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0章 她害了很多人
  黑子跟著外院一個馬夫,認了那人做幹爹,而後他也就成了府裏的車夫。

  何秀兒出門的時候,便坐黑子的車,因後來接管家裏的生意,她出門比較多,二人接觸也就多了。小時候,她當他是朋友,長大了,她也當他是朋友。

  有一次去外地,回城的時候,下起了大雨。馬車車軲轆壞了,而雨又大,當時修不了。

  何秀兒見黑子在外麵淋雨,有些不忍,讓他鑽進馬車裏麵。

  “你把外裳脫了吧,都濕了。”

  黑子怕自己的濕衣服弄髒馬車裏的東西,便在外麵脫了,才上馬車裏麵。

  何秀兒把一個毯子給他,讓他蓋著。黑子搖頭,又把毯子還給了她。

  “天冷,你蓋著。”

  當時是入秋的天氣,外麵又下著雨,確實挺冷的。何秀兒見黑子光著膀子,凍得瑟縮著身子,實在不忍,便坐到他旁邊,與他一起蓋那毯子。

  “黑子,你姓什麽?”

  “好像姓晏吧。”

  “晏黑子……撲哧……”何秀兒笑出聲,抬頭才發現黑子臉很難看,“你怎麽了?”

  “旁人也這般笑話我。”

  何秀兒那時候不理解黑子所謂的‘笑話’,大概旁人也和她一般隻是覺得這個名字好笑吧。

  “呃,那你就別叫黑子了,我想想啊,你以後叫晏城吧。”

  黑子看向何秀兒,“你覺得這名字好聽?”

  “嗯,比黑子好聽。”

  “那就叫晏城吧。”

  那一夜,二人擠在馬車裏。等翌日一早,何秀兒起來,發現自己躺在晏城懷裏,背貼著他的身體。

  “醒了?”他問。

  何秀兒仰頭,發現晏城不知何時就醒了,正低頭看著她。

  “你早就醒了?”

  “嗯。”

  “怎麽不把我叫醒?”

  晏城不語,隻是看著她,眸子裏帶著異色。

  何秀兒被他看得有些不自在,想起身從他懷裏挪開,不想她一動,晏城卻胳膊把她環住了。

  “做什麽?”她仰頭問。

  晏城緊緊盯著她的唇,咽了一口吐沫,臉上露出隱忍之色,而終究他還是放開了她。

  那次事後,何秀兒隱隱感覺出了什麽,之後再出門便不坐晏城的馬車了。

  而不久後,元家來提親,父母根本沒問她的意見,便同意了這門親事。

  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她也沒覺得有什麽,而且之前她見過元家大爺,是個挺好的人。

  隻是有一天夜裏,晏城突然溜到了她房間。

  “你真的要嫁給他?”晏城問。

  何秀兒對於他半夜闖進她的閨房,有些不高興,“這是我的事,你不該過問,出去!”

  “秀兒,你真要嫁人?”

  “出去!”

  “你讓我出去,除非你用小姐的身份命令我!”他咬牙道。

  何秀兒歎了口氣,沉默半晌後,看向晏城,“晏城,你隻是何家的下人,而我是小姐,從來都是。你也許有其他的想法,但你想想,你配嗎?”

  晏城眼眸陡然瞪大,在氣惱和羞臊之下,衝上去把何秀兒撲到了床上,低頭吻住她的唇,用力碾磨撕咬著。

  “唔,你……放開……我……”何秀兒用力推搡著晏城。

  她的衣服,在他的撕扯下爛了,他爬到床上,手撫上她的身子,感受著她的反抗和戰栗,卻又霸道的占有著。

  她掙紮的動靜太大,睡在外間的丫鬟聽到了動靜。

  “小姐,您沒事吧?”

  這一聲,晏城終於不動了,隻是看著她,眼裏露出哀傷之色。

  何秀兒把他推開,用被子裹住身體。

  “小姐?”腳步聲近。

  “我沒事!”她喊了一聲。

  腳步聲停下,接著又走遠了。

  晏城這次沒再侵犯她,隻是把她摟到懷裏,他哭了,小聲的隱忍的哭著。

  之後她嫁到元家,一年後,她回娘家特意打聽了晏城。

  那時候他病了,病得很嚴重。

  “給他請過大夫了,但大夫說他這是心病,好不了了。”管家道。

  心病?

  何秀兒知道自己不該去看望他的,但還是忍不住去了。因為不能幹活,管家給他換了一個破舊的屋子,她進去時見他躺在木板床上,整個人瘦的隻剩一把骨頭了。

  看到他這樣,她心裏十分難受。

  彎腰喚了他幾聲,晏城才睜開眼,看到她時,眼神是迷茫的,不敢置信的。

  “小姐……我在做夢吧……我餓了……想吃桂花酥……”

  何秀兒眼睛一澀,“你跟我走吧。”

  那是她在衝動之下做出的決定,不想會惹下這麽大的禍端。

  她讓他住進了那木屋,而隨著她經常去看望他,他的病也慢慢好了。之後,他開始習字作畫,還說要考取功名什麽的。

  他參了軍,而且晉升的很快。

  再一年後,元家大爺去世,她成了寡婦。

  那時候,她說:“我可以跟你走,元家的一切,我都不要。”

  但他卻猶豫了,說:“再容我幾年,我讓你做督軍夫人。”

  她知道他走到這一步很不容易,所以她答應了等他。

  而自此後,二爺三爺又出事,然後她懷孕了,想和他一起離開元家,他卻不同意,而且執意走近了元家。

  後來她生下兒子,而他不止一次的提出,要她為兒子多想想,意思就是霸占元家家財。她不得不警醒起來,開始讓果兒跟在她身邊學東西。

  他不高興,經常跟她冷戰。

  再後來果兒失蹤,而他借著元家的財勢,成為了嶺南的督軍。

  那時她又問他:“我們可以離開了嗎?”

  他說:“再等等,如今我這督軍的位子還沒有坐穩。”

  便是這樣一等再等,到了今日。

  這是一個很長的夢,元夫人睜開眼,見屋裏黑漆漆的,而身邊躺著一個人。她一動,那人就醒了。

  “你有了身子,怎麽不跟我說?”

  晏城!

  元夫人閉上眼睛,側頭靠近他懷裏,“我夢到我們小時候了。”

  晏城身子僵了一下,“嗯,我從來沒有夢到過小時候的事。”

  “為什麽?”

  “被人瞧不起,被人打罵,那樣的小時候,誰會懷念呢。”

  元夫人仰頭看著晏城,臉上露出苦澀,“那那樣的小時候,也有我啊,你沒有懷念過?”

  “我更喜歡現在。所以輕視我的人,都被我踩到了腳底下。”

  元夫人反複回味著這句話,所有輕視他的人……

  “管家呢?”

  晏城默了一下,“提他做什麽?”

  “他總是罵你乞丐,把最髒最累的活兒給你幹,後來他栽進了水井裏。那水井口很小,何家懷疑他是被人謀害,還請了官府來查。”

  “不是什麽都沒查到。”

  “是你嗎?”她問。

  她不是沒有懷疑過,隻是覺得晏城……他隻是性子有些冷,不會做這樣陰毒的事。

  “你答應過我,絕不會騙我的。”

  晏城沉默許久,道:“再睡會兒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