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我乃神醫的弟子
  阮青青看過去,果然看到角樓對著他們這一麵的露台上有一穿著白衣的人,距離有些遠,她看不清麵容。

  隻是他坐在欄杆上,看著十分危險。

  “六哥哥!”翊兒已經跑上了台階。

  阮青青隻得急忙追上去,這角樓有三層,那六公子就在第三層上。等追上去,阮青青先一把拉住了翊兒,而後才朝那露台走去。

  朝西邊的門是開著的,阮青青能看到六公子的背影。

  “六哥哥!”翊兒喊了一聲。

  六公子鈍鈍回頭,看到她二人,臉上露出一種茫然之色,緩了緩才清醒,“別過來!”

  阮青青見六公子做出了要跳下去的姿態,急忙拉著翊兒停了下來。借著月色,她看到六公子臉色黑而浮於白,口唇紫紺,眉頭緊鎖,似乎在承受著巨大的痛苦。

  他的心髒病複發了!

  大概是太痛苦又或者太絕望,所以想輕生。

  阮青青深呼一口氣,勸別人冷靜,自己要先冷靜下來,“外麵的風景很美嗎?”

  她問了,等了許久,就在她以為等不到回答的時候,六公子說了一個字:美。

  “我們能過去和你一同欣賞這月色嗎?”

  “別……別過來……”

  六公子一下子像是呼吸不上來,重重的喘了好幾下,才勉強好一些。

  “嗬……從我這裏……呼呼……你們隻能看到……這天道是不公的……”六公子一邊說一邊笑,淚也掉了下來。

  阮青青左右看了看,這角樓在南邊也有門。她拉著翊兒,推開了南邊的門出去了。露台是相通的,她朝六公子慢慢靠近。

  “很高對不對?”

  阮青青忙停下,往下望了一眼,“高,摔下去必定會死。”

  “那太好了。”

  “全身骨折,跟一堆肉泥似的。”阮青青說著先打了個冷顫,“據說收屍的都撿不起來,隻能用鏟子裝袋子裏。”

  當然,她是嚇唬他的,從這裏摔下去,死是會死,但屍體是完整的。

  “既然死了,又何必在乎這些。”

  “喲,既是要死,又何必特意打扮一遭,還穿上了華麗的衣服。”

  六公子不說話了,隻看著遠處,也不知在看什麽。

  阮青青想了想,道:“從我這裏看到的風景也很美,星漢燦爛下是萬家燈火,天道從來沒有公與不公,不過是人在無能之時才會問的,這一方天地,照亮了你,也照亮了我,沒有什麽不同。”

  “你自是能說出這番……呼呼……這番話……”

  “我?”阮青青撫著肚子,“我就在刀刃之下,你不知?”

  六公子愣了一下,隨即苦笑,“我太痛苦了……”

  “哎,我這人一般喜歡低調,不太想暴露自己的身份。其實吧,我是神醫的弟子,得他老人家真傳,有活死人,肉白骨的本事。”阮青青道。

  六公子試探性的問,“神醫虛無峰?”

  “哦……哦,是啊。”阮青青硬著頭皮點頭,估計是這個時代的神醫了,暫且借他名頭一用吧!

  “您真是虛無峰的弟子?”六公子大吃一驚。

  阮青青點頭,“你與我說說你的症狀吧。”

  六公子屬於是先天性心髒病,但又分很多情況,他說了自己一些症狀,阮青青隻能大略判斷是主動脈瓣狹窄。

  這種心髒病,尤其已經發展到他呼吸困難這一步了,藥物治療是無法治愈的。而且對藥物的禁忌也很多,阮青青一時還真不敢大意的用藥。

  斟酌半晌,阮青青去空間藥房拿了硝酸甘油和地高辛。匆忙間,她先拿了三日的藥,隻有藥片,沒有外包裝。

  “我實話與說你,這丹藥可緩解你的痛苦,但並不能治愈你的心疾,但沒關係,我不行還有我師父呢,隻是……”

  “神醫行蹤不定,侯府已找他多年。”六公子失望道。

  “你們找不到不代表我找不到,他可是我師父。”

  說著阮青青上前,這次六公子沒有防備她。把藥放到六公子手心裏,幫他合上手。

  “小娘這人吧,一向靠得住,放心!”

  說完,她不再勸六公子,而是拉著翊兒往下走。

  命是他自己的,這次救下了,可能還有下次,還是要他自己能想通。

  “娘,六哥哥……”翊兒紅著眼睛看著阮青青,“你可以救救六哥哥嗎?”

  阮青青低頭親了親翊兒的額頭,“當然,娘可是天神下凡。”

  “哇!”翊兒滿臉崇拜。

  阮青青正得意,突然聽得啪的一聲,當下差點沒軟地上。急忙衝下樓梯,卻見是一隻靴子。

  仰頭,六公子已經從欄杆上下來了,正扒頭往下看,雖看不清麵容,但她想應該是尷尬的表情。

  當晚,阮青青躺下後,去了藥房,發現原有的十五分積分,現下還有十分。六公子的病,如果能夠手術治療是有可能治愈的。

  她默念了幾遍手術台,又念叨了幾遍手術刀,空間什麽都沒出現。

  得,也就一藥房。

  接下來幾日,天一直都陰沉著,北風呼呼的吹。其間,六公子來過一趟,麵上難掩驚奇之色,想來她給的藥,確實減輕了他的痛苦。

  阮青青又給他拿了半個月的,本來想豪氣的給他一個月,結果發現自己積分不足。

  “至於診費什麽的,小娘給你打個折吧,十兩銀子!”

  吃了她的積分,不能不給診費吧!

  六公子離開後不久,幻香閣的丫鬟送來了十兩銀子。

  阮青青捧著這錠銀子,突然想到,她是可以憑自己的醫術來掙錢的。隻是治病開藥,又要積分,必須從宣靖王那兒揩油。

  這日臨近晌午,終於天開雲散,風也停了。

  阮青青帶著聽月出門透氣,走到園子時,突然晃到了一個人。阮青青急忙過去,果然是宣靖王,他正站在廊子上。

  他來做什麽?

  鑒於二人有幾分交情,阮青青正要過去問候,卻見一抹倩影從背角處露了出來。

  蕭落雪!

  他二人躲在那裏,做什麽不言而喻。

  阮青青背身往另一邊走,非禮勿視非禮勿聽,有人就想當傻子,關她什麽事。沿後院的內湖走,因走得急,不想差點撞上一人。

  “喲,這不是小娘子。”

  阮青青抬頭,見對麵站著一婦人,穿著嫣紅的襦襖,淺藍的花裙,挺胸扭腰,雙手叉著,一副盛氣的樣子。

  這婦人年紀怎麽也有三十多了,臉上皺紋很明顯,不過風韻猶存,尚有幾分美豔。

  “柳姨娘。”阮青青淡淡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