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1章 誤會
  靖雲蒻張口來不及辯解,便被反剪著押上了馬車。

   靈沫命小廚房加了幾道小菜,歡天喜地回來欲要同王妃說些今日廚房采買了哪些菜,卻不料一進花廳便見四下伺候的婢女各個麵麵相覷,小聲議論著些什麽。

   “怎麽不見王妃?王妃可是回房歇下了?”靈沫覺得奇怪,不過是一會兒的功夫,怎麽改了心思不用晚膳了?

   但她轉念一想,王妃身子懷著子嗣身體自然虛弱,累了一天歇息也是正常。

   那些婢女們聽了這話紛紛垂下了頭,誰也不敢先吱聲。

   “王妃?”璿兒由小青攙扶著從長廊的梁柱旁走出,哼笑一聲,“方才我可是親眼看見了,宮裏來了幾個麵相凶神惡煞的侍衛,各個都拿著刀呢,領頭的那個話也不曉得說上一句,押上王妃便進了宮,那場麵——別提有多嚇人呀——”

   一見是璿兒,靈沫的臉色一下子垮了起來,她不悅道:“這兒有你什麽事,說這等子謊話小心爛嘴巴。”

   璿兒掩唇吃吃笑,揚手虛掃了一下,神情得意的很,她笑:“我說謊話?靈沫姑娘,你可得仔細問問在站的這些人了,你家王妃是不是被押進宮了?”璿兒頓了頓,像是故作沉思似的驚訝補充,“瞧我這記性,差點忘了,那幾個侍衛說的叫什麽來著——宣王妃叛國通敵,可是大罪呢!”

   靈沫氣得捏緊了拳,視線轉了一圈,定格在一個,麵相很是乖巧的婢女身上,她走近問:“她說得可是實話?”

   小姑娘將頭垂得更低了,嘴唇囁嚅著,聲音含糊:“璿兒小姐說的確實是實話……王妃也的確是被宮中來的人押走的,說什麽王妃犯了通敵賣國的……”

   她的話還沒說完,便又被璿兒的聲音擠斷。

   “我說啊,這罪名可是不小,指不定你家王妃今日進了宮,便再也沒有回來的機會了。”

   靈沫這才有些急了,她一想到自己去小廚房耽誤了很是有些時間,興許王妃早就被帶走了,真是的!底下一群人怎會愚笨到這種地步,王妃都被人抓走了,還不知會她一聲!

   “我勸你啊,這個時候還是趁早去搬救兵啊,再玩一會兒,你家王妃的命也許就保不住了!”璿兒笑道,漂亮的眼睛都眯成了一條縫。

   聞言,靈沫一下子猛地抬頭,惡狠狠盯著璿兒,眼中竟是不知何時盈滿了淚水,她抬手抹了一把,轉身就跑出了花廳。

   甫一來到二皇子府前,門前那個開門的小童見了靈沫就哈哈笑,言道些又來找二皇子呀。

   倏然,靈沫才意識到二皇子根本就未曾出過宮。

   她同王妃走在前頭先行回了宣王府,一時根本沒有注意到二皇子到底有沒有出宮。況且,傍晚她去尋二皇子的時候,二皇子也不曾待在二皇子府。

   “嗯,我找二皇子……”靈沫抹了一把淚,急得在原地踱步,一時隻能幹著急,什麽也做不了。

   “二皇子不是在宮中嗎?”小童撓了撓頭,“二皇子盡孝道,在宣王出征打仗凱旋歸來之前大抵都是要住在宮中了,姑娘日後不要再白跑一趟了。”

   宮殿內的氣氛一時詭譎異樣,靖雲蒻被反剪著兩隻手推進了大公主的宮殿,踉蹌了幾下才勉強站穩。

   大公主北逸冰倚在美人榻上,漫不經心撥弄著蔻丹,神情視若無睹。

   靖雲蒻倒吸一口冷氣,恭恭敬敬道:“臣妾見過大公主。”

   “嗯,起來吧。”北逸冰拿餘光瞧了靖雲蒻一眼,語氣淡然。靖雲蒻方要起身,便聽見大公主話鋒一轉,“本宮今日聽聞宣王妃同二皇子在禦花園內說了些見不得人的話呢。”

   靖雲蒻一愣,低頭不卑不亢道:“回大公主的話,今日臣妾被皇後娘娘召進宮來,和二皇子不過是偶然遇見,他同王爺的交情匪淺,王爺如今出征打仗,二皇子是做皇兄的,也難免多關懷了臣妾幾句。”

   “關懷幾句?”北逸冰嗤笑一聲,眸子忽然變得很冷,“可本宮身邊的人可是聽見你們在說些通敵賣國,有損雲海利益的事情。”

   北逸冰的話很淩厲,張口便是要將靖雲蒻的罪名板上釘釘,也一副什麽解釋都不願意聽的模樣,靖雲蒻搖頭辯解,方說了一句不是,便聽聞她喚人上刑。

   她還沒聽明白北逸冰說的是什麽刑,便看見幾個身子粗壯的嬤嬤從北逸冰身邊走來,手中握著刑具,看樣子是早有準備。

   “宣王妃,本宮勸你最好不要不識抬舉,你若是現在就能招了你同二皇子到底說了些什麽,本宮興許還能饒你一命。”

   靖雲蒻垂首斂著眸子,不願意再多說,心跳卻是如擂鼓,害怕沒過了心口。

   北逸冰冷笑一聲,也不欲再假意勸些什麽,揚了揚手那幾個嬤嬤便朝靖雲蒻逼近,手上拿的是拶刑,多是慎刑司用來處罰罪人才會用的手段。

   拶刑緊緊夾在她細瘦的指間,嬤嬤凶神惡煞的問說不說,靖雲蒻的額頭已然冒出了細密的汗,她緊抿著唇,隻從嗓中斷斷續續溢出幾個字來:“臣妾……臣妾確實隻是在和二皇子揣測誰是賣國賊,但並非叛國通敵,做有辱雲海的罪事。”

   而皇後的寢宮,氣氛也並不輕鬆。

   二皇子被皇後馮秋月召了去,然後就聽女人盡數說些那些他不願意去聽的虛與委蛇的話,北逸繁又不好在麵上顯露,時不時應上兩句,心思卻是全在靖雲蒻的身上。

   今日她是不是誤會了什麽……

   “本宮且問你,今日你同那宣王妃說了些什麽?你可願告知母後一二?”馮秋月不動聲色,臉上帶著平和無害的笑意,仿佛在問一件最普通不過的事情。

   一提宣王妃,北逸繁的思緒才恍然扯了回來,他回憶著馮秋月方才問了什麽,斟酌道:“不過是偶然遇見宣王妃罷了,五弟不在京中,我這個做兄長的以表關懷總要到位。”

   馮秋月嘴角噙著的笑意更深了:“那你可知宣王妃有通敵賣國的嫌疑?”

   “兒臣不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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