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新規
  秦穆如一葉輕舟般站在那柄寶劍的劍柄上,聲音雖不洪亮,但卻能清晰的傳到四周所有人的耳中。

   “吳越劍池開山建派至今已有七十年,初代家主秦耀,也就是我的父親在建派十年之後,定下了每逢二十載便開啟劍爐會盡天下英雄的規矩,諸位想必有所耳聞,我桃花穀雖然在劍術有些許造詣,可老朽自認為,這鑄劍技藝才是獨步於天下。”

   秦穆平靜的話語傳到所有人的耳中後,都在心中暗自欽佩,想不到這秦穆家主盛名在外幾十年還如此謙虛外,但更加明白秦穆所說的鑄劍技藝獨步天下是一絲都沒有誇大,如果說吳越劍池的鑄劍術自稱第二,那天下絕無人敢稱頭名。

   青炎遠遠望著秦穆腳下的那柄寶劍,心中也是感歎,就剛才那驚鴻一劍,足以知曉此劍絕對不是凡品,那股浩瀚的熱浪至今還沒有完全散去。

   這時秦穆又傳來了聲音,青炎趕緊聚集精神仔細傾聽。

   “我桃花穀七十年間曆經劍一劍二,共鑄劣劍三柄,此次劍三出爐之劍跟劍一相同,隻有我腳下這一柄。此劍由一塊萬年熔石所鑄,這塊熔石是老朽十年前在一座海外孤島上偶得,此島上有一座龐大的火山,熔石便是出自那裏。”

   熔石?想必就是岩漿裏的石頭了,如果真如秦穆所言這塊熔石真的已有萬年,那可真是世所罕見的材料。想到此處,青炎目光重新回到秦穆腳下的那柄劍上。

   “老朽帶回萬年熔石後,親自鑄劍,後曆經五年之功,終於鑄成。此劍名為‘灼日’,長兩尺八寸,寬兩寸三分,通體暗紅外,劍刃正反兩麵各有一條宛若閃電般的金痕,常人得之吹毛短發削鐵如泥不在話下,尋常高手得之對敵可比往日多上幾成勝算,頂尖高手得之方可激發此劍潛力,如能窺得其中訣竅,劍刃赤紅如血外,更會散發出陣陣熱浪,使對敵之時事半功倍。”

   隨著秦穆講解的話語,本來寂靜的平台四周各種驚呼聲不絕於耳,所有人都知吳越劍池每次開劍爐所出之劍必是絕品,但在場中經曆過劍二的人少之又少不說,經曆過劍一的人更是鳳毛麟角,所以在場大多數人還是第一次親眼見到此等寶劍,當然也包括青炎四人。

   “本來按照以往的規矩,江湖眾位豪傑比拚武藝,最後勝者方可得劍。”說道此處,秦穆話鋒一轉:“但此次劍三卻跟以往略有不同,相同的是這柄‘灼日’劍到場眾人皆有機會得之,但不同的是比拚的方式不再是較量武藝。

   此言一出,平台四方發出的驚呼聲比剛才大上不少,一些已經摩拳擦掌的江湖人士也都愣了愣神,等待著秦穆接下來的話。

   秦穆並沒有在意四下裏傳來的驚呼聲,而是平靜的繼續說道:“此次劍三,如哪位英雄能拔出此劍,並且使之通體赤紅半柱香以上,那這位英雄就是這柄‘灼日’的主人。”

   話音剛落,那鐵掌宗宗主呂平嵐突然站起身來拱了拱手說道:“呂某人見過秦家主,在下現已明了此次劍三的規矩了,但是在下為了此次劍三準備了整整二十年,可秦家主之前沒有透露出絲毫風聲說要改變規則,在下並沒有膽量討教此番改變規則的原因,隻懇請秦家主能給在座各位提點一二即可。”

   呂平嵐的一番話道出了在場大部分江湖人士的心聲,這些人無一不為了此次劍三勤加修煉精進武學,可這次不知為何竟然弄出了這麽一個奇怪的規則,讓這些人措手不及不說,心中更是疑惑非常。秦穆雖然說出了這個看似簡單的規則,可大家心中都明白,想達到這個目標,絕對不簡單。

   青炎也有些納悶,問向趙璟道:“璟兄,這秦家主葫蘆裏到底賣的什麽藥?你當初不是說劍三是個極為精彩熱鬧的大混戰麽?”趙璟也是苦笑著搖頭:“青炎兄,我也不清楚秦老家主的想法,但他老人家既然當眾說出了這個新規則,那他心中自有計較,不是你我這種毛頭小子可以明白的。”

   秦穆沒有在意四周嘈雜的聲音,依然風輕雲淡的說道:“老朽亦知此次讓眾英雄措手不及,那既然呂宗主相問,老朽就在此提醒一二。想要拔出這柄劍固然不難,難的是讓這柄劍赤紅如血維持半柱香的時間,想要做到這點,無非兩個字而已。”秦穆頓了一頓後,抬首望著漫天飛舞的桃花,喃喃道:“氣概.....”

   氣概?難道自己聽錯了?

