

   “好小子!這氣魄倒是不俗,本王就來試試你的斤兩。”

   眾將見青炎擺出的姿勢便知曉其就是個門外漢,但也都聽說過其能耐,所以並沒有因青炎不懂摔跤而心生輕視。

   隨後青炎與董破虜在中間繞著圈子,董破虜自然是穩如泰山,但青炎卻也是氣定神閑,二人俱是眼光如電觀察對手身上的破綻,沒有第一時間出手。

   當眾董歃無聊的打著哈氣的時候,隻聽場中二人同時發出一聲低喝,幾乎同一時間撲向對方。

   猶如獵豹猛虎,出手快準狠。

   雖然不懂爭跤,但天下武功萬變不離其宗,大道相通,所以青炎看似渾身破綻但卻是無懈可擊。

   董破虜就更不用多說,爭跤中的高手,當然明白擺出什麽姿勢最為穩妥。

   二人都是因為找不出對方的破綻,便決心先下手為強。

   兩人同時探出雙臂,董破虜蒲扇大的雙手扣在了青炎雙肩,而青炎幾乎在下一個瞬間也搭在了對方的肩膀。

   “喝啊!”

   四臂同時用力,兩人腳下的動作更是靈敏非常,一吸之間就繞了四五圈,喉嚨處的低吼聲響徹開來。

   董歃本以為青炎不出三招就會被自己父王甩飛出去,可沒想到兩人鬥了個旗鼓相當,這扣著耳屎的動作也為之一頓,長大的嘴巴緊張的望著戰局。

   二人身體轉動如陀螺,可即便如此小腿隻見還是互相纏鬥,董破虜別看身軀壯碩比青炎大上一圈不止,但動作卻是靈活的不像話。

   青炎的身法得自己的外公親傳,速度自然也不再董破虜之下,雙方就這麽在圈中左右騰挪都得好不熱鬧。

   這時,帳中諸將已經跟董歃的表情差不了多少,驚愕的望著纏鬥的二人,暗叫這位年輕的並肩王世子竟然如此了得,隻憑這爭跤的時間,在座就沒有一人能趕得上。

   “威武”“威武”‘威武’

   董歃此時那還顧得上向著誰,對著場中二人狂吼出聲。

   帳中諸將也被氣氛所感染,也振臂大吼。

   “威武”“威武”‘威武’

   頃刻間大帳中猶如山呼海嘯,氣勢衝天。

   董破虜心驚的同時也是暗暗佩服,沒想到對方小小年紀就有這般能耐,也許這真是天不亡並肩。

   可遲遲拿不下青炎,董破虜的心境還是出現了一絲急迫。暗想這小子厲害歸厲害,但如果自己短時間內不將其摔倒在地,這麵子上終究有些掛不住。

   隨即猛喝一聲,要不一沉左臂快速探到青炎的腰間,準備使出絕招。

   董破虜的速度雖快,但青炎等的就是這一刻,後者身體驟然一降,再加上身材本就比董破虜矮上一些,所以這一躲閃便讓董破虜的右手抓了個空。

   青炎將雙手脫離開對方的雙肩,交叉在董破虜的左手腕上,而後靈巧一架便徹底掙脫了對方的舒服。

   在對方反應沒自己迅速的同時,青炎化作一道虛影滑到董破虜的背後,雙臂齊出報出對方粗壯的腰中,使勁全身力氣將其向一邊摔了過去。

   ‘砰’的一聲悶響,地上的黃沙都被震懾而起。

   青炎與董破虜一齊倒在了地上,宣告者這次對決的結束。

   ‘威武’‘威武’‘威武’

   將董破虜從地上拉起,青炎後退兩步恭敬道:“王爺,晚輩使出渾身解數也知與您鬥了個旗鼓相當,如果不是王爺您手下留情,也許無需十招,青炎就會敗下陣來。”

   董歃這個時候也走上前來,臉上是樂開了花,“我的好兄弟啊,你這次可是讓我佩服的五體投地,嶺南地界乃至南趙有誰爭跤鬥得過我父王啊,沒想到他這次陰溝裏翻船與你鬥了個平手,哈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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