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三章:初陽
  葉軒一臉陰沉地回到自己的洞府之中。

   他本想過些時日便通過飛羽島上的傳送陣法離開飛羽島,卻不曾想因這些時日傳送陣法日以繼夜的運行,導致陣法壞掉了。而且壞掉的還不是其他,是最為核心的部位,一塊虛空之石。

   虛空之石這種東西可謂是可遇而不可求,內藏空間之力,借助陣法,可以讓修士進行空間跳躍,這也就是傳送陣法的基本理論。

   而今虛空之石壞掉了,傳送陣法也算是徹底壞掉了。

   而虛空之石是聯盟管理分發的,各個城池的虛空之石若有損壞,必須上交報告,然後聯盟派下修士前來勘察,若是報告屬實,則下發虛空之石,可這一來二去,最起碼需要三個月的時間。

   也就是說,葉軒要想借助傳送陣法離開,需得等上三個月的時間。

   可三個月,他若是自己走,早已行了不止千裏了,但海中妖獸眾多,保不齊走到半路便會遇到一波妖潮。海裏很是恐怖,即便是一個生存在內陸的人也知道這一點,想要自己走,估計很難。

   莫非真的要登上三個月的時間不成。

   片刻之後,葉軒將目光放在了三大家族之上。

   那三大家族之中相必也應該會有傳送陣法才對。他需得想個辦法混入三大家族中去,實在不行,那便等上三個月的時間又何妨!

   葉軒這般想著,於是又開始進行修煉,日以繼夜,一天的時間過去了,他算是學會了驚鴻步的第二重。

   這一夜,他自洞府中走出,出了城池,去往海上。

   他催動靈力,讓自己的身子懸浮與海上緩緩前行,漸漸的被濃鬱遮住了身影。

   他腳步輕點,身子一閃,身子出現在數十丈開外,整個過程,不到一息。

   而且消耗的靈氣也是有限,於是葉軒瘋狂的催動著身法,從單一的驚鴻一麵地不斷位移,到驚鴻一瞥的不斷閃現。

   他的身影忽左忽右,忽上忽下。變化多端,無有規律可循。這便是驚鴻一瞥上記載的變化法門。

   葉軒取出追星,一邊催動驚鴻一麵,一邊使出劈山。

   劈山本就注重力量,一往無前,配上驚鴻一麵更為恐怖,他起刀的瞬間身法運行,人先至,而刀氣相隨,尚未落刀,刀便已隨人出現在數十丈開外的位置之上。

   若是碰上強敵,沒有防備,葉軒這一刀便可以在頃刻間砍下對方的腦袋。

   也就隻有這第一重步法附和他的兩招刀法。

   無論是斬浪或是劈山都是那種一往無前,不為自己留下後路的那種刀法,驚鴻一瞥的變化做不到加持葉軒的戰力,還可能因為注重變化太多而喪失了刀法原本的殺傷力。

   他思索片刻,還是決定及早修行驚鴻刀法。

   畢竟,驚鴻步的存在已經彌補了他在速度上的缺陷,而今缺少的隻有刀法的多變。他不可能翻來覆去就用那兩刀去麵對強敵。

   月色下,葉軒舞動手中刀,刀光上下翻湧,如銀蛇飛舞,蛟龍騰越,這是驚鴻刀法的第一刀,初陽。

   初陽,想來是驚鴻刀法創始人照見日出東方,晨光熹微之時所創立。

   一刀驚風雨,生死橫豎一線天。

   這一刀仿若劈開黑夜一縷,見初陽一份,一刀過來,便有排山倒海的氣勢,葉軒一刀落下,隻覺得眼前濃鬱被他平齊切開一道口子,且那口子不斷的延伸擴大,最後演變為如太陽一般的形狀,刀氣填充其內,忽而刀氣湧現,便如大爆炸一般,內部迸發出強烈的能量,餘波涉及其他霧氣。

   葉軒見著這一刀的威力,想象著這一刀砍在修真者身上的情形。

   這一刀將刀氣極度濃縮,做一縷,如不存,附在刀刃之上,隨刀而行。

   刀在對手身上哪怕隻是蹭破皮,那刀氣也會湧入傷口,而後刀氣會將傷口撐開,鋒利且狂暴的刀氣將傷口撐開一定程度,便會在頃刻間爆炸,刀氣也會於這一瞬之間自傷口處,隨周身經絡湧入肉身之中,不斷摧毀著對手的肉身。

   這一刀很是恐怖,刀氣內斂,積蓄力量,且不如尋常刀氣傷在外部,而是從內部損傷肉身。

   但並非是誰都能做到這一點的,便如此刻的葉軒一樣。

   這一刀很難,難就難在怎樣將刀氣極度壓縮成如刀刃一般大小,葉軒便做不到。

   他嚐試著以魂念去操縱刀氣,魂念卻險些為刀氣所傷。

   他以劍意去控製,卻發現刀氣根本不為劍意所控製,他一時無奈。

   這驚鴻刀法太過難練,連第一刀都練不了,更何況後麵的其他刀法。

   他細細思索著,手中刀不斷揮舞,刀氣縱橫,時而聚做一縷,時而散亂無邊,他刀法也漸顯紊亂,如狂風不止,落葉蕭蕭。

   忽而他站定,不再揮刀,一縷縷刀氣自他身上彌漫。

   他的身子一點點不受控製,從空中一點點地落下,可觸及水麵的那一刻,他卻又穩穩當當地站在那上邊,一動也不動,漸漸的,他的身體表麵充盈著一縷縷道韻,那些道韻顯化做一條條彩帶,很是炫麗,此刻的葉軒,再次進入了悟道這個可遇而不可求的機緣之中。

