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6章 果真是下毒了
  墨厲宸覺得很是奇怪,平日裏不見宣王對哪個人如此上心,事出反常必有妖,這個人一定有問題。

   “王爺,臣不過是履行一下自己的責任,王爺怎的動了這麽大的怒氣?”墨厲宸臉上帶著笑意,但視線卻緊緊盯著靖雲蒻。

   這墨厲宸雖行事討人不喜歡,但的確是個聰明人,靖雲蒻唯恐他看出個什麽端倪來,將頭埋得更低了。

   北逸軒不動聲色,將靖雲蒻往自己的身後攔了一下,毫不客氣回敬墨厲宸的話:“攝政王既是自稱臣子,那也該體恤一下當今聖上的病情。本王不過是尋了個聽說醫術有些高明的赤腳大夫,想替父皇瞧上一瞧,攝政王不會不讓本王盡一盡這孝心吧?”

   “哦?”墨厲宸饒有趣味盯著靖雲蒻,臉上的笑意更深了,“哪裏來的大夫,竟是讓堂堂宣王都得出麵維護三分?還是說醫術如此高明,讓王爺都要高看?”

   北逸軒冷了臉。他向來和墨厲宸不對付,如今墨厲宸分明就是咬定靖雲蒻不放了。

   “攝政王這是何意?本王是父皇的皇子,盡些孝道也是應該的,姑且不論這大夫本王是從哪裏尋來的,單說王爺攔在這養心殿,堵了本王的去路,也說不過去吧。”

   墨厲宸拱手抱拳,眼神藏著一抹挑釁,話裏卻不帶一絲歉意:“臣這是擔心聖上的安危,若是隨便將貓貓狗狗放了進去,借此對聖上下手,這個責任,可是誰都承擔不起的。”

   北逸軒氣極反笑,狠狠甩袖,他微眯了眼,警告道:“攝政王,本王勸你最好不要不識抬舉。”

   “皇弟——”

   另一道聲音清晰傳來。

   北逸軒勾了勾唇角,不再同墨厲宸對峙,轉而朝來人微微抱拳,客氣回了一聲:“二皇兄,皇弟輔一回京,心憂父皇的身體,但現在這……皇兄怎麽看?”

   來人正是當朝的二皇子北逸繁。

   北逸繁身後隻跟了兩個太監,不像是受了苛待的模樣,他朝北逸軒笑道:“你我是兄弟,不必如此多禮。”

   墨厲宸站在一邊插不進一句話來,隻聽兩兄弟你一句我一句,看樣子是要幫腔。

   “你雖有不對之處,可也是心憂父皇。”北逸繁話鋒一轉,看向墨厲宸,臉上的笑意如沐春風,“攝政王,此人畢竟是宣王帶進來的人,無論如何你都是沒有扣下的道理,你覺得呢?”

   墨厲宸扯了扯唇,心知這倆兄弟必然要聯合起來,索性倒也幹脆道了聲是,恭恭敬敬讓了路。

   “攝政王,君臣有別,本王勸你少幹這種蠢事。”北逸軒冷嗤一聲,同北逸繁一道離開,身後跟著靖雲蒻小心翼翼低著頭。

   墨厲宸不為所動,眯了眯眼緊盯著靖雲蒻的身影。

   此人的身影,實在有些眼熟……

   三人行至無人處,北逸軒才客客氣氣道了謝:“今日之事,多謝皇兄。”

   北逸繁斂了臉上的笑意,冷淡接話:“不必,不過是各取所需,今日我幫你一回,來日你照舊是欠我一個人情,要換回來的。”全無半點兄弟之前的情誼。

   “就皇兄來看,皇弟所需的是什麽?”北逸軒看了一眼身後亦步亦趨的靖雲蒻,又補充道,“此人是心腹,可以信任,皇兄隻管說就是了。”

   “宮中的事情我想你也有所耳聞,不然也不會這般匆忙就回了京。父皇的病情好轉,攝政王捏著不放,皇後雖在後宮,可畢竟還得規規矩矩喚一聲母後,她便也處處壓我一頭。”

   北逸軒沉吟了片刻,才開口繼續問:“這些我知道,如今緊要的是攝政王獨大,你今日也看見了,我貴為父皇的皇子,他便敢明目張膽欺壓我的人。”

   頓了頓,北逸繁歎了一口氣,這才道:“我在宮內觀察多日,心腹也一直在打探消息,但得到的確切消息是,墨厲宸沒有理由對父皇下手,父皇對墨家開恩,墨厲宸也從未有過怨恨父皇之心,若隻說提防,那是有的。”

   皇家的心思難以揣測,若墨家不曾提防皇帝,那麽當初墨厲宸便也不會自降身價去娶勢頭削弱的靖家小姐,就此來看,若墨厲宸當真有謀害皇帝之心,大可同高官結姻親,助長自身的權勢。

   靖雲蒻想到了皇後,她剛想開口,便收到了北逸繁的眼神示意,當即便頓悟了。

   既然墨厲宸都不曾有過毒害皇帝之心,皇後區區一個婦人家,便更不可能,逆推來講,若是皇後當真謀害皇帝,墨厲宸同她結黨私營,他日事情若是敗露,自己也要受牽連,墨厲宸不懂其中的利害關係,但他的母妃懂。

   “皇兄,便隻是這樣嗎?”北逸軒沉思著,“這麽久了,一點苗頭都沒有?”

   北逸繁搖了搖頭,良久才勸誡道:“京中局勢難定,無論如何,你都不要和墨厲宸起正麵衝突,對你,對他,都沒有好處。”

   聞言,北逸軒點了點頭,末了又囑咐了一聲“皇兄也要照顧好自己”,這才帶著靖雲蒻告謝離開。

   沒了墨厲宸這隻攔路虎,靖雲蒻輕易便替皇帝把上了脈。

   皇帝躺在明黃的錦被裏,形容枯槁,一點也看不出是正值中年男人的年紀,雙眼緊閉,眼窩下全是烏青,嘴唇微微泛著點不正常的紫。

   雖說病情大有好轉,但侍奉在側的宮人都說皇帝是清醒的時候少,睡著的時候多,偏又睡眠不安穩,胃口不好,精神也很憔悴。

   靖雲蒻垂眸,搭在皇帝脈搏上的指尖輕輕微動,不多時臉色便變得很難看,眉頭緊蹙。

   “可有大礙?”北逸軒見她這副模樣,心知情況大概也並不好。

   靖雲蒻點了點頭,收起搭在皇帝手腕上的錦帛。她麵向北逸軒,聲音很輕:“方才我替皇上號脈時……發現皇上的體內存在餘毒,像是有人下毒後又解去一部分,所以皇上才從中毒的病情裏緩過來,但也正是這樣,隻是好轉,並未根治。”

   北逸軒的眸子一沉,心下一時思緒萬千。

   果然是中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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