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8章 重托
  三碗湯圓,一個一個跟白玉珠似的,看著就有食欲。夏染咬了一口,黑芝麻餡料流了出來,滿口又糯又甜。

  如此,溫玉還煮了甜湯,給夏染先盛了一碗。

  “是遇到什麽好事了嗎?”

  溫玉笑,“也是好事也是壞事。”

  “哦?”

  “不過還是看到希望了。”

  簌兒吃完就跑出去玩了,夏染幫著溫玉把碗筷收進廚房,見灶台邊上還放著一碗湯圓,上麵還有一雙筷子。

  “這是?”

  “他愛吃湯圓,我包的。”溫玉柔聲道。

  夏染默了默,問:“總聽你提到,他是誰啊?”

  “石阡。”

  夏染張了張嘴,果然是石阡啊!

  回到西屋,溫玉跟夏染講起了她和石阡的往事。

  原當初,她和離後歸家,不久父母先後病故。她生下簌兒後,身體一直不好,母女倆艱難度日。在簌兒兩歲的時候,她大病一場,家裏米糧都沒了。

  看著餓得哭都沒有力氣的簌兒,她崩潰了,萬念俱灰之下抱著女兒來到了城外的河邊。那時是冬日,河水很涼,她抱著孩子跳了下去。

  本來一切就這樣了,可石阡路過看到了她們母女,並跳下河把她們救了上來。

  “他是一名工匠,還挺有名氣的,受工部雇傭來粟州建造行宮。他救了我們母女二人,給我們看病買糧,幫我們渡過了難關。後來,他買下了隔壁的院子,也一直照顧我們。”

  “他開朗愛笑,對誰都很和氣,對我和簌兒更是好。那時候他回來的晚,因怕我擔心,回來時總是敲這邊院門三下,然後才回去休息。他有空的時候,便帶著簌兒去街上玩,買很多小玩意,還哄著我一起玩。”

  “我們說好,等入冬放工了,便擺幾桌酒席,把好友和街坊鄰居請來,便算是成親了。隻是沒有等到這一年的冬天,工地出了事故,他再也沒有回來。”

  “再也沒有回來?”

  “他及很多工匠都被埋在廢墟底下了,過去這麽久,爛了腐了,招了蚊蟲,卻不能入土。”溫玉痛道。

  夏染皺眉,“難道官府沒有把人挖出來?”

  溫玉搖頭,“一句挖不出來,便把家眷給打發了。”

  夏染歎了口氣,握住溫玉的手拍了拍,“畢竟是事故,誰都沒有料到,你也放下吧!”

  “不!不是事故!”溫玉激動道。

  “不是事故?”

  “出事前幾日,他跟我說過一句,說圖紙被人調換了,他正在向監造行宮的布政大人反應情況。當時他挺急的,還說若按著這圖紙建下去,必定出大事。”

  夏染心思轉了轉,太子來此許就是查這案子的!

  “溫玉,我不是跟你說過,我家那口子如今是官府的人,不如你把你知道的都跟他說了,他一定能幫你。”

  “不,誰都幫不了我!”

  “溫玉!”

  “夏姑娘,我求你一件事。”

  夏染默了一下,點頭道:“你說。”

  “我現在還不能說,但到時候你會知道,求你幫幫我。”

  “這件事跟你去殤闕閣有關?”

  “是。”

  夏染點頭,“好,我知道了。”

  從溫玉那兒出來,太子沒有在家,一直等到晚上他也沒有回來。想著今晚估計又去殤闕閣了,這廝為了查案也不容易,明明很惡心那種地方。

  入夜,夏染正要睡,院門突然敲響。

  心中突然有預感一般,夏染披著衣服起身,來到院子裏,正見小廝打開了門,而簌兒站在外麵。

  “姐姐!”

  夏染忙上前,把小女娃拉到裏麵,“簌兒,有事嗎?”

  “姐姐,娘說等天黑了,要我把這封信給你。”

  夏染接過那封信打開,上麵寫道:命在危矣,速來殤闕閣後門,我把圖紙交托給你。

  “簌兒,你今晚在這院睡吧,姐姐要出去一趟。”

  夏染交代好院裏的下人,讓他們照顧好簌兒,便急匆匆出去了。來到殤闕閣後門,聽得三更聲響,子時已經過了。

  這一等就是一個多時辰,正在她猶豫著要不要先回家的時候,後門突然打開。兩個護院出來,見到她二話不說便拉了進去。

  “你們做什麽?唔……”

  夏染被堵住了嘴,沒有去前樓,而是去了後院。後院東牆有一暗門,進了暗門有一條長長的甬道,夜色幽暗,前麵仿佛是吞人的黑洞一般。

  夏染雖怕,倒也不太慌,畢竟危難之時,她還有逃脫的手段。

  甬道盡頭又有一暗門,出了門便是一個院子。這院子極為隱蔽,若不仔細找,決計發現不了。院中掛著暗紅的燈籠,照著整座院子如血坑一般。

  “啊!”一聲淒厲的慘叫。

  夏染心顫了一下,接著她被帶進了屋。與前樓那些房間的布置差不多,特製的床還有十八般刑具,隻是這房間更大。

  一女子被吊在床架子上,隻著一件輕紗衣,而紗衣已經被抽爛,身上一道道血痕。床前站著一男人,手中那鞭子,而鞭子上布滿倒刺,鐵刺粘著血肉。

  “唔唔!”

  太子,可是你?

  男人微微側頭,那張俊美冷豔的臉,雖隻一個側臉,她便認了出來。

  “唔唔!”這是怎麽回事,你怎麽在這裏?

  “帶她過去!”

  沈澤川把鞭子往旁邊一扔,而後坐到椅子上,身子一歪,一副自得悠閑的樣子。夏染唔唔了好幾聲,他卻連給正眼都沒有給她。

  夏染同樣被吊到了床架子上,與那女子緊挨著。

  剛才屋裏光線差,這一靠近才發現,這女人不正是溫玉。

  “唔唔!”她急得喊了一聲。

  溫玉轉頭看到她,似是早猜到了一般,麵上竟露出譏諷的笑來。

  “四爺……果然夠狠……”

  夏染瞪大眼睛,所以他們倆早就認識?

  “夏姑娘,對不起。”

  為什麽說對不起?

  “圖紙藏在哪兒,我隻與你說。”

  為什麽隻與她說,眼下這種情況,這不明明把她拖下渾水。隻是不論她怎麽搖頭,那溫玉還是湊過來在她耳邊說了一句話。

  “唔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