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1章 知其身份
  何意見她舌頭都紅了,嚇得忙去拿冰了。

  了悟走過來,先看了一眼,而後微微皺起眉頭,“很疼?”

  “不疼。”她有些負氣道。

  了悟一時不知該如何,隻能站在一旁。

  “你懂那麽多經書,有沒有消災治病的?”她吐口不清的問。

  了悟搖頭,“佛經隻治心病。”

  “正好,我心裏堵得很,你就在那邊念經吧,大點聲,我聽著。”

  了悟知她生氣,卻也不知該說什麽,還真就坐過去念經了。不似平日裏小聲,這次聲音大,說的也慢一些。

  不過在夏染聽來,仍是天書一般。

  何意拿來了冰,夏染含了一塊。慢慢就不覺得痛了,心裏那股火氣也消了下去。她遣退何意,稍稍整理了一下衣服走到窗前,打開窗子。

  從這裏能看到,皎皎明月被群山托著,同時也映照著山巒起伏。山間冷一些,一陣風吹來,涼意浸透全身。

  她坐在窗子前,手托著下巴,大概被這冷風吹著,腦袋才能足夠清醒吧。

  畢竟同處一室的這個人是她的夫君,而此刻他已經成了和尚。

  “你在剃度那一刻,有沒有想起我和孩子們?”

  念經的聲音沒有停,隻是稍稍頓了那麽一下,而後仍舊繼續。

  “江山社稷,家國天下,你把這種重的擔子扔給星宇,扔給我,那一刻你沒有愧疚?”

  “……”

  “你可知我為什麽瞎了,生小三的時候,我差點命歸西天,損耗元氣加上心中鬱沉,這才瞎了。孩子平安生下了,我卻沒見過他的樣子,那你呢,你有沒有想過那孩子,他從出生就沒有爹了。”

  “……”

  “還有良辰,她從小跟著你,跟你最親,可你說不要她就不要她了,可知剛開始那一年,她日日以淚洗麵,誰勸都不聽,瘦了很多。”

  了悟沉默許久,之後又開始念經了。

  夏染苦笑,這人皈依佛門,不該有一顆憐憫的心麽,為何對所有人憐憫,偏對他們母子冷漠。他覺得自己對不起很多人,便對得起他們了?

  夏染都不敢再想下去,因為她怕自己會爆發,可爆發之後呢,她還沒想好如何處理兩人之間的事,還沒有找到一個心理平衡。

  於是火氣已經衝了上來,又被她壓了下去。

  “你和元夫人商量什麽了?”

  “小僧明日去?????一趟。”

  “我和你一起。”

  了悟看向夏染,那眸光太輕,卻又拒絕的明顯,“不用。”

  “為何?”

  “有危險。”

  “我不怕。”

  “夫人,小僧不敢再增加罪孽了。”他看著她用極清淡的聲音說道。

  她不是他的誰,隻是一條命。

  夏染歎了口氣,“什麽時候回來?”

  “後日應該能回來。”

  夏染沒有再堅持,她不想成為他的負累,從來都不想。

  “那鑄銅錢的工坊,你帶我去看看吧。”

  “……”

  了悟不說話了,臉色很難看。

  夏染苦笑,“我總有知道發生了什麽事的資格吧,當然我可以從其他人口中的得知,但我希望是你告訴我。旁人說的我不信,你說的我就信。”

  “好。”

  翌日夏染醒來,了悟已經離開了。

  她起身後,何意進來服侍。

  “沈夫人,我們夫人在外麵等著見您。”何意道。

  夏染看了外麵的天色,應該還早,“元夫人等多久了?”

  “約莫一個時辰。”

  那豈不是天還沒亮就來了,“為何不叫醒我?”

  “夫人不讓,說不敢打擾您休息。”

  夏染點頭,讓何意幫她梳妝。等收拾好後,何意送來一碗米粥,她墊補了一點,那元夫人這才進來。

  屏退了何意後,這元夫人在夏染麵前跪下行禮。

  “娘娘,民婦該死。”

  夏染蹙眉,忙讓元夫人起來。昨日她表明身份,這元夫人雖吃驚,但其實隱隱還有些不信,所以未表現的太恭敬。經過昨天又一夜,大概她是確定好她的身份了。

  “元夫人,希望我的身份,你沒有透露給第二個人知道。”

  “民婦不敢,隻是派人打探了您的腰牌,確實隻有太上皇和您二人才有。”

  夏染不語,她那腰牌是沈澤川還是宣靖王的時候給她的,可調令西疆的軍隊,調集他在北楚的任何勢力。

  腰牌有兩塊,她一塊,宣靖王一塊,這天下再沒有第三塊,所以拿出這腰牌,便可表明身份。

  “元夫人,何故一大早前來。”

  元夫人咬了咬下唇,一副不敢言說的樣子。

  “說吧。”

  “和尚,不……太上皇,他已經出門去了。民婦派人跟著去了,不過太上皇功夫高強,很快民婦的人就跟丟了。”

  他不想讓人跟著,自然能甩掉。

  “他叫了悟。”

  “是,以前民婦不知法師的身份,多……多有冒犯,還往娘娘寬諒。”元夫人磕頭道。

  她心裏也發苦,誰能想到太上皇做了和尚。

  “他的身份,切不能告訴別人,便是你最親近的人,也不能說。”

  “是,民婦知道輕重。”

  夏染讓元夫人起身,“夫人,以後在府上,您不必如此。”

  “是。”

  “你們昨夜是怎麽說的,他如何去查那出逃的管事?”

  “那人在呈州,不知在辦什麽事,了悟的意思是先查清楚他要做什麽,暗中跟蹤,希望能查到他背後的人。”元夫人道。

  夏染點頭,一個死刑犯居然沒有死,這其中牽扯必定很大,沒查清楚之前不宜打草驚蛇。可就是因為牽扯廣,不知水深淺,所以他這一趟很危險。

  “我知道了,你幫我送一封信出去。”

  “是。”

  夏染寫好,交給了元夫人,讓她送到鎮南王府去。

  喻清倫病好以後就回南疆了,以前留他在京都,乃是做為人質的,而如今他已表明了自己的忠心,便沒有必要再扣押京都了,免得傷了重臣的心。

  旁人如何,反正她是絕對信任喻清倫的,所以這事需要他幫忙。

  那元夫人走後,夏染想到了悟一人,便有些左立難安。

  到第二日,了悟還是回來了,夏染見他沒有受傷,稍稍安下心來。

  “小僧看到他進了兵器坊。”

  夏染挑眉,“嶺安有兵器坊?”

  兵器坊都是朝廷開辦的,沒有私人的,而且生產出來的兵器供應到軍隊,不會流到市麵上。

  “有。”了悟道。

  “那這人難道是兵器坊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