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0章 處境艱難
  夏染跟凝兒討了紙筆,快速寫了一個方子,這是調理王妃身體的方子,上麵的藥材比較名貴一些,她特意交代了凝兒一句。

  凝兒一時有些為難,不由看向了楚王妃。

  “當一副鐲子就是。”楚王妃淡淡道。

  夏染不由吃驚,這楚王妃要買藥治病竟然還要當首飾?

  凝兒抿了抿嘴,還是聽從楚王妃的話,從匣子裏拿出一副手鐲而後才出去。

  夏染暗暗呼出一口氣,看來這楚王妃處境確實艱難。她又想到進城之前,在客棧看到楚王府的人押解犯人進京的一幕。

  當時有人說,那些犯人是楚王妃的娘家人,還說楚王妃與人私通什麽的。若真是如此,那這楚王妃豈不隨時可能被趕出王府,那她……

  “你既會醫術何至於淪落到賣身進仙樂坊?”雪姑姑皺眉問道。

  夏染苦笑,“您看醫館裏坐堂的哪個是女子?”

  雪姑姑一愣,倒也是,即便她會醫術,也無法以此為營生。

  “你叫什麽名字?”楚王妃問。

  “夏染。”

  楚王妃看著自己的燙傷的手,道:“本宮要這手上不留疤,若是留疤了,你還回仙樂坊。”

  “這,奴婢盡力。”夏染道。

  這楚王妃確實心眼不壞,旁人說威脅的話,隻會說要你的小命什麽的,她卻說把她趕回仙樂坊。比起做丫鬟,怕是回仙樂坊做舞姬更好吧?

  當然這話夏染沒說,也就在心裏想想罷了。

  等凝兒買回燙傷藥,夏染托著王妃的手,開始用針一個一個挑破那手背上的水靈子還要擠出膿水。這個過程有些疼,但王妃倒是一聲沒吭,讓夏染挺意外的。

  水靈子都挑完了,夏染抬頭見王妃出了一頭冷汗,臉色也愈加蒼白了。

  “凝兒,你去熬藥吧,王妃的病拖不得了。”

  夏染給王妃包紮好燙傷的手,而後和雪姑姑一起扶著她躺到床上。

  “姑姑,給王妃解開衣服。”

  “你要做什麽?”雪姑姑見夏染手上拿著銀針,那銀針比手指還長。

  “王妃心口有鬱氣,我行針給逼出來。”夏染道。

  “不行!王妃身體貴重,豈能兒戲。”雪姑姑道。

  “讓她下針。”楚王妃道。

  “娘娘,不可!”

  “雪姑姑,本宮這條命,留得住便留,留不住也沒什麽可惜的。”楚王妃苦笑道。

  雪姑姑看向夏染,見她衝她點了一下頭,竟是十分自信的樣子,再加上楚王妃吩咐,她也隻能幫著解開了衣服。

  夏染給王妃行了針,而後凝兒也熬好了藥。

  王妃喝了藥,覺得胸口舒服了很多,不知不覺就睡過去了。

  “王妃這幾日徹夜難眠,身體都熬壞了。”凝兒心疼道。

  雪姑姑給王妃蓋好被子,而後喚夏染跟她出來。

  “阿染,你請坐。”雪姑姑指著院中的石凳道。

  夏染知雪姑姑要跟她露底,便應著她坐下了。隻是她剛坐下,雪姑姑竟然跪到了麵前。

  “您這是……”夏染一愣。

  “阿染,我們沒有其他辦法了,隻能請你幫幫王妃。”雪姑姑懇切道。

  夏染心思轉了轉,道:“你還是起來說吧。”

  雪姑姑起身後,開始說起了王妃的事。原王妃的娘家父兄都是軍中的將領,當時官職不高,還入不了楚王的眼。

  五年前的春日,楚王從外地回京,經過獻州時,見一女子策馬而過,英氣颯爽,便心生愛慕。他在獻州留下,找到了這女子,原是司徒家的長女,也就是如今楚王妃的姐姐司徒雪。

  二人共賞春光,策馬相伴,渡過了一段很美好的時光。

  後來楚王回京,本要派人去提親的,隻是當時先皇中毒,一時沒有顧上。又過了半年,楚王才派人去提親。

  不想迎娶進家門的竟換成了司徒雪的妹妹,也就是如今的楚王妃司徒婧。

  這時他才知道,原來那司徒雪雖是長女卻不是嫡女,他那時派媒人提的是嫡女。雖是陰差陽錯,但這錯也不是不能挽回的,等他親自去獻州,這才知道司徒雪已經在一個月前進宮了。

  司徒雪成了先皇的嬪妃,楚王隻能斬斷二人的情愫。

  後來那司徒雪也是爭氣,得到了先皇的專寵,更者還生下了小皇子,乃先皇唯一的皇子。而三年前皇上崩天,小皇子不足一周,當時楚王勢大,所有人都以為他會借勢登基,可他卻扶持了小皇子登基,司徒雪成為太後,並和太皇太後一起垂簾聽政。

  “司徒雪也就是如今的太後,她是司徒家的庶女,原養在外麵,待及笄後才回本家。她對司徒家沒有感情,甚至還恨司徒家的老爺和夫人,更恨我們王妃。”雪姑姑歎了一口氣道。

  夏染沒想到楚王妃和楚王夫妻之間竟是這般,源於一個錯誤的開始,而顯然走到今時今日也是那個錯誤釀成的苦果。

  “這幾年,楚王對我們王妃十分冷淡,但好歹日子還能過。隻是三個月前,王妃的表哥來京,王妃與請他過府見過兩麵。那位表哥對王妃有情,在一次見麵時情難自禁竟抱住了王妃,還好巧不巧的被王爺看到了。”

  “所以王爺震怒,為了報複王妃,便故意栽贓嫁禍司徒家?”

  雪姑姑看向夏染,“你知道?”

  夏染點頭,“我們進京是看到了楚王府押解司徒家眾人的囚隊。”

  雪姑姑歎了口氣,“王妃在王爺院中跪了三天三夜,直到暈倒沒有求得王爺開心。王妃又進宮求太後幫忙,太後不但不幫忙,還羞辱了王妃一頓,之後王妃回府便病下了。這一個月來,大病小病不斷,再這樣下去,怕是撐不住了。”

  “那今日是怎麽回事?”夏染問。

  “王爺的奶娘,如今安養在府中,我們尊稱老夫人。她慣來厭惡王妃,先前就諸多為難,如今出了這事,她就更加看不慣了。今日喚王妃過去,非說王妃對她不敬,用一杯剛煮開的熱茶往王妃臉上潑,幸虧王妃用手擋住了。”雪姑姑氣得渾身發抖。

  她雖不是王妃這院的人,可自進府得王妃照拂,她知恩圖報,在王妃出事後便一直在幫她。

  竟有這等刁婦!

  夏染聽著也生氣,“王爺便一點也不憐惜王妃?”

  雪姑姑苦笑,“王爺對王妃已是厭惡至極,別說憐惜了,他隻會傷口上再捅一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