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臉皮真厚
  沈澤川慢慢睜開眼,見阮青青趴在他身上,竟是哭得十分悲痛。長歎一口氣,他沒有想死,隻是喝多了,愁緒滿腸,出來吹吹冷風罷了。

  隻是難得有人還在乎他的生死!

  “一個大男人,碰到這麽一點事,居然尋死,我瞧不起你!”

  沈澤川動了動,想推開阮青青,結果被她用拳頭哐哐打了幾下。

  “沈澤川!你等著!先別過奈何橋,等我……”老娘怎麽也是一個死,便是死了也要抽你一頓,你這個禍害!

  嗬,死了都不肯放過本王!

  “閉嘴,真吵。”

  “你還嫌我吵?你……”阮青青一愣,“你你……你沒死!”

  “哼!晦氣!”

  阮青青坐直身子,慌忙擦擦淚,幹笑了兩聲,她剛才明明探不到氣息了。現在想想,也許是剛才心太慌,而且手也冷,所以沒有探到。

  驚魂未定,阮青青看著沈澤川,軟軟的帶著一絲央求,道:“王爺,別死。”

  她想好好活著!

  這世間多美好,她困在四方天地裏,都沒機會去領略一番呢!

  沈澤川心像是被錘了一下,很軟的一拳,卻讓他深受觸動。

  “扶本王起來。”

  “你自己起不來。”

  “你以為呢?”

  大冷天,躺在雪地裏,他心情很好嗎?

  阮青青想著他大概是身體太冰冷了,於是伸手拉了他,兩手碰到的時候,腦中叮一聲,又一分!阮青青心頭一喜,又想著這積分太重要了,好不容易有這個機會,她應該多掙幾分才是。

  這樣想著,她故意裝成吃力的樣子,手下一鬆,在宣靖王倒回去時,她也栽到了他懷裏。

  叮叮叮三聲,哈哈!

  被喜悅衝昏了頭腦,阮青青抬頭,看到那緊抿著,染著冷色的唇,激動的就要貼上去。

  “阮青青!”

  阮青青機靈了一下,再看宣靖王,怒氣滿麵。

  好在蕭祈盛來了,和阮青青一起扶著宣靖王回了蓬萊樓,未上樓之來到帳台前。

  “結賬吧!”蕭祈盛衝掌櫃的道。

  掌櫃的撥弄了幾下算盤,道:“一百零一兩,抹了零頭,一百兩。”

  “一百兩?”阮青青瞪眼睛,“你們這兒通貨膨脹很厲害啊,不就住了一晚,居然要一百兩。”

  掌櫃的隻是笑笑,沒有說什麽。

  “小娘,拿銀子。”蕭祈盛挑了下巴一下。

  阮青青捂緊荷包,對於全身上下隻有三百兩銀子的人來說,這是跟她討命呢!

  “你們兩個大男人,好意思讓我一個小姑娘買賬?”

  小姑娘?蕭祈盛替阮青青臉紅了。

  “掛賬上。”沈澤川不耐道。

  蕭祈盛怕那掌櫃看不清沈澤川的臉,“宣靖王殿下!”

  掌櫃一聽是宣靖王,忙點頭哈腰,道:“是是,不知殿下昨夜在樓裏,未能盡心伺候,實在該死。”

  “還能刷臉啊,那掌櫃的你可認清我了,往後來買點心,也掛宣靖王賬上。”阮青青忙道。

  這蓬萊樓的點心好吃,但太貴了,她吃不起啊!但她吃也是孩子吃,孩子爹出一份錢,太應該了!

  “這……”

  “你看宣靖王說什麽了嗎?”

  “沒。”

  “那就是同意了。”阮青青點頭道。

  蕭祈盛想捂臉,臉皮太厚了。

  宣靖王難受的很,腦子嗡嗡的,一句話都不想說,軟趴趴的往外走。

  阮青青和蕭祈盛一起把宣靖王送回了王府,等宣靖王身上暖過來,阮青青才發覺,他是發燒了。

  凍了半宿,不生病才怪!

  舍不得用積分,阮青青開了個藥方子,讓秦深去抓藥。

  蕭祈盛見阮青青出去了,忙湊到宣靖王身邊,小聲問:“要不我回去問問落雪,或許有事耽擱了呢!”

  “不用。”宣靖王冷道。

  蕭祈盛想再安慰兩句,結果阮青青在外麵喊他。

  雪已經停了,阮青青披著紅色大氅站在院子當間,指著那梅花樹上獨開的那一朵。

  “三兒,幫我摘下來!”

  蕭祈盛看到那一朵,整棵紅梅樹,隻那一朵開了。他一個飛身,再落下,把一枝紅梅遞給阮青青。

  阮青青接住,看著那朵淩寒盛開的紅梅,紅的嬌豔,紅的熱烈,聞之還有冷香,讓人看之十分心喜。她拿到屋裏,給沈澤川看。

  “好看嗎?”

  沈澤川輕哼一聲,用幹啞的聲音道:“花固然好,隻是可惜了。”

  那滿滿的諷刺,阮青青不用問都知道他可惜什麽,不就是拈花之人長得醜麽!她卻不在意,從多寶架上挑了一個白玉一般的花瓶,把那一枝紅梅插進去,還挺配。

  嶺南的白玉瓷觀音瓶,聽說上萬件都不一定出一件毫無瑕疵的,這一尊萬兩金起價,往往還是有價無市的。

  “三兒,我們回吧!”她手中捧著白玉瓶道。

  蕭祈盛看著那白玉瓶,回頭衝宣靖王幹笑兩聲:“我小娘果然獨具慧眼。”

  沈澤川閉上眼睛,擺了擺手,一副不堪其擾的樣子。

  趁著清早,阮青青回了自己院裏。

  有冬至守門,果然是好用!

  外麵太冷了,阮青青縮在屋裏不肯再出門。

  這日阮青青和翊兒在暖塌上玩魯班球,聽蓉進來稟報,說是三夫人來了。

  阮青青皺了皺眉,心想自己和她又不熟,她來做什麽?

  但人已經道屋前了,阮青青隻得讓聽蓉把人請進來。

  “這屋裏還挺暖和,小娘子,近來可好?”

  三婦人見進了屋,先衝阮青青點了個頭。

  “三夫人,快請坐!”阮青青指著暖塌另一邊道。

  三夫人顏氏看到翊兒,笑意斂了斂,“翊兒也在啊。”

  “嬸娘好!”翊兒爬下暖塌,兩手拱到胸前,恭恭敬敬行了個禮。

  “好孩子。”

  阮青青拉著翊兒坐到自己身邊,把魯班球給他,讓他先一個人玩。

  “翊兒頑皮,小娘子還是小心些身子才是。”

  阮青青笑笑,“翊兒挺乖的,再說我一個人在屋裏悶得慌,他正好與我解悶。”

  “倒是我話多了。”

  “三夫人千萬別這麽說,您的心意,我是知道的。”

  顏氏拍了拍阮青青的手,見條案上放著兩本醫書,不免有些驚奇道:“小娘子也看醫書?”

  “是啊。”阮青青不欲多說。

  “康哥兒也愛鑽研這些,隻是身體不大好,我總攔著他,怕他累著了。”

  阮青青點頭,“六公子是心疾吧?”

  “正是。”

  “隻能仔細將養著才行。”

  “可不呢!”三夫人說著歎了口氣,“我身邊就他一個,寒姐兒又在老家,若他有個什麽,我可怎麽活!”

  說著,三夫人用帕子抹了抹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