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b戰
  “你看起來很緊張。”

   一座看上去閑置了許久的工廠之前,江夜調整了下身後太阿的位置,對身旁的木子一笑道。

   “呼~呼~”木子一輕輕呼吸盡量使自己的呼吸變得平穩。

   她似是無奈的看了眼身旁的江夜,“那可是四張狂,如果這次的對手真是雷煙炮高寧,吾緊張也是理所當然的吧,據傳言那高寧在四張狂中實力應當是最強的。與這般層次的對手交手,吾之前從未想過。”

   “怎麽?怕了?”

   “唔!~!”木子一的臉頰突然憋得通紅,一根手指指著江夜,似是惱羞成怒道:“雖然吾很敬重汝這般的劍者,但若是汝說這樣的話,那吾也是會生氣的!汝這是在懷疑吾的修劍之心!”

   “嗬嗬,好好。”木子一惱羞成怒的模樣令江夜一陣大樂,“算我說錯話了,抱歉了。”

   見江夜如此光棍的賠禮道歉,木子一的臉色瞬間好看了不少,仿佛是為了遮掩剛才的失態,她輕咳一聲,道:“言歸正傳,劍君汝為何看起來如此淡然,完全不像是大敵當前的模樣。莫不是看不上那四張狂?”

   江夜啞然,旋即哈哈大笑起來。

   “你這話可就太過了,這四張狂即便放眼天下也是有數的高手,與他們為敵說是不緊張那是不可能的。”

   所謂,“酒是穿腸毒藥,色是刮骨鋼刀,財是惹禍根苗,氣是雷煙火炮。這酒色財氣是人的本能,而這四張狂卻能將其無限放大誘人沉淪墮落,這份能力何其可怖,便是我麵對他們也有對未知的恐懼。”

   “可,那又如何?”江夜說著昂首輕笑道:“未知雖然可怕,但也正因為未知那才有趣。人活一世本就是修行,若是能破的了這代表人性的酒色財氣,那不是說明你戰勝了自己,從此修行路上又進了一大步不是?”

   “咯咯,劍君這是將四張狂也當成了自己修行之路上的磨刀石了不成。”木子一輕笑出聲。

   “怎麽?不行?”江夜側過頭去,這還是他第一次見到這個中二大姐露出這麽自然地微笑。

   “自然不是。”木子一收了收笑意,頗為感慨道:“隻是,能將名震異人界的四張狂當做修行路上的踏腳石,這種話怕也隻有劍君你一個人能說的出來了。”

   “是嗎...”對方那炯炯有神的目光看得他有些臉色發燒,但他還是坦然道:“或許聽起來有點狂妄了,可我就是這樣想的。”

   “你看過修仙小說沒有?修行修行,何為修行?逆天而行!修真修真,何為修真?恪守本心。若是僅因為未知的強敵便束手束腳,那終究一生也難有成就。”

   “劍君言之有理,吾受教了。”似乎是被江夜的話點燃了中二之心,木子一臉上的緊張與不安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同往常那般一般無二的鎮定與平靜。

   她朗聲道:“萬事驚變吾自巋然,強敵環伺吾當亮劍!一往無前,寧折不彎,才是吾等劍者風範!”

   “那是自然,如有必須要保護的人自當如此...可是嘛...”江夜拖長了語氣,忽而笑道:“但要是真的打不過,該跑還是得跑,畢竟小命才是根本嘛,隻要能活下來那才代表著有無限可能!”

   “啊?”

   木子一卻沒想到江夜居然會說出打不過就跑這種話來...

   “好了,不說了,你難道沒注意四周的氣氛很古怪嗎?”江夜收了收聲音,環視四周,臉上凝重之色一閃即逝。

   聞言,木子一也收斂起了輕鬆的表情,“是很奇怪,吾等沿路而來為何一個人都沒有見到。”說著,她的手已經下意識落在了身後唐刀的劍柄上。

   “劍君小心!!”

   忽然,她若有所查,猛然上前回身,唐刀鋒芒方露卻沒來得及拔出刀身,蓋因為她身旁的江夜比她更快一步,就在他出聲的一瞬間,便看到對方一個轉身就向那襲擊者迎了上去。

   定睛細看,身後偷襲的人一身公司當中特有的褐黃色快遞製服,想來應當是公司人沒錯,可此刻對方不知為何印堂烏黑,雙眼赤紅,發狂般向江夜撲來!

   對方那副癲狂的模樣令江夜心底一驚,但他手上卻絲毫不慢,伸手一探便將對方的手腕鉗製在了右掌之內,胳膊猛然用力一拉,同時左手反掌一拍正中對方肋骨之上!

   “呼~喝!”

   隻聽對方喉嚨中傳出一陣聽上去極為痛苦的嘶吼整個人便倒飛出去,江夜腳下一踩,未等對方落地便撲身而上,左臂自對方背後一攬撐住了對方的身體,右手食中二指並攏在對方身前接連點過封住了對方身前大穴。

   被江夜封住穴道阻止了體內炁的流轉之後,這人眼底方才恢複了幾絲清明。

   “呃...啊...”

   這人張了張嘴,好像要說什麽的樣子。

   “兄弟慢慢說,不用再著急,我叫江夜,三哥派我來的。”

   江夜捏著對方的手腕,一道精純的內力緩緩渡入了對方的身體。

   隨著這股外來的內力在體內流轉,那人的臉色才好看了不少,他費力的看著江夜,伸手指著工廠深處,“...四...張...狂...還有...工...工人...”

   對方的語氣斷斷續續,江夜隻能聽明白個大概,“你的意思是除了公司的人,其他工人也著了四張狂的道了是嗎?”

