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章 辱沒門風
  靖雲蒻得知此事,視而不見北逸軒欲言又止,似要挽留她的神色,帶上幾天下來,調配好的新藥方,獨自騎馬,前往丞相府。

   趕路的時辰,丞相府內,已然亂成了一鍋粥。

   霍春鳳一聽到靖修賢回府,當即將梳好的發髻鬆散開來,衣衫也故意扯亂幾分,一把鼻涕一把淚的衝出自己的院落,直接就跪到了靖修賢腳邊,“相爺,你可算是肯回來了!你快去看看玉權吧,你是不知道,玉權這幾天都被折磨成什麽樣了,從你離開相府,雲蒻她就命人,將玉權關了起來,除了用膳喝水,不準任何人前去探望,否則就要要了我們的命啊!”

   “是啊,爹,”靖玉瑾不甘示弱,聲聲哽咽,與霍春鳳配合得相當默契,“姐姐她仗著宣王妃的身份,向我們施壓,我們又不敢不聽她的,可玉權的性子,爹你總該了解,他一向是個閑不住的,這幾日……恐怕是要憋死了。”

   左右靖雲蒻不在,她們方才就安排丫鬟,去通報了靖玉權,靖修賢回府了消息。

   為使效果逼真,靖玉權眼下狀態,別提有多淒慘。

   靖修賢理智上,雖告訴他靖雲蒻並非胡來性子,此事必定情有可原,可歸根究底,靖玉權始終是他唯一的兒子。

   縱使靖玉權犯了再大的錯誤,雲蒻也不該,將他如此對待。

   靖修賢冷著臉,步伐急切的前往,關押靖玉權的戒堂。

   一見靖玉權,一身狼狽的蜷縮在角落。

   靖修賢兩眼發昏,險些要站不穩。

   將靖修賢的心疼與隱忍看在眼裏,霍春鳳不依不饒的哭訴道:“相爺,你再不趕緊趁著還有機會,好好管管雲蒻,恐怕她遲早一日,能仗著有宣王殿下撐腰,騎到我們頭上來。”

   “你給我閉嘴!”

   靖修賢心疼靖玉權,不等於他會對霍春鳳心軟,命令下人先將玉權帶回休養,他厲聲怒喝道:“你少在這給我裝模作樣,你以為你自己在外麵做了什麽,我不知道?不是你教子無方,將玉權慣成了這樣,雲蒻又豈會做出這般事?”

   “相爺……”

   霍春鳳愕然的瞪大眼,她是在細數靖雲蒻過錯,這也能怪到她頭上?

   亦或是,靖修賢出去一趟,聽說了什麽?

   霍春鳳正驚疑不定著,清亮婉轉的女音,毫無征兆的從後方響起。

   “好生熱鬧啊。”

   離多遠,靖雲蒻便聽到,從戒堂傳來的動靜。

   不必親眼去看,她也能猜到,是發生了何事。

   即便靖修賢,隻聽了霍春鳳的三言兩語,決定將靖玉權放了的行為,令她大為受傷,可不得不承認,相比較最初,還是有些改變的。

   她不急於一時。

   靖雲蒻勾唇,提起手中的藥包上前,“爹,女兒聽聞你回來,一大早從王府配了藥趕回,你接連忙碌奔波了幾日,還是好好養身。”

   別看相府圍了一大群人,唯一一個,記掛他身體狀況的,唯獨靖雲蒻。

   靖修賢感動又欣慰,顧不得再質問,靖雲蒻為何要將靖玉權關押。

   拋下霍春鳳母女,隨靖雲蒻去了前院。

   “娘,你看看爹。”

   靖玉瑾不甘又憤懣,往日縱然爹再如何惱火,都不舍得過多責怪霍春鳳哪怕一句,而今倒好,被一個賤蹄子牽著鼻子走。

   靖玉瑾這賤人,究竟給她爹灌了什麽迷魂湯?

   霍春鳳自己還煩躁著,聞聲,恨鐵不成鋼的瞪了她一眼,“你還好意思問?還不是你和玉權不爭氣,你們但凡爭氣點,你爹她敢慢怠我?”

   這個靖雲蒻,分明就是嫁給了宣王殿下,才得了勢的。

   況且,她所做的那些事。

   若是靖修賢一早就知道,又何必隱忍到今日?

   霍春鳳收回亂七八糟的思緒,緩了緩語氣,拍拍靖玉瑾手背,“玉瑾,你給娘聽好了,你要實在不服氣,就再爭氣點,早日拿下二王爺,到時你爹疼的就是你。”

   靖雲蒻此番前來,並無留在相府住下的打算,她同北逸軒琢磨了幾日,關於靖玉瑾和靖玉權的嫁娶婚配一事,已然有了主意,至於靖玉權,關押他一陣子,想必吃了不少苦頭。

   若他再敢放肆,她必不會再為任何人退讓。

   可惜,靖雲蒻終歸還是低估了靖玉權,惡心人的程度。

   將他放出戒堂,短短幾日功夫。

   滿大街流傳的,全是靖玉權的豔聞。

   什麽當街調戲良家婦女,留戀青樓,寧肯冒著被丞相打斷雙腿的風險,都要翻牆到青樓尋歡作樂,還反過來,被青樓女子嘲笑不舉。

   所作所為,無一不是辱沒相府門風之事。

   靖雲蒻本是出府遊玩,聽到這些傳聞,一掌重重拍在桌案上,險些氣炸。

   連日來,靈沫對靖雲蒻有多維護相府的名譽,心知肚明,生怕她一時衝動,做出什麽傻事,連忙將北逸軒搬了出來:“姑娘,要不我們還是先將此事,回去稟告王爺再說?”

   “他哪有那麽多功夫,來操心這些閑事?”

   靖雲蒻所言不假,宮中近日不知,又突發了什麽狀況。

   時不時的,北逸軒便要進宮麵聖,忙得不可開交。

   這種小事,顯然不適合搬到明麵上,再給北逸軒添堵。

   區區一個靖玉權,她一人對付足矣。

   擔心再勾起靈沫的傷心事,靖雲蒻柔聲安撫:“不必擔心,我有分寸,靈沫,你在此等我,我倒要去鳴鳳樓,親眼瞧瞧他在幹什麽。”

   “是。”

   自知勸不動她,靈沫唯有安安心心,留在原地等待的份。

   靖雲蒻並未更衣,一襲月白色襦裙踏進鳴鳳樓,愈發襯得五官明豔動人,鳴鳳樓老鴇看出她氣度不凡,且像是有事來此,不敢怠慢,“姑娘,我這鳴鳳樓可不接待女客,你是要找誰?”

   “靖玉權。”

   靖雲蒻麵不改色,吐出的三字,險些讓老鴇笑出聲。

   靖玉權……

   幾日來,怕是不止她的鳴鳳樓,京都城無一人,不知曉這個名字。

   老鴇收斂笑意,一路領著靖雲蒻,往二樓走去。

   靖玉權委實算得上囂張。

   尚未踏進,從裏間響起的哄鬧調笑聲,先傳入靖雲蒻耳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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