   青炎聽到這兩個字後還以為自己沒聽清,隨即問向身邊幾個人道:“幾位,我剛才是不是有些沒太聽清,這秦老家主說的是氣概吧。”幾人聽後都是緩緩點頭,董歃率先開口道:“我起初也以為自己聽錯了,但聽青炎兄你這一問,才知自己耳朵剛才沒範什麽毛病。”

   趙璟也有些不太敢相信:“沒錯,秦老家主說的就是氣概,但是他老人家口中所講的氣概,到底指的是哪個方麵?我自問博覽群書,也實在不清楚其中關竅。”而董昭雖然同樣麵露疑惑,但也隻是兩眼緊緊盯著灼日劍,並沒有開口說話。

   在經過台下短暫的議論之後,秦穆也從之前的恍惚中回過神來,恢複之前平靜的語氣道:“老朽言盡於此,開始吧。”說完,便腳下一點,隨即落到一旁閉上了雙眼不在言語。

   當眾人聽到秦穆宣布此次劍三正式開始後,都是雀雀欲試準備登場,更有幾人生怕落後於人已經站起身來,可就在這時,鐵掌宗宗主呂平嵐單腳蹬地淩空躍起,穩穩落在了平台上。隨後他轉過身來向四周拱了拱手笑道:“諸位英雄,容呂某先試上一試。”

   夠無恥!

   起身的那幾人看到呂平嵐這一舉動,心中都大是唾棄,你說你呂平嵐也算是江湖上德高望重的前輩了,七十多歲的高齡不說將寶劍相讓江湖後輩也就罷了,還仗著自己坐在第一排搶先登台,實在是有失身份。但眾人心中不滿歸不滿,礙於呂平嵐手上功夫著實不弱外,鐵掌宗的實力也不可小覷,所以隻能重新坐到椅子上。

   見到幾人坐下後,呂平嵐再次拱了拱手後便轉過身來向著灼日劍走去。心中暗自冷笑,量這些人也不敢頂撞自己,還有這秦穆也不知是不是年紀大了有些老糊塗,按照以前劍一劍二那般拚鬥多好,非要弄的如此麻煩,要自己說無非就是將真氣內力灌輸其中而已,哪有說的那麽玄乎。

   雖然心中有些不滿此次秦穆的安排,但還是站在灼日劍前向著秦穆客氣的說道:“秦家主,那在下就獻醜了。”秦穆沒有睜開雙眼,隻是微微點頭。

   呂平嵐也不在意秦穆的冷淡,江湖上誰不知道吳越劍池秦家至今三代人,脾氣是一代臭過一代,所以便將精神完全聚集到灼日劍上。觀察良久後,呂平嵐聚氣凝神右手握在了灼日劍的劍柄,場下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雙眼緊緊盯著呂平嵐。

   ‘唰’的一聲輕鳴,灼日劍應聲而出,被呂平嵐從平台上拔了出來。而眾人看清灼日劍的真容同時,也有許多人的心沉入了穀底,如果當真讓呂平嵐得了這柄寶劍,自己無功而返不說,鐵掌宗的實力也會大漲,此消彼長之下,是這些人不願意見到的。

   呂平嵐當然不會在意有許多人暗地裏的小算盤,他此刻看著手中的灼日劍,眼中露出隱藏極深的貪婪目光,左手抬起輕輕撫摸著劍身,喃喃道:“好劍,真是好劍。”

   秦穆不合時宜的聲音傳了過來:“呂宗主,既然拔出了劍,那就別再耽擱了,老朽在此提醒你和在場諸位,雖說各位英雄都有機會,但每人隻可登台一次,限時一盞茶的時間,倘若失敗,那還望不要耽擱在場諸位的時間。”

   聽到此話雖然心中不悅,但呂平嵐也知道此時不是計較的時候,他運起內力緩緩的將其注入灼日劍中。他相信,即使自己的方法不對,但憑修煉了幾十年的渾厚內力,也會對灼日劍起到一絲反應。

   “璟兄,你們說這呂宗主能否成功?”

   “瞧你這話問的,能不能成功恐怕隻有秦老家主心中有數了,但要我說,這呂宗主未必會成功,倘若如此輕易便窺探出其中訣竅,那可就太小瞧秦老家主了。”

   “沒錯,秦老家主既然改舊製弄了這讓人摸不著頭腦的試煉,就絕對不會讓這登台的第一人得了寶劍,要不然吳越劍池的麵子往哪放啊?”董歃也給出了自己的看法。

   秦穆不動如山,台下眾人緊張非常,時間就這麽一點一點的流逝。可眼看一盞茶的時間就快到了,灼日劍顏色依然是深紅色,並沒有呈現出秦穆口中的赤紅色。

   呂平嵐此刻矮小的身軀有些微微的顫抖,額頭上也布上一層細汗,他當然知道一盞茶的時間即將過去,可是任憑自己如何將內力灌輸進灼日劍中,仿佛石沉大海般毫無變化。

   “呂宗主,時間到了。”隨著秦穆淡淡的話語,呂平嵐像泄了氣的氣球似的,抓劍的右手無力的垂了下去,低著頭不知道在想什麽。

   “還有哪位英雄想上台一試?”

   “慢著!”

   突然,呂平嵐抬起頭來開口阻止了秦穆,他雙眼布滿紅絲低吼道:“秦家主,劍一劍二我呂平嵐都曾參加過,但為何這次劍三跟之前不同?難道是你們吳越劍池既想扣下寶劍又不想被江湖奚落所弄出的把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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