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4章 佛舍利子(3)
  不料,身體剛到半空,溫明就發出短促的痛呼,隨即上升的力道耗盡,開始往下墜落。

   騰起的火焰將塔內照得恍若白晝,衛臨眯起眼,熊熊火焰中,布滿了交錯纏繞的絲陣,在火焰的灼燒下,細細絲線褪去原本的灰白色,變得紅彤彤。

   他心髒一縮,是花背八眼蛛蛛絲!

   這種蛛絲細而堅硬,當初他們入殘夜閣的試煉,就差點被三階花背八眼蛛的蛛絲捆成血豆腐,隨著花背八眼蛛修為的提高,吐出的蛛絲也會越來越細、越來越堅硬。

   觀塔中的蛛絲細度,至少也是七八階花背八眼蛛的蛛絲。

   衛臨當機立斷,提起月一丟到門縫邊:“你去外麵守著,不能讓遠安寺的僧人過來!”

   頓了頓,又囑咐一句:“不到危急關頭,盡量不要傷及凡人性命。”

   說完,他重重一踏塔壁,將莫離劍從踏壁裏抽出來,同時借助這股力道暫時脫離重土術的控製,踩著塔壁急急上升,接住下落的溫明後,莫離劍再次插入塔壁。

   從蛛絲陣中跌落的溫明,身體幾乎被分了屍,隻因蛛絲極其纖細,造成的傷口極其的小,傷處還保持著粘合,他身上的地階中品法衣又護住了關鍵部位,給他留了一口氣。

   衛臨站在莫離劍上,給他服下回春丹、又封住了他的主要經脈止血。

   溫明這個樣子,不能隨意搬動,別說繼續探塔拿佛舍利子了,動作大一些都不行。

   衛臨果斷帶他出了塔,放在地上,叮囑月一保護好他,自己則是折返塔中。

   雁鳴塔中間火光煌煌,亮如白晝,寺中巡夜的僧人很快就會發現,必須速戰速決!

   如法炮製脫離重土術後,他在塔壁上健步如飛,接近絲陣時,手中莫離劍揮出,叮叮叮,堅硬得能輕易切開修士骨肉的花背八眼蛛絲在莫離劍下應聲而斷。

   斬出能容自己通過的同道後,腳尖繼續在塔壁上輕點,快速穿過火層來到頂部隔板。

   手中長劍揮舞,刷刷幾劍下去,隔板被削出一個大洞,他輕輕一躍,從洞口跳上隔板。

   一柄長劍裹挾著道道劍氣向他的喉嚨處逼來,衛臨下意識施展出驚鴻步法,堪堪避開致命的劍氣,但是脖子處還是留下幾抹嫣紅。

   拉開距離後,他抬眸,前方一位白衣築基初期男修執劍而立,眉眼冷厲,他的劍上靈力縈繞,顯然是能夠使用靈力的。

   “哼!想不到又有人來送死!這麽多年來,你是——”

   顧不得驚訝,不等他把話說完,衛臨揮劍上前,莫離劍直直朝他劈過去。

   那人眼中閃過不屑,在這裏,隻有他能使用靈力,就是元嬰真君來了,在他麵前也是螻蟻,不堪一擊。

   長劍輕輕一橫,他根本不屑盡全力,僅憑劍上道道淩厲的劍氣就能逼得對方放棄。

   多年來,突破下方關卡來到這裏的人,雖然少,卻也不是沒有,佛舍利子這樣的聖物,對於那些金丹後期修士的誘惑更大,結嬰時的心魔考驗是金丹通往元嬰的一大障礙,多少金丹修士都折在這一部分。

   說起來,這些年還是第一次有築基期修士來到這裏的,不過也所謂了,他那麽多金丹真人、元嬰真君都殺過了,再多一個築基期又何足掛齒。

   思及此,他眼中的不屑更甚,動作也隨意,懶洋洋的猶如拍蚊子般,口中冷冷道:“哼,能與一眾金丹元嬰一樣,死在我的劍下,也算是你小子的榮耀了。”

   衛臨執劍穩穩向前,左手一枚木牌擋在自己心髒要害處。

   見他迎上來,男修有些微微的驚訝,“猖、狂......”

