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9章 無頭案,往昔情(89)
  夜行鬼嚴言,正是當日暗中提醒月兒的那道黑影,不想月兒打定主意要與梁寬離開去過那種虛渺的幸福人生,這樣的舉動令嚴言感到困惑,甚至遲遲不肯動手,直到最後時刻,孤單的身影,焦慮的眼神,終於將潛伏在體內的惡魔徹底點燃。

   嚴言冷冷道:“你們都看見了!”

   班峰道:“小師弟下手還是那樣毫不留情,不愧是師尊最得意的弟子,或許我這奪命鬼的頭銜都應該讓給師弟才是。

   嚴言道:“師兄殺人的本事師弟可是望塵莫及,加上神鬼莫測的暗器,我想即便是跟隨師尊最久的大師兄同樣不是二師兄對手。”

   劉成道:“提到暗器,二師兄的奪命針可是天下無敵,不愧是班家的人,隻是可惜了那位俏佳人,若是能夠嚐一嚐鮮然後再弄死,豈不是更好。”

   嚴言道:“現在可以說說你們送的禮物,不想突然來了興致。”

   班峰點頭,“師弟是否知道這件案子如何進展?”

   嚴言道:“那群豬腦子一般的捕快自然會去全力審問那個倒黴鬼梁寬,不想梁寬也是一個癡情的種,更是把隨身的玉佩送給那個賤人。”

   劉成點頭道:“什麽事都瞞不過小師弟,不錯,那個什麽京城來的錦衣衛找到玉佩之後趕奔將軍府帶走梁寬,我和二師兄一直扮作路人,所有的事情完全看在眼裏。”

   嚴言道:“錦衣衛一營千戶柳聞風,是個難纏的角色,那次差點被他發現。”

   班峰道:“他破了你的夜行功?”

   嚴言道:“應該不會,或許隻是直覺罷了,當日我躲在窗外,猛然發覺不對,於是迅速離開,一道身影從窗戶猛然射出,手中彎刀所對的位置剛好是那裏。”

   劉成道:“這個倒是有些本事,可惜最終還是被小師弟耍得團團轉。”

   班峰道:“師父說過,絕對不能與官府的人為敵,小師弟這樣做未必太過冒險,一旦被錦衣衛纏住很難脫身。”

   嚴言笑道:“這件事我心裏有數,還是說說那個禮物好了。”

   劉成道:“不想小師弟也是這般急性子,二師兄還是不要賣關子了。”

   班峰道:“梁寬的人頭。”

   嚴言身子不由得動了一下,“你們殺了梁寬?”

   班峰點頭,“那一天我們剛剛離開,便看到梁寬從另外一個方向奔來,難免看到師弟身影,索性做一次好事,替師弟解決麻煩。”

   嚴言道:“梁寬關在知府大牢之中,想要殺死梁寬絕對不是一件簡單的事。”

   劉成笑道:“師弟難道忘了我們所擅長的本事。”

   嚴言道:“二師兄擅長殺人之術,六師兄擅長的不提也罷。”

   班峰道:“你六師兄雖然好女色,隻是輕功確是一流,當日看到梁寬被人帶著進入府衙,於是轉了一圈,打探清楚,趁著天黑從院牆翻入,不想府衙內的防守形同虛設,於是悄悄摸到後院上了房頂,找到梁寬的位置,接下來的事我想小師弟必然清楚。”

   嚴言道:“以六師兄的輕功飛簷走壁確是容易,隻是二師兄如何做到?”

   劉成笑道:“當日上房頂的人便是你六師兄。”

   嚴言道:“六師兄必然是用了二師兄的暗器,師弟差點被你們給弄糊塗了,隻是又是如何找到梁寬關押的位置,我想必然費了不少周折。”

   班峰道:“有時候消息並非需要自己探聽,隻要懂得利用一切便可以做到,當日梁寬被抓,我與你六師兄一直在府衙門外守候,正好看到一人從後門離開,身上的衣物與衙差不同,類似於獄卒於是便跟了上去,不想確是這裏的牢頭,來到一間小酒館,幾杯酒下肚,不免開始吹噓,言辭之中露出梁寬關押的位置。”

