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8章 要來邊疆?
  這番話是將所有的錯處都推至靖雲蒻的身上。宣王妃要來邊疆,底下的下人自然攔不住,也不敢攔。

  北逸軒聽著這極有水平的話,想著並非是有外人在從中作梗,心中總算是舒暢了一點,好歹也是因為自己來的,總不能真的怨怪她。

  但是他隻對這話抱了五分的信任。北逸繁是先例,頭先裏同自己有過盟約答應得好好的說是不會繼任皇位,但自己來了邊疆帶兵打仗,轉頭便在父皇駕崩後登上了帝位,這樣的人他實在不敢輕信,也隻因為這小兵口中說的靖雲蒻,才勉強能信一二,但他信的隻是靖雲蒻擔憂自己罷了。

  “宣王妃當真要來邊疆?皇上也答應下來了?”北逸冰轉了個話頭,沉聲問。

  小兵忙不迭答話道:“回王爺的話,宣王妃當真是要來邊疆,行囊包袱也已經收拾好了,是皇上覺得這件事畢竟不是一點小事,邊疆又極其危險,為了王妃的安全所以想來同王爺您串個氣兒,若是您也擔心王妃,小的這就回去稟報皇上,想來皇上也不會再……”

  話還沒說完,北逸繁抬起手打斷這話,沉聲道:“不必,本王信得過王妃,私心也是想讓王妃暫且離開京都那種是非之地,若是皇上願意幫她一把,那還有勞你替本王謝過皇上了,不過接應的事情也就不勞皇上操心了,本王親自去。”

  傳話的小兵哪敢受得起北逸軒說這話,倉皇打了兩個哈哈奉承了兩句,又跟著運輸糧草的車馬回去了。

  在京中的北逸繁聽到傳回來的話,心中來了火氣兒,登時便沉了臉色,手中執的筆在奏折上泅開一灘墨跡來,他看得心煩氣躁,轉了個手腕便將毛筆狠狠往地上一擲。

  通體靈透的筆身在冰冷的地麵上撞出一聲清脆的響聲來,淩亂的筆頭濺得滿地都是墨汁,哢噠一聲便折斷了腰身。

  北逸繁的確是有意向幫靖雲蒻一把,卻不是想幫北逸軒一把。什麽夫妻同聚的苦情戲碼,他可沒有興趣去看。

  他頭先裏想著,打著串通一氣的名頭去探探北逸軒的風口,按照宣王的脾性,想來也是不允許自己的王妃來戰場上這麽危險的地方吧,話是帶到了,北逸軒不同意是一回事,但自己答應要幫靖雲蒻也是一回事,起碼能落得一個好名聲,不讓靖雲蒻再低看自己。

  但現下的情況著實是超出了北逸繁的預料,他沒料到北逸軒直接將計就計,竟然是允許靖雲蒻去那等地方,也不曉得攔上兩句。聽傳話的士兵所言,看北逸軒那個樣子也的確是不曾有擔心靖雲蒻半分的樣子。

  得了傳回來的消息,北逸繁也無法,隻得咬牙幫靖雲蒻離開京城。而他心裏清楚的知道,這樣做的後果隻會是北逸冰和馮秋月發現端倪,同自己針鋒相對,想盡一切辦法要讓自己下位。

  可箭在弦上不得不發,這下子連北逸軒都曉得這件事情了,便是自己再怎麽私心不想讓靖雲蒻去,也確實沒法子交代清楚了。

  日期定在先皇離世三個月之際,北逸繁是這樣說的。

  “那時人多口雜,你就趁那個時間趕緊跑,不要回頭,也不要多留念,知道嗎?”

  靖雲蒻遲疑了一下,問:“若是出了什麽岔子呢,我沒能順利離開京都事小,你是當今皇上,被卷入其中又該如何?那這件事可就大了。”其實她說這話並不是擔心北逸繁如何,而是不想因此而欠下什麽。

  “我?”北逸繁笑了一下,故作無畏道,“我不是說了嗎?我是皇上,是這雲海的天子,便是北逸冰和馮秋月再想怎麽針對我,也起碼要給三分麵子做得隱晦些,不過這些都是你不必擔心的事情,你往好處想,這件事我安排得天衣無縫不會出任何差池,你順利逃出京都,我繼續做我的皇帝,這樣不好嗎?”

  這樣的話確實太具有蠱惑性了,讓靖雲蒻不由得多問了幾句當天將會發生的事情,北逸繁不厭其煩的一遍遍回答,這才讓靖雲蒻總算安下心來,也不再去多想那些還沒有發生的事情。

  靈沫也想去,她在外間盯著靖雲蒻彎著腰身檢查床上的行囊時,忽然就起了心思。或者說是,從一開始她不答應王妃去的理由便是不想讓其隻身一人。

  她知道王妃不會帶上自己,偌大的王府要有掌家的人,管家到底是年級大了又是個男子,許多事情諸多不便,也正是因為王妃信任自己所以想讓自己留在府中。

  “王妃……”靈沫囁嚅著嘴唇,到底是喊出了口。

  靖雲蒻回頭,放下手中疊好的衣衫,隨口問:“怎麽了?是有什麽事要同我說嗎?”

  “王妃。”靈沫咽了一下嗓子,上前兩步掀開內室的簾子,珠簾打在她的手上啪嗒作響,她卻視若無睹似的,“奴婢也想去邊疆,奴婢想陪您一起去。”

  “不行,除了不允許我去和不允許你去以外的兩件事以外,別的我都可以答應你。”靖雲蒻的聲音很平淡,似乎是對於靈沫這句話早就有了預判。

  靈沫服侍她那麽久,若是連這點小心思都猜不到,也枉顧靈沫對她百般上心了。其實從她說要離開京都的那一日起,她便猜到靈沫一定會說出這句話,要和自己一起走。

  “我知道你是怎麽想的,我也知道你所有的心思都隻是因為擔憂我,害怕我有個好歹,對不對?既然你也知道邊疆危險,所以我更不能把你帶在身邊了。”

  靈沫張了張口,想要辯解些什麽,說:“王妃,奴婢很能吃苦的……奴婢可以……可以跟在您身邊……”

  靖雲蒻搖了搖頭,語重心長道:“我說了,這些我都知道。但我把你留在京中並不隻是想讓你替我掌這宣王府,還有我的孩子,我需要你照看他,要護他周全保他安危,你懂嗎?”

  京都很大,但是她能信任的人,除卻遠在萬裏之外的北逸軒,也隻有身邊的靈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