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零六章 雙擒
  一個人的速度可以快到何種程度,青炎並不知道上限是多少,因為見識過外公一瞬九影的功夫,所以眼前的無方子速度再快,也並沒有讓青炎太過驚訝。

   寬大的袖袍化作道道虛影,待到青炎身前時被一隻手所擎。

   “掌門,你我相鬥並沒有什麽意義,不如還是將話放到明處吧。”林家洛語氣不負之前的溫和。

   “貧道已經言明,隻要你能將貧道製住,便任你處置。”無方子臉上冷若冰霜,“阿大阿二,將那出言不遜的小子捉了,生死勿論!”

   林家洛沒有回首,沉聲道:“你速速下山,無需管我。”

   青炎當然不會就這般一走了之,“林大哥,你隻需要對付這糟老頭子便可,待你這邊結束我已經將那對兒兄弟給收拾了。”

   但青炎還是急速退到樓閣之外,不想讓林家洛分心照顧自己。阿大阿二聽到命令後緊跟著青炎出了樓閣。

   “你二人誰是阿大?”

   左耳帶著一隻大耳環的阿大站了出來,“我是阿大,如果你不想遭受品肉之苦,還是束手就擒的好。”

   青炎站在石橋當中恥笑道:“你這狗賊也知曉皮肉之苦?那夜劉家莊當中怎麽沒有放過那劉姑娘一馬?”

   “能被我看中臨幸,是那女子的福分,我也沒想到她這般剛烈,事後竟然懸梁自盡。”阿大語氣十分淡漠,仿佛自己害死的隻是一隻螻蟻。

   “真是什麽有什麽狗屁師傅就有什麽狗屁徒弟。”青炎唾了一口,“來來來,你趕緊過來,讓我將你這張畜生般的臉打個粉碎!”

   兄弟倆活動了下筋骨後,便衝向青炎。

   剛一照麵,青炎便知曉了對方武功的路數,如林家洛之前所說的一樣,青城派最擅掌法擒拿。

   躲過向肩膀抓來的一爪,青炎右手成掌劈向阿大的手腕,右膝上抬頂飛了阿二的出腿。

   見掌勁鋪麵,阿大心中一驚不敢硬接,向後靈敏的躲過這一手刀,“阿二,這小子武功不俗,結陣對付他。”

   “結陣?”

   青炎突然想起林家洛茶棚中的話,說此二人單個拎出來並不是自己的對手,可如果合力使出一種二人陣法,便會威力大增。

   後退一步,雖然嘴上盡是嘲諷直言,但心中不敢絲毫小瞧這二人。

   隻見二人的站位並沒有太多花哨,隻是一前一後而已,當攻過來時卻宛若一人。

   阿大率先出手,兩臂橫向展開如大鵬展翅,化作兩道寬大的翅膀從外向內扣向青炎的雙肩。

   腳下一點,青炎不清這陣法深淺,向後退去,可這時發現阿大的速度驟然加快,無需片刻便會抓到自己的琵琶骨。

   知曉是借了身後阿二的力,青炎也就不再躲閃,雙手各結一指交叉點在了對方的雙爪之中。

   本以為對方隻是垂死掙紮,怎知那二指點在自己的雙掌之中後,猶如被一根燒的火紅的筷子狠狠戳了一下,如果隻是皮肉上的感觸還不算什麽,可從勞宮穴傳來一股淩冽的勁氣,至三陽過少海,疼痛難忍。

   一擊即中,青炎乘勝追擊,一記鞭腿橫向踢在了阿大脖子,身後阿二見此雙臂保住自己哥哥的腰部疾步後退,卸下了大半勁力。

   好似想報複青炎這一記鞭腿,兩兄弟從俱是從腰後抽出一根銅鞭。

   “本想著不用兵器欺負你們,但既然你二人不要臉,我也就不藏著掖著了。”說罷,青炎的袖口閃出一把湛藍長劍,正是青鸞。

   每一次都受製於人,這讓往日裏在西川江湖橫著走的兄弟倆惱恨不已,但麵上依然是那淡漠的表情,也不知是不是兒時得了麵癱。

   見銅鞭來招勢道鋒銳,雙鞭未到卻已顯聲威,青炎當下以至柔劍招應對,並不硬接,青鸞劍一觸吸附在銅鞭之上,將其引到別處。

   奈何雙拳難敵四手,這兄弟二人不止武功不俗並且默契非常,青炎在將其中一人銅鞭引到別處尋隙出劍攻去,另一人便會欺身上前封住青鸞劍的路線。

   青炎邊戰邊退,幾人已戰至石橋正中,左右並無躲閃之地,這對阿大阿二來說更是得利,二人腳步騰挪身體互相交錯,頃刻間化出道道虛影。

   見此怪招,青炎卻也反其道行之,收劍在背駐足不動並且雙眼合閉,如老僧入定。

   阿大阿二見對方這般心中疑惑,但去勢已成便也不再猶豫,二人收鞭單手成掌齊齊攻向青炎兄口,掌未到,勁氣卻撲麵而來,可見二人這合力一招威力不俗。

   青炎雖然緊閉雙眼,卻也將二人的行動感知個通透,憑著莫問劍法自問可以化解二人招式,可青炎並沒有這麽做,而是想試試一個從未嚐試過的方法。

   如果不以湛露寺的心法催動截江指,而是用霸道無匹的淩霄訣催動,會是如何?