   嚴言道:“可是要謝謝二位師兄才是。”

   劉成道:“不過是小事罷了,還是要感謝二師兄的奪命針才是,不然憑我這兩下子如何能夠輕鬆殺死梁寬。”班峰臉上露出得意的神情,身為班家旁支一直不被人看好,直到班家從江湖上神秘消失,懂得班家技藝的隻有這些旁支,自然成為新寵。

   小屋內傳出三人笑聲,猛然班峰似乎預感到什麽,手腕一動,一道銀針猛然打出,一聲慘叫,三人光顧著說話,不想門外有人偷聽,好在班峰及時發覺,更是瞬間打出暗器,不分敵我,出手便是殺人的毒針,可以看出九幽老怪當日的門規對弟子的影響,出手毫不留情,一道身影飄向門口,隻是速度遠遠要比奪命針慢上許多,劉成身形一動,黑色的影子同樣晃動,三道人影推門而出,倒在窗下的確是一名老家人,嚴言認得,隻是為何會深夜悄悄來到自己窗下偷聽三人說話,莫非是其他勢力暗中潛入的探子不成。

   慘叫聲傳出,時間不長,一人帶著幾名弟子舉著火把來到近前,最前之人帶著兩撇八字胡,正是嚴幫幫主嚴成,看著倒在地上死去的老家人,“你們怎麽能隨意奪人性命。”

   嚴言道:“這個人鬼鬼祟祟躲在我的窗下偷聽,所以才會出手。”

   嚴成道:“這裏是家裏,你把這裏當成什麽,為父擔心你出事,所以派家人偷聽,不想確是弄成這樣。”真相瞬間揭開,嚴言從九幽山回來之後言行古怪,嚴成平日裏操勞幫中事務,擔心兒子出事於是暗中叮囑信得過的老家人暗中偷聽,不想確是為此喪命。

   班峰道:“伯父,都怪小侄一時心急才會釀成大錯,後果由小侄一人承擔。”

   嚴成道:“這兩位又是什麽人?”

   嚴言道:“他們是我的朋友,至於是誰你並不需要知道!”

   嚴成一臉陰沉,當日將兒子送到九幽山不知是錯是對,不過是想借住九幽老怪的名氣,同樣學得一身本事,不想確是完全變了一個人一樣。

   劉成連忙道:“伯父,小侄是九幽師尊座下第六弟子,這次和師兄奉師命下山,沿途正好經過蘇州,心裏惦記師弟,所以前來探望,打擾之處還請見諒。”

   嚴成道:“算了,通知他的家人,多給一些銀子,畢竟跟了我這麽多年,好好安葬也就是了。”弟子將家人抬走。

   嚴成進入房間,狹小的房間內隻有一張床,真是搞不懂為何要在這樣的地方弄出來這麽一個奇怪的地方,好好的大房子不住,“現在是否可以和父親說說究竟出了什麽事?”

   嚴言道:“不過是師兄弟之間聚聚能有什麽事。”

   嚴成道:“你是我的兒子,所有的一切都要你來繼承,難道我們父子就不能好好的坐下來談談心,把以往的事都放下,即便為父當日做錯了,隻是這麽多年過去,我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你,為了嚴家,難道這還不夠嗎?”

   嚴言道:“你為的隻是你自己,除非我們之間有一個人死了。”說完發出一聲冷笑。

   嚴成身形連連後退,不想小時候的那次經曆令兩父子從此形同陌路,即便自己如何補償同樣無法得到他的諒解。

   劉成道:“伯父,師弟年紀小,年輕氣盛,所以才會出言頂撞,我們一會好好勸勸他。”

   嚴成歎口氣道:“為父隻是為了你好,不想你走上絕路,記住,無論你多麽恨我,做過什麽,說過什麽,你都是我嚴成的兒子。”說完轉身離開。

   班峰道:“小師弟,這又是何必,過去的就讓它過去好了,何必弄得如此絕情!”

   嚴言沉默不語,臉上的表情更是令人無法捉摸,三分笑意,三分猙獰,三分憤恨,一分執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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