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政著實有些犯難……要說太子殿下，平素是喜歡去朝臣的府上討酒吃的，特別是太子黨一派的大臣府上，那是經常溜達。但唯獨從沒去過齊府，就是定國公齊府也沒有去過，那齊大小姐怎麽見過太子？

   莫不是太子在某位大人的府上做客時，正好齊大小姐也在該府，所以少女慕艾，偷偷瞧過？這倒是極有可能。

   可是太子去的臣工府上可多了，怎麽查。

   唉！查這事，還不如讓他去查二皇子最近的動向呢，聽說二皇子又招募了好幾個江南仕子，經常談論時下政事。

   蘇政雙手背到腦後，抬頭看著天空，想著朱紫燁在從鳳輦裏出來時，那罕見的愉悅，眼神漸漸迷離……

   “看來這個齊家大小姐，真有可能變成鳳凰啊。”

   ……

   定國公府，書房。

   齊蓁看著齊善，一言不發。

   但是她就是不說，齊善也知道她的意思，甚至打心裏有些納罕，她竟然讓他感覺到壓力。

   怎麽可能，不過一個十七歲的小丫頭，一定是他錯覺了。

   “大伯知道這麽做，有點兒對不住你，可是皇後娘娘就是相中你了。就是安賢王的都樂郡主，都不在皇後娘娘的眼裏，你該感到驕傲。”

   “驕傲？”齊蓁朝大開著的窗走去，窗外正開著一片黃蕊白瓣的荼蘼花，唇邊漸漸浮出一抹譏嘲，背對著齊善道：“大伯，上位為什麽會看中齊氏，當真是因為侄女的什麽神鳳命嗎？”

   齊善擰眉，看著眼前那道纖細的背影，難道齊庸跟她說過什麽？

   齊蓁道：“上位看上的是，定國公府世襲罔替的開國功勳。”

   此言一出，齊善瞠目震驚，“你說什麽？！”

   “排行第六的太子殿下，其儲君之位並沒有那麽牢不可破。

   二皇子昱親王一直逗留京師，其黨羽不可小覷。

   四皇子瑞親王雖然已經就藩，但是京師內也有他的勢力，特別是他在藩地，更能天高皇帝遠的擴張。

   還有八皇子英親王，他比太子小兩歲，外祖家卻有內閣大學士和吏部尚書，勢力能和太子黨抗衡。

   十三皇子朱靖允，母妃是孝昭宗最寵愛的明妃，明妃娘家雖然一般，可朱靖允年齡小，才九歲，若是陛下不想那麽早讓位，年齡小反而占便宜。

   最後是重中之重的太子。雖有陛下為他培養的太子黨，小朝廷，但是……陛下難道真就願意分出帝權嗎？應該不會那麽願意吧，自古至今哪有不想集權一握的皇帝。

   但，陛下還是要給已經有了小朝廷的東宮，再加上一條臂膀，那就是定國公府。其深意，大伯就沒有想過？”

   隨著齊蓁的話，齊善的額頭上已經開始蹭蹭冒冷汗，老臉都變了色……

   齊蓁回過頭，看著齊善，繼續道：“大伯，侄女不想進宮，不否認有私心，不想被皇宮桎梏。另一個原因，也是為了定國公府，為了侍郎府。事無常師，權勢高高低低起起落落都很正常，也許定國公府現在大不如從前，但那是和從前比，現在整個大成王朝貪汙腐敗嚴重，和先帝治下的相比也是大不如前。如此大勢之下，定國公府明哲保身，方為上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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