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7章 無頭案,往昔情(137)
  滔滔溪水東流去,芳魂淹沒何之罪?

   觸目此景悲無限,催人腸斷心欲碎。

   斷腸集裏斷腸淚,苦澀之中苦澀味。

   姻緣簿上姻緣錯,鴛鴦難得鴛鴦配。

   府衙後院,柳聞風慢慢踱步,昨夜莫名的襲擊似乎受到任何影響,正如那句,該來的遲早要來,柳聞風從來沒有怕過,麵對刀光劍影,柳聞風隻是淡然一笑,身上曾經留下多少傷痕,早已遺忘,唯一所畏懼的唯有情,情不禁傷人,同樣最是害人。

   多半是想起受到牽連無辜枉死的秋盈,原本隻是一個樸實無華的姑娘,過著平淡而幸福的日子,如果不是那一晚的遭遇必然不會落得如此悲涼,即便得到愛情又如何,即便轟轟烈烈又能怎樣,最後還不是留下一座孤墳,終日與荒草、枯鴉為伴。

   滔滔溪水東流去,芳魂淹沒何之罪?

   觸目此景悲無限,催人腸斷心欲碎。

   多麽淒涼的一首詩,完全可以想象當時的情景,一個為愛而心碎的女子對著紅塵淡然一笑,毫不猶豫跳入滔滔溪水之中,任憑波瀾淹沒身影,縱那人世光彩浮華又如何,不過煙雲一夢。

   情愛難得寬恕,更加難言眷慕,多少女子情途多舛,在愛恨之中流離,在幽怨中歲月空空,愛如風,落虛空,酒杯半盞難撫今生,那些曾經記憶裏的溫暖早已成為昨日西風,佇立傷神,獨守寒燈夢難成。

   柳聞風念罷詩詞確是滿腹惆悵,腦海中依然浮現秋盈當時身影,臉上幸福的笑意,她必然是幸福的,隻是留給人多少苦痛,那個苦苦等待女兒歸來的父親,那個病床上需要女兒慰藉的母親,這裏麵是否同樣算上自己那一份,其中又夾雜著怎樣的情感,是感恩、驚詫還是懷念,柳聞風不由得連連搖頭,愛總是令人義無反顧,隻是確是愛上一個不該去愛的人,姻緣簿上姻緣錯,鴛鴦難得鴛鴦配。

   柳聞風閉上眼睛,秋風之中隱約帶著一絲香甜,一片落葉終於無法忍受秋風的呼喚輕輕落下,完全可以感受到落葉所發出的聲音,其中是否夾雜著不舍,柳聞風不由得發出一聲低低的笑聲,葉的離去是風的追求還是根的不挽留,或許隻是秋的召喚!

   一葉知秋,葉子飄落,那個試圖忘記的名字總是在不經意間想起,她是否同樣在聽風。

   冷如秋整個人被人拋起,落在地上,渾身吃痛頓時清醒,門猛的被人關上,隱約聽見鎖鏈發出的聲響,這裏究竟是哪裏,昨晚襲擊自己的那個人又是誰,冷如秋一時想不明白,為何在水幫會有人對自己出手,武功更是高得出奇,除了爹之外,水幫之中應該沒有人有這樣的武功才是,脖子後麵依然隱隱發麻,就是被人打中這裏最後陷入昏迷。

   這是一間幾乎沒有任何窗戶的房間,光線隻能順著縫隙透入,冷如秋挪動一下身體,好在並無大礙,隻是被人用繩子捆住手腳無法動彈,嘴上更是堵得嚴實無法出聲。

   風透過縫隙傳入發出聲響,猶如人低低的哭泣聲,同時帶著一絲清涼,這難道就是風的聲音。

   聽風,不僅僅是一種心境,更多是一種泰然,沒有任何牽掛,更加不必為了生活所煩憂,這似乎就是自己一直的生活,多少人羨慕這樣的生活,這一點從幾個貼身丫環的眼神已經完全讀懂,身為窮人家的女子,人生根本無法自己左右,多少人被賣入官宦之家為奴,遭受白眼甚至毒打,又有多少女子賣入煙花之地,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無奈,又何必過於苛求。

