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奔潰的二蛋
他所在的小區並沒有多大，前後一共就4,5棟樓，綠化麵積也很小，這也是此樓盤在最初就比其他地方便宜的一個原因。但對二蛋來說，便宜就是王道，他並沒有衡量過小區的環境。
小跑著在小區裏轉了好幾遍，每個角落都去了，平常老婆帶著孩子經常待的地方，幾趟下來連老婆的影子都沒看到。
他奔出小區門，沿著門外道路一直找下去，腦子裏回想老婆經常去的一些地方。
一個小時後，二蛋心裏越來越涼。附近的超市，公園，廣場等，他都挨個跑了一遍，這個時候很多地方都關門了，廣場和公園裏每個角落都沒有他想要找的人的身影。
........
“你別著急，慢慢說，怎麽了？”
附近派出所的值班民警30來歲，正安慰著一臉慘白前來報案的二蛋。
“我老婆孩子不見了，早上還在，晚上回來就不見了。”
二蛋聲音顫抖著，眼神裏透著著急和懇求。
警官眉頭皺了起來，看他確實一副魂不守舍的樣子，開口問道。
“你們夫妻吵架了嗎？她常去的地方你都找過了嗎，有沒有去朋友家裏呢？”
二蛋此時腦子早已空白，根本沒辦法靜下心來分析問題，警官的幾個發問基本沒聽見，隻是用求助的眼神看著他，嘴唇發顫道。
“幫我找找我老婆好嗎？”
警官苦笑一聲，語氣盡量柔和的安慰道。
“你先別著急，想想她經常去的地方，再想想她平時都跟什麽人要好，先問清楚。你這個沒到24小時，報案的話我們沒辦法受理。”
這次二蛋聽清楚了警官的話，將手機拿出來，撥通了鋼炮老婆的電話。
揚聲器那邊傳來女人彪悍的聲音。
、“幹啥？”
“宋燕去你那裏了嗎？”
二蛋老婆叫宋燕，性格靦腆，在朋友圈裏也不怎麽合群。最多跟鋼炮的老婆王華一起耍，但也不是天天膩在一起，更多的時候老婆自己帶著孩子不怎麽出門。所以二蛋第一時間並沒有想到打電話給王華，現在警官提起，他不由將所有希望寄予王華身上，希望聽到對方說句，你老婆孩子都在我這裏。
“誰是宋燕？”
二蛋一愣，脫口而出。、
“我老婆啊。”
“.........”
“想老婆想瘋了？前兩天才給你介紹一個，你自己裝清高不理人家，現在突然找你老婆，沒病吧你？”
王華，鋼炮都是二蛋的同學，他又是王華女兒的幹爹，平時關係本來就近，說話自然隨意得很。但此刻對方那調侃的語氣卻讓二蛋摸不著頭腦，以為她在跟自己開玩笑，不由急聲道。
“別鬧，我老婆跟孩子真的不見了，我這都跑派出所報案來了，她是不是帶著孩子在你那裏耍呢？”
電話那頭王華的聲音明顯不耐煩起來。
“你個二十五六的老光棍想什麽呢，真想要孩子趕緊找個女朋友啊，一兩年的事孩子就有了，好過你自己在那做夢。”
“不是，我，喂，喂.......”
嘟，嘟，嘟........
掛斷了。
二蛋隨手開的免提，兩人的對話旁邊的警官聽得一清二楚，再看二蛋的眼神明顯古怪起來。
“同誌，這裏是派出所，你知道報假警的後果吧。”
警官聲音開始變得冷厲。
二蛋有些魂不守舍，鋼炮老婆的態度和語氣不像是在逗他，聯想到家裏到處沒有了老婆孩子生活的痕跡，連手機裏的電話都消失了，二蛋心裏一股無助，難道自己一直在夢裏嗎？
警官本來還想教訓他兩句，看二蛋一副失魂落魄的樣子，站在那裏低聲呢喃著什麽。
這家夥是不是受過什麽刺激，腦子有問題了嗎？
警官這樣想著，語氣不由緩和了些。
“回去吧，有時間了去醫院看看心理醫生。”
..........
二蛋拖著沉重的步伐回到家裏，他再次將所有房間的燈全都打開。
客廳裏老大調皮的跑來跑去，好幾次都撞到茶幾上，自己心疼的將他抱起，用毛巾蘸著涼水給他冷敷腿上的淤青。
廚房裏老婆忙碌的身影，那裏就是她一個人的戰場，自己和孩子隻需要守在餐桌前等待她將飯菜端上桌。
原來臥室裏有張到自己腰高的嬰兒床，老二安靜的躺在裏麵，自己時不時去看一眼熟睡的小家夥。
沒有了，這一切都沒有了。
曾經的快樂，幸福，自己努力奮鬥的動力，頃刻間都沒有了。
偌大的家裏就剩自己孤零零一人，這真的不是夢嗎？
二蛋狠狠的掐著自己的大腿，淤青，疼痛，他似乎都感覺不到了。蹲在客廳的地板上，二蛋把頭深深的埋在兩腿間，不停用拳頭擊打著自己的頭。
這一夜注定是漫長的。
........