   這次,那人點了點頭。

   “兄弟你在這裏休息吧,下麵的事兒交給我們了。”

   江夜把這人靠著集裝箱扶好,他轉身看向木子一道:“木姑娘,勞煩你照看他一下,我得往前麵去看看了。”

   “好,但劍君請且小心,待我安置好傷員便立刻跟上。”

   “現在敵情不明,你等會兒跟上來的時候注意四周,小心行事。”

   江夜囑咐了一句,身形一縱,幾個閃身便消失在了木子一的視野當中。

   ......

   工廠之內雜草叢生,大部分機械鐵具上都掛滿了一層厚厚的褐紅色鐵鏽,明顯是已經荒置相當一段時間了。

   此刻月頭升起,以黑夜為背景的帷幕上點綴著三三兩兩的星辰。

   江夜拿起腰間的酒壺灌了一口,就著月光看向一旁那個被自己剛剛打暈的工人,按時間來推算,這人應該也要清醒了。

   “噗,咳咳...”

   在他的注視下,這人劇烈的咳嗽了幾聲,眉頭緊皺好似隨時都能醒來。

   “我這是...在哪裏...”

   “老伯,能回答我幾個問題嗎?”

   正當對方迷茫的打量四周的時候,江夜便走了過來。

   “...你...你是?”

   “公司的人。”

   “公司?是...你跟那個叫徐四的混球是一夥兒的嗎?”

   江夜嘴角一抽,這都昏迷了一次的人了醒過來還能記得徐四那貨,對方到底之前幹什麽壞事了。

   但他也沒在這個話題上追問,直言道:“沒錯,老伯你現在能告訴我這裏究竟出什麽事了嗎?”

   “什麽老伯...我還沒那麽老...不過你比那個叫徐四的混球有禮貌多了...”大概是剛剛清醒的緣故,這中年人先是自己嘀咕了一陣,等聽到江夜的問題之後,渾濁的雙眼中猛然爆發出一陣精光,他急忙抓住江夜的衣袖,道:“小兄弟,你也是異人吧!你要是公司的人的話,請你快去救救趙泉那孩子!”

   “趙泉?那是誰?”江夜輕輕拍了拍對方的手背,安慰道:“大叔你慢慢說,這一路上的工人怎麽都跟你一樣發狂了?”

   “這件事...說來可就複雜了。”

   中年人聞言一臉黯然的向江夜這個廢棄工廠中近段日子裏來發生的一係列事情。

   原來這家工廠原本也是津門有名的一家製造工廠,可是自從上一輩廠長意外去世之後,隨著其他各家工廠建立,這家廠子一下子就衰敗了下來,而當時的廠長死後家裏隻留下一對兒母子...大概真應了“禍不單行”那句老話,就在去年趙泉他媽媽也就是上任廠長的妻子,被查出罹患重病,以對方的家庭條件根本支撐不了後續的醫療費用...但就在那個關頭,趙泉卻覺醒了異能...他可以將自身的炁融入機械之中並且加以改造且如臂揮使。借助這種能力,工廠之內的工人漸漸也恢複了工作,可他們不再打造普通的機器,而是向異人出售這種摻雜了炁的奇特道具。但即便有了收入來源,可趙泉依舊無法治療她媽媽的重症...於此同時,這家不起眼的小工廠也被各色異人給盯上了...最後出麵解決那些心懷不軌之輩的是一個女人,那個女人告訴趙泉,在天下會的小少爺手中有一把手術刀,是一柄極其厲害的醫療法器,隻要能得到那個東西,他媽媽的病就有的救了。

   聽到這裏,江夜微微了然...事情的來龍去脈原來是這樣的,可他奇怪的是,根據風星潼所言,那手術刀相當普通並不是什麽法器...為什麽那幕後之人要撒這麽大一個謊。

   這時,又聽對方繼續說道。

   自從得到那柄手術刀之後,趙泉就跟著了魔一樣,整日研究那把刀...時間過去幾天,期間除了對方那近乎廢寢忘食的研究手術刀之外一切也算風平浪靜...知道一個自稱公司的人,也就是徐四出現在這裏,雖然對方說是公司的人而且解釋了一番,但經曆過一係列變故的工廠工人包括這人在內都把對方當成謀求趙泉那能力的心機叵測之輩了...就在那之後的第二天,整個工廠裏都彌漫著一股淡紫色的“花粉”,自他們吸入那“花粉”之後,他們便隻感覺自己的精神仿佛一下子疲憊了許多,往日的亂七八糟的煩心事一股腦的湧上了心頭,自那之後他們就什麽都不記得了。

   “花粉...女人?削弱精神?”江夜看著前方昏暗夜幕喃喃自語道:“不會吧...一次來倆?”

   “大叔,你說的趙泉就在前麵嗎?”

   “是是。”對方連連點頭,對著江夜用近乎懇求的語氣道:“小兄弟求你幫幫他。”他隻記得自己吸入那“花粉”之後隻感覺自己的腦子被憤怒怨恨所籠罩,那種幾乎失去自己理智隻淪為一頭野獸般的痛苦他這輩子都不想回憶第二次,一想到他一向視為自己親侄子的趙泉也處在同樣的痛苦中,他就一陣陣的心疼。

   但他隻是個普通人,眼下唯一的希望就隻能放在這個突然出現同樣自稱公司人的少年了...

   “大叔,安心吧。”

   江夜安慰了對方一句,旋即起身向著前方的黑暗走去。

   那黑暗猶如一頭沉睡著,正靜待獵物上門的惡魔,等對方走近,無邊的黑暗不多時便吞噬了對方的身形。

   四周越發寂靜,江夜心頭緩緩平靜,但卻又隱隱不安。

   如果將這個廢棄工廠看成遊戲副本,那接下來可就是難度極高的BOSS戰了。

  書屋小說首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