   門外傳來人的聲音,很低,似乎是有意壓低,冷如秋耳朵貼在門縫上,確是無法聽清,隻得放棄,任憑風吹在臉上。

   門外兩名弟子小聲說著話,“嚴幫自從少幫主回來之後就不得安寧,更是連番發生命案,真是蹊蹺,如今更是來了這些凶神,以後的日子更是難過。”

   “話雖如此,隻是這麽多年幫主待我們不薄,兄弟們更是暗地裏弄了不少好處,如果沒有嚴幫罩著,還不早被人給打斷了骨頭。”

   那人冷哼一聲道:“總不能拿命去搏,即便是死也要死個明白才是。”

   “有什麽不明白的,咱做的就是刀尖上的買賣,平日裏逍遙快活了,死了也值了,說白了就一句話,幫主讓咱做啥就做啥。”

   “你小子倒是忠心,還是留著話在幫主麵前說吧。”說完一拳打在同伴胸口,隻是一種玩笑罷了,足以看出兩人平日裏關係必然非淺,否則怎會說起這樣的話題。

   “難道你小子不想得到幫主賞識!”

   “不想當將軍的士兵不是好士兵,誰不想發達,不僅能撈到好處,平日裏指手畫腳、耀武揚威的,可惜了,嚴幫這塊地可是沒咱的位置。”

   “別瞎琢磨了,幫主可是交代了,這個女人至關重要,絕對不能出岔子。”

   “你還別說,這小娘們長得可是夠可以,剛才抬著的時候你猜我看到什麽了?”說完衝著同伴一陣眨眼。

   同伴頓時來了興致,“說說看到啥了?”連忙耳朵湊過來,生怕一不小心漏了好戲,這小子倒是有眼福。

   “大腳,大腳丫子!”

   “去,去,去,這有什麽好看的。”

   “這就是你不懂了,沒看見那些女人,一雙小腳就這麽大,走起路來一扭一扭的跟唱戲的是的,大腳確是不多見。”

   “那是你少見多怪,當今皇上仁慈,更是體恤百姓,女子可以不必纏足,隻是那些達官貴人依然樂此不彼,隻是苦了那些女子,好好的一雙腳愣是被人弄得不成樣子。”

   “各有所好,要我說還是大腳的女人中看。”

   “你小子最近經常偷偷溜出去,八成是外麵有了主吧,看你印堂發黑,小心被累死。”

   “去,去,去你的烏鴉嘴,好的不靈壞的靈,上次被你咒了一次,連續倒了幾天黴。”

   “老子要是說的那麽準,何必在這裏看門,直接拎著幡子給人算命去。”

   “盯緊了,要是人跑了,可是有咱們兩個受的。”

   “真是小看咱哥兩個,捆得那麽結實,想跑可沒那麽容易,我就納悶了,咱們是販鹽的,抓個女人回來做什麽!”

   “你小子話就是多,小心把你抓去割舌頭。”

   “老子不說就是了。”說完直接坐在地上,冷如秋聽見男人的爭吵聲,透過縫隙隱隱約約聽到似乎是為了看住一個女人,臉上露出一絲苦笑,那個女人是否就是自己,這裏又是哪裏!昨晚究竟發生什麽,擄走自己的那個人武功如此之高,是否會對水幫的人不利,猛然想起肥叔叔、一眉道人,還有那個身背長劍冷冰冰的怪人,這些人為何不約而同來到水幫,絕對不是偶然那樣簡單,必然是有事發生,難道是有人尋仇,一定是這樣,不行,一定要逃出去才行,那個人已經潛入水幫,雖然無法見到容貌,隻是武功極高,父親有危險,冷如秋猛然想到自己被擄走這件事必然與肥叔叔他們來到水幫有關。

   用力掙紮,確是絲毫沒有任何用出,冷如秋曾經見過水幫弟子打過繩結,那種繩結十分特殊,似乎專門是為了防止水上大風將繩結吹開所設計,上麵的力道越大繩結便會越緊,憑借記憶,綁在自己手上腳上的繩結必然是同樣效果,停止掙紮,環顧四周,屋內確是空空,即便桌椅同樣沒有,真是搞不懂,究竟是誰在這種地方居住,隻要找到足夠鋒利的東西,便可以磨斷繩索,然後趁人開門的時候逃脫,環顧一周,這樣的念頭隻得放棄,屋子裏什麽都沒有,這似乎就是嚴成交待弟子將冷如秋鎖在後院小屋的緣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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