二蛋沒有去店裏，他神情恍惚來到鋼炮的冷飲配送部。
“怎麽了這是，一副要死不活的樣子。”
鋼炮赤裸著上身，正在一件一件卸著廠家剛送來的貨。
王華去送孩子了，配送部裏就鋼炮和兩個工人在忙碌著。
二蛋呆呆的看著忙碌的幾人，嘴巴張了張，卻什麽也沒說出來，最後默默的加入到卸貨的隊伍裏。他似乎急需要發泄，這種搬搬揀揀成了現在最好的方式。
鋼炮和兩個工人驚訝的看著他，平時這家夥來了即使再忙也跟大爺一樣往旁邊椅子裏一坐，抽著煙喝著茶。今天這是怎麽了，悶著頭一聲不吭開幹，比他們這幾個常幹這種活的人還下力。
一車的貨很快就卸完了，二蛋比兩個工人搬得還多，這時一屁股坐在地上，頭上的汗順著臉龐跟流水似的，他完全沒有擦幹的意向，任由汗水衝刷著自己。
鋼炮走了過來，遞給他一瓶水。二蛋接過來猛灌了幾口，剩餘的全都被他拿著從頭頂澆了下去。
“怎麽了這是，出什麽事了？”
鋼炮很少見到他這樣，不由皺著眉頭問道。
二蛋掃了鋼炮一眼，眼裏透著無盡的悲傷。
“我老婆孩子，突然間就那麽沒有了，消失了，整個家裏就我一個人了，我.......”
說著說著，二蛋聲音開始哽咽起來。
鋼炮伸出一隻手摸了摸他的額頭，又在自己額頭上試了試。
“昨天王華跟我說我還不信，你抽什麽風呢，自己什麽情況你不知道嗎？你哪來的老婆孩子，連婚都沒結的人，我們這圈裏也就隻有你了，還真想當王老五啊，你可沒鑲鑽啊。”
二蛋怔怔的望著他，腦子裏閃電般回想起昨晚王華電話裏所說。這兩口子語調一致，看鋼炮這憨傻的狀態，不可能和他老婆合起夥來戲耍自己。打個架可以，像這種逗人取樂的事，這家夥還沒這麽爐火純青。
沒結婚？難道真的自己就沒有老婆，更沒有孩子？
怎麽可能，畢業後很快就和老婆結婚，婚後很快就有了孩子，這麽些年那麽多零碎的日子，難道每一天都在做夢？二蛋死也不相信。
見他死死盯著自己，鋼炮心裏不由發怵。
“靠，你這是幾個意思啊？騾子老婆不是給你介紹了一個嗎，成不成你給句話啊。要我說，差不多就行了，別再挑了，能踏踏實實過日子不好嗎？”
鋼炮苦口婆心的勸道，他卻不知在二蛋心裏此刻跟他想的完全就是兩碼事。鋼炮操心二蛋的個人問題，二蛋卻為了老婆孩子的事幾盡崩潰。
“我有老婆，有孩子。”
近乎低吼的聲音出自二蛋口中，他的眼裏居然起了一層水霧。
鋼炮一愣，這家夥怎麽了？昨天不還好好的，怎麽突然之間變成這副熊樣，作為鐵磁自己沒少操心他的個人問題，他有沒有老婆自己能不知道嗎？這是想老婆想瘋了啊，還是受什麽刺激了？
還是等他清醒點再說吧，想到此，鋼炮搖搖頭，站起身招呼工人開始往外送貨，剩下二蛋一人呆呆坐在地上發愣。
一整天，二蛋都沒去開自己小店的門，他就這樣發著呆在鋼炮的配送部裏坐了一天。王華中午回來，見二蛋跟丟了魂一樣，特意做好飯端了來，結果他一口也沒吃。
鋼炮夫妻對視一眼，這是入魔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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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跑著在小區裏轉了好幾遍，每個角落都去了，平常老婆帶著孩子經常待的地方，幾趟下來連老婆的影子都沒看到。
他奔出小區門，沿著門外道路一直找下去，腦子裏回想老婆經常去的一些地方。
一個小時後，二蛋心裏越來越涼。附近的超市，公園，廣場等，他都挨個跑了一遍，這個時候很多地方都關門了，廣場和公園裏每個角落都沒有他想要找的人的身影。
........