   莫離沒有絲毫停留地洞穿了他的心髒,對方劍上的道道劍氣也在衛臨身上肆虐切割,他仍舊不躲不避,手腕翻轉,趁對方未反應過來之際,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絞碎其心髒。

   男修嘴角留下一抹鮮紅的血,頭一歪,緩緩倒地,隨著主人的倒下,劍氣消失,長劍跌落在地。

   衛臨擦了擦嘴角的血跡,看向一旁的佛舍利子,黃澄澄的圓潤珠子,瑩潤清透,流光溢彩,內部一點金色更是光華流轉,他伸出手正要去取,頓了頓,彎腰在死去的男修身上翻出一塊陣牌。

   這便是能在禁靈陣內使用靈力的原因了,他滴入自己的血,認主後靈力果然恢複,靈力包裹著佛舍利子收入玉盒,飛速將男修身上的儲物袋扒下後,轉身躍下。

   有靈力在身,又有莫離在,下方的兩個陣法對他再無威脅。

   他忽而想起雲梨掛在嘴邊的一句話,炮灰死於話多,雖不知炮灰為何物,倒是意外地貼合這名駐守的修士。

   出了雁鳴塔,外邊已經燈火通明,一眾武僧逼得月一節節後退,他的眼中閃過狠厲,手指一招,指尖白霧蒙蒙,靈寵霧蜂嗡鳴著出現。

   這時,背後的門開了,衛臨撈起昏迷不醒的溫明,綠藤纏上月一的腰,將他拉到飛劍上,禦劍從眾僧頭頂掠過。

   “不好!佛舍利!他拿走了佛舍利子!”

   看見禦劍而出的他,一位頭戴禪冠,白眉白長須的老和尚神色惶急,大叫道。

   身為寺中方丈,他清楚地知道雁鳴塔中有一位修士駐守,也知道那位修士能夠使用靈力是因為陣牌的緣故,現在有人禦劍而出,結果不言而喻。

   然而,麵對恢複了靈力的修士,再高的武藝也無用,隻能眼睜睜看著他們飛走。

   出了遠安寺範圍,衛臨在一座高峰之上停下,溫明的傷需要療養一段時間,否則,就是僥幸不死,也會影響後麵的根基。

   另外,先前大門上的毒,以及後麵駐守男修的劍氣,他也撐不住了,月一這個怕死的就更不用說,一出遠安寺範圍,恢複了靈力,立刻在他的飛劍上運功逼毒,讓人忍不住想把他踹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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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光微明,東方泛起魚肚白。

   小木峰上,清幽的小院一片安靜,兩間並排的竹屋旁,多了一間與院子格格不入的小木屋。

   輕輕的開門聲打破了寧靜,隨著屋門的打開,從中走出一位迷迷瞪瞪的青衣少女,隻見她歪著頭,閉著眼搖搖晃晃推開左邊的竹屋。

   她晃了晃腦袋,稍微清醒一些後,從儲物袋中掏出隻碗,右手對著盛放靈米的籮筐一招手,顆顆晶瑩剔透的靈米飛入她的碗中。

   過了一會兒,雲梨徹底清醒過來,覺得手中的重量不對勁兒,她低頭一瞅,隻碗底鋪著層淺淺的米,再瞅瞅旁邊的靈果靈蔬,空空的筐底唯餘幾片菜葉子和三兩果蒂。

   她低頭看向碗底的靈米,這麽點肯定是不夠,無奈,她隻得拿出自己的中品靈米湊合湊合。

   晌午時分,雲梨停止練習幻化樹葉,得去執事堂領糧食了。

   瞅了瞅腳邊將脖子藏在翅膀裏睡得正香的小黑雞,嗯,得把它也帶去。

   “小黑,起床啦,要出門了。”

   小黑雞迷迷糊糊睜開眼,仰頭茫然看著她,雲梨無語,吃了睡,睡了吃,難怪短短一月就肥了一圈。

   她起身往山下走,小黑雞一搖一晃地跟在她身後,雲梨睨了它一眼,這幅沒精打采的樣子,不行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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