   他陷入了一種玄之又玄,妙之又妙的感官世界。

   在哪個世界,他看見了一縷縷刀氣彌漫,一柄柄刀刀尖朝上地插入地麵,一股恨天太高,恨刀太薄,恨自身太過渺小的意誌彌漫,但這並不算終結,在那種意誌之中誕生出另外一種意誌,那便是劈開天地山河,劈開一切的刀意。

   這兩種不同的意誌其實算得上是同一種意誌。

   因為恨天,恨刀,恨己,才會執刀,劈天,劈地,劈敵。二者相依相存。

   他在這種刀意之中遊蕩,那片天地中的每一縷刀氣都隨他心意而動,忽而聚攏,忽而四散。

   四散的終究散不去,聚攏的也無法聚攏。

   於是,他開始另辟蹊徑,在這個世界中勾勒出一個又一個的可能性,在某一個時刻,他睜開眼睛。

   手一揮,追星在手,他刀光上下翻湧,用的是初陽的起手式。

   一縷縷刀氣自他手中的刀飛出,初時那些刀氣無有後續之力漸漸彌散,而後一縷縷刀氣疊加起來,那些力量也疊加在一起,漸漸的,葉軒劈出的刀氣不斷疊加融合,化作一縷,可葉軒並未停下手中刀,他施展出驚鴻一麵的步伐,身子一瞬間落在那一縷積聚無盡刀氣的絲線麵前,刀落在那一縷絲線之上,貼著刀刃。

   葉軒一刀劈出去。

   便見眼前濃鬱中出現一縷刀芒,而後濃霧撲上來,那那一道口子吞滅。刀芒消失於霧氣之中。

   而在葉軒眼中,那一道刀芒從未消失,消失的隻是光,留下的卻是刀氣。

   刀氣自內部撐開,一瞬間在內部之中炸裂,頃刻間無數的刀氣四下散逸,每一縷刀氣都是結合無數刀氣的力量,在這一刻,那內部炸裂的刀氣一瞬間便將眼前的濃霧撕碎,湮滅,留下大約三丈見方的空洞。

   濃霧有形而無體尚且被初陽撕開三丈見方的口子,更何況是有形有體的修真者。

   這一刀很是殘忍,若是凡人中刀,頃刻間肉身炸裂,便是連骨頭也能研磨成粉末,若是擊中修真者,弱小者,被刀氣撕裂身軀,肉身不存。

   強大的,隻要沒有超過一個大境界的修士不經意間挨了一刀,被刀氣吞噬了體內生機,也是死路一條。縱然有所防備,也是重傷。

   然而這一刀唯一的缺陷便是出刀時間太長,對手完全可以在出刀的這個時刻打斷葉軒的出刀時間。

   而這個時候,就是驚鴻一瞥這一重身法大顯神威的時刻。

   隻要判斷刀氣的落點,便是不斷的變化方位,轉移位置,也是可以做到將刀氣落於同樣的位置。屆時隻需要在使出驚鴻一麵將那刀氣附著於刀刃之上,便可以輕易致敵與死亡。

   研究出這驚鴻刀法和驚鴻步的修真者絕對是個變態,一個武學天才。

   他從日出那一刻看見太陽一抹,光芒萬丈而有所感,他想著研究出一種將刀氣濃縮成一縷,在瞬間可爆炸無盡力量的刀法來,於是初陽孕育而生。想來他將刀氣濃縮成一縷的方法與自己一樣,都是重疊刀氣,怕刀氣彌散,故而有了驚鴻一麵,怕敵人阻斷他的刀,所以有了驚鴻一瞥。因此,驚鴻步孕育而生。

   葉軒敢保證,沒有了驚鴻步的驚鴻刀法便是一種雞肋刀法,而結合了驚鴻步的驚鴻刀法更為恐怖,這不像是可以以品階來評定的刀法,而是可以隨著刀客的實力越強而更強的刀法。

   這一回,他可算撿到寶了。他覺得驚鴻刀法遠比他的劈山,斬浪更加強大。

   葉軒欣喜之餘又在思索,第三重身法的驚鴻一現配合驚鴻刀法又會是怎樣的可怕。

   他越想越是興奮,雖然他還沒有學會驚鴻步的第三重,可腦海中卻勾勒出了七八種可能。

   他滿懷欣喜地走入城池之中,這個時候,天已蒙蒙亮,一縷霞光出現在天邊,便是濃霧滾滾,也能看見。

   葉軒見著這一抹朝霞灑在他的身上,他不由得一喜,回頭看了看天邊,他望見一輪紅日自地平線升起,便是隻有一角,也照耀了無盡黑暗,一縷縷陽光從太陽上散發出來。

   葉軒笑了笑,好一輪初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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