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雪應道：“是，齊選女。您的這個上湯，光材料就有四十九種，真讓人好奇它最後的味道。”

   “難怪一進院子，就聞到誘人的香味兒。原來是用四十九種材料熬製的啊，不得了不得了。”良嬤嬤進了小廚房。

   “良嬤嬤過獎。”齊蓁向良嬤嬤行了半禮，“可是娘娘有什麽吩咐？”

   良嬤嬤笑嗬嗬的看著她，“皇後娘娘讓選女把肚包肉煮上，然後再隨奴婢到華清池，沐浴用湯，洗去身上的煙油濁氣。”

   華清池，皇後專用的浴殿。齊蓁在觭夢中沒少在那裏洗澡。後來成宣宗最寵愛的皇貴妃，討了聖意賞賜，到華清池沐浴了一次。

   從那以後，齊蓁就再也沒有去過。

   “多謝皇後娘娘厚愛。隻是臣女身份卑微，不敢越矩造次，臣女回靈秀宮沐浴也一樣。”

   良嬤嬤聞言詫異，華清池是後宮諸多妃嬪，都可望而不可即的。倒不是那裏的水有多與眾不同，而是它是皇後才能用的。皇後賜下華清池給齊蓁，其意毋庸贅述。

   也正因如此，齊蓁更不能用了。她還想著全身出宮，怎麽可能再往自己身上惹禍招愆。

   良嬤嬤見齊蓁態度堅決，也就沒有再勉強，派了宮女送她回靈秀宮沐浴更衣。

   靈秀宮，是太子妃選女們在宮裏臨時居住的地方。

   平時除了統一要學的宮規，還有根據各選女的資質不同，而學習不同的才藝。學滿一個月後，就是殿選，由太子親選。

   殿選完後，沒有被太子選中的選女，則會出宮返家。

   雖然沒有中選，但這些選女因曾在宮裏學規習藝，返家後等再選婆家，也很受歡迎，很容易就能嫁出去，而且往往是名門望族。

   齊蓁離開坤寧宮後，良嬤嬤就回去複命了。

   得知齊蓁拒絕了去華清池，皇後娘娘並不奇怪，甚至還對齊蓁更滿意了。

   “吾兒，可能要再多等一會兒了。”

   朱紫燁漫不經心道：“母後為何如此捉急，讓兒臣見到她？”

   “自然是讓你見見，什麽叫端莊賢淑的貴女。”

   言及此，皇後一直溫柔慈和的模樣，忽然變了，凝肅而鄭重其事，“還有，你該把後院裏那些烏七八糟的玩意兒清理了。”

   朱紫燁神情微凝，回道：“母後，兒臣說過，兒臣屋裏的事，自己做決定，母後和父皇都不用管。”

   皇後：“怎麽能不管。還沒娶正妃呢，後院兒都要塞不下了，趕緊都丟出去。外麵養的那些，也要打掃幹淨了。”

   “就為了那個齊選女？”朱紫燁的表情冷淡了不少。

   皇後稍稍吸了口氣，歎道：“當然不是。是為了你的太子妃。本宮雖然中意齊選女，不論怎麽看，橫挑豎瞧那孩子就是長在了母後的心坎裏，滿意的不得了，但若你實在不喜歡，母後也不可能給你找一個怨偶。”

   “母後此言當真？”朱紫燁本來還有些慵懶的倚著椅背，此刻坐直了些。

   皇後看著他的反應，若有所思，“吾兒，不喜歡齊選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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