   二掌已到身前,青炎雙手各結劍指拇指微曲付於其上,當內力運至三星三火,雙指齊出。

   兩道勁氣隔空激發而射,擊向了阿大阿二的掌心。

   即使肉眼難辨,可阿大阿二都是感受到這兩道勁氣威猛絕倫,想要收掌已是不及,隻能盡量將內力聚於掌心,勉做抵擋。

   有質無形的勁氣猶如兩條翻江倒海的蒼龍,透過阿大阿二的掌心肆意攪動各處經脈,再說二人掌法乃是得無方子真傳,練到極致收放自如,怎奈二人並沒達到此等境界,手掌被青炎二指點到妙門,掌勁透而不出去而複返,這對二人更是雪上加霜。

   青炎收指吐氣,暗自欣喜,沒想到淩霄訣與截江指合二為一果然收到奇效,料想那鐵梨山中的神秘人傳了湛露寺截江指,那定然是以淩霄訣所催動,也許自己這招才真正算得上正宗的截江指。

   阿大阿二急速後退,可腳下步伐虛浮,臉上更是浮現出病態的潮紅,是典型的經脈受損所致,二人實在想不到青炎小小年紀武功如此驚世駭俗。

   腳下一個踉蹌,二人再也站立不住跌坐在地。

   “放心,你們還死不了,待林大哥料理了無方子, 由官府來治你二人的罪。”

   走下石橋向著樓閣而去,卻發現門戶突然大開,林家洛健步如飛來到青炎身邊,毫不猶豫的挾上後者向遠方掠去。

   耳邊呼嘯的狂風讓青炎十分難受,可還是艱難的開口問道:“林大哥!裏邊發生了什麽!”

   “無方子在樓閣中暗設了先天卦陣,在那陣中我即便使出渾身解數也隻能與其都可平手,如此僵持下去對我們極其不利,隻能先下山從長計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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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待遠離青城山五裏之外時,天色已經漸暗,二人也不急於趕路,放緩速度並肩而行。

   “那先天卦陣到底是什麽陣法?竟然讓林大哥都束手無策。”

   “真正習得八技之人,並不會出現一人穩穩壓過其他人的情況,勝負都在毫厘之間,當然你與秦少主不算在內。”林家洛緩緩道:“那先天卦陣並不是什麽絕學,而是青城派祖師創下的陣法,隻要與敵在陣中交手,便會多上幾分勝算。”

   青炎沉吟片刻,輕聲道:“林大哥覺得無方子說的話是真是假?”

   “我覺得十有八九是真的,再加上交手之時對方說的話,可以判斷他雖然明知被人利用卻還是順水推舟,準備與兌舵,或者說是青竹幫一較長短。”

   “這是為何?據我所知兩派相安無事了好多年,此前也並無舊怨,無方子怎麽就背下了這口黑鍋?”

   林家洛搖頭,“他並沒有將所有責任攬在身上,且不說幾名堂主不是他所殺,即使是,也沒有確鑿的證據,如果兌舵攻山,他大可向天下江湖說是我青竹冤枉好人,自身隻是自保而已。”

   “真要是如此,那無方子的用意也就水落石出了,借助這千載難逢的機會想要重創兌舵乃至青竹幫,隻要攻上青城山便是入了他們的底盤,以其將青城山經營多年來判斷,恐怕真有可能將兌舵的人一網打盡。”

   “而其真正的目的,便是要一統西川江湖,乃至於更大的野心。”青炎臉上冷笑。

   林家洛歎息道:“這也隻是你我的猜測,其真實用意到底是什麽,不親口聽無方子一五一十的講出來並不能定下決論。”

   “可如果青竹幫就這麽咽下這口氣,在西川乃至天下江湖中的聲望必然是一落千丈,這樣一來對無方子和幕後之人都是極其有利。”

   “現在唯一的辦法,就是逼迫無方子站出來說出實話,澄清幾名堂主的死與青城派並無關係,隻有這樣才能再爭取一些時間尋找幕後真凶,可要做到這點卻是難上加難。”林家洛儒雅的麵容顯出絲絲焦慮。

   二人一時陷入沉思,在腦海中極力尋找著方法。

   回到兌舵本部,青炎在對方的盛情邀請下暫住府上,除了對於自身安全的考慮,更是能與林家洛在第一時間交換想法。

   次日午間,青炎與林家洛來到一處寬大的庭園,見薑榮正將一杆熟銅棍舞的虎虎生風。

   “林大哥,這便是薑舵主的定軍伏虎棍?”

   “不錯,聽聞你得白翳親傳,他的那杆朱顏槍我也是多有耳聞。”林家洛接著道:“槍術棍法殊途同歸,你觀薑榮的棍法如何?”

   青炎觀摩良久,“步伐沉健,動作樸實簡潔,剛猛脆烈,不愧為上乘棍法。”

   “這定軍伏虎棍是第二代兌舵舵主所創,年輕時想拜入湛露寺落發為僧,可湛露寺說其塵緣未淨與佛無緣,但也準許他在湛露寺小住幾日,那段時間老舵主除了站在殿外聽經,其餘時間皆在齋堂之中。”

   “難道這定軍伏虎棍是在湛露寺所悟?”

   “不錯,老舵主在齋堂打下手時,卻從一名燒火老僧的身上悟到了這棍法的雛形,在下山加入青竹幫後,終其一生才將這門棍法完成,據說當年老舵主與其他舵主切磋時十中勝七八,可見這棍法的精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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