“你別著急，慢慢說，怎麽了？”
附近派出所的值班民警30來歲，正安慰著一臉慘白前來報案的二蛋。
“我老婆孩子不見了，早上還在，晚上回來就不見了。”
二蛋聲音顫抖著，眼神裏透著著急和懇求。
警官眉頭皺了起來，看他確實一副魂不守舍的樣子，開口問道。
“你們夫妻吵架了嗎？她常去的地方你都找過了嗎，有沒有去朋友家裏呢？”
二蛋此時腦子早已空白，根本沒辦法靜下心來分析問題，警官的幾個發問基本沒聽見，隻是用求助的眼神看著他，嘴唇發顫道。
“幫我找找我老婆好嗎？”
警官苦笑一聲，語氣盡量柔和的安慰道。
“你先別著急，想想她經常去的地方，再想想她平時都跟什麽人要好，先問清楚。你這個沒到24小時，報案的話我們沒辦法受理。”
這次二蛋聽清楚了警官的話，將手機拿出來，撥通了鋼炮老婆的電話。
揚聲器那邊傳來女人彪悍的聲音。
、“幹啥？”
“宋燕去你那裏了嗎？”
二蛋老婆叫宋燕，性格靦腆，在朋友圈裏也不怎麽合群。最多跟鋼炮的老婆王華一起耍，但也不是天天膩在一起，更多的時候老婆自己帶著孩子不怎麽出門。所以二蛋第一時間並沒有想到打電話給王華，現在警官提起，他不由將所有希望寄予王華身上，希望聽到對方說句，你老婆孩子都在我這裏。
“誰是宋燕？”
二蛋一愣，脫口而出。、
“我老婆啊。”
“.........”
“想老婆想瘋了？前兩天才給你介紹一個，你自己裝清高不理人家，現在突然找你老婆，沒病吧你？”
王華，鋼炮都是二蛋的同學，他又是王華女兒的幹爹，平時關係本來就近，說話自然隨意得很。但此刻對方那調侃的語氣卻讓二蛋摸不著頭腦，以為她在跟自己開玩笑，不由急聲道。
“別鬧，我老婆跟孩子真的不見了，我這都跑派出所報案來了，她是不是帶著孩子在你那裏耍呢？”
電話那頭王華的聲音明顯不耐煩起來。
“你個二十五六的老光棍想什麽呢，真想要孩子趕緊找個女朋友啊，一兩年的事孩子就有了，好過你自己在那做夢。”
“不是，我，喂，喂.......”
嘟，嘟，嘟........
掛斷了。
二蛋隨手開的免提，兩人的對話旁邊的警官聽得一清二楚，再看二蛋的眼神明顯古怪起來。
“同誌，這裏是派出所，你知道報假警的後果吧。”
警官聲音開始變得冷厲。
二蛋有些魂不守舍，鋼炮老婆的態度和語氣不像是在逗他，聯想到家裏到處沒有了老婆孩子生活的痕跡，連手機裏的電話都消失了，二蛋心裏一股無助，難道自己一直在夢裏嗎？
警官本來還想教訓他兩句，看二蛋一副失魂落魄的樣子，站在那裏低聲呢喃著什麽。
這家夥是不是受過什麽刺激，腦子有問題了嗎？
警官這樣想著，語氣不由緩和了些。
“回去吧，有時間了去醫院看看心理醫生。”
..........
二蛋拖著沉重的步伐回到家裏，他再次將所有房間的燈全都打開。
客廳裏老大調皮的跑來跑去，好幾次都撞到茶幾上，自己心疼的將他抱起，用毛巾蘸著涼水給他冷敷腿上的淤青。
廚房裏老婆忙碌的身影，那裏就是她一個人的戰場，自己和孩子隻需要守在餐桌前等待她將飯菜端上桌。
原來臥室裏有張到自己腰高的嬰兒床，老二安靜的躺在裏麵，自己時不時去看一眼熟睡的小家夥。
沒有了，這一切都沒有了。
曾經的快樂，幸福，自己努力奮鬥的動力，頃刻間都沒有了。
偌大的家裏就剩自己孤零零一人，這真的不是夢嗎？
二蛋狠狠的掐著自己的大腿，淤青，疼痛，他似乎都感覺不到了。蹲在客廳的地板上，二蛋把頭深深的埋在兩腿間，不停用拳頭擊打著自己的頭。
這一夜注定是漫長的。
........
二蛋沒有去店裏，他神情恍惚來到鋼炮的冷飲配送部。
“怎麽了這是，一副要死不活的樣子。”
鋼炮赤裸著上身，正在一件一件卸著廠家剛送來的貨。
王華去送孩子了，配送部裏就鋼炮和兩個工人在忙碌著。
二蛋呆呆的看著忙碌的幾人，嘴巴張了張，卻什麽也沒說出來，最後默默的加入到卸貨的隊伍裏。他似乎急需要發泄，這種搬搬揀揀成了現在最好的方式。
鋼炮和兩個工人驚訝的看著他，平時這家夥來了即使再忙也跟大爺一樣往旁邊椅子裏一坐，抽著煙喝著茶。今天這是怎麽了，悶著頭一聲不吭開幹，比他們這幾個常幹這種活的人還下力。
一車的貨很快就卸完了，二蛋比兩個工人搬得還多，這時一屁股坐在地上，頭上的汗順著臉龐跟流水似的，他完全沒有擦幹的意向，任由汗水衝刷著自己。
鋼炮走了過來，遞給他一瓶水。二蛋接過來猛灌了幾口，剩餘的全都被他拿著從頭頂澆了下去。
“怎麽了這是，出什麽事了？”
鋼炮很少見到他這樣，不由皺著眉頭問道。
二蛋掃了鋼炮一眼，眼裏透著無盡的悲傷。
“我老婆孩子，突然間就那麽沒有了，消失了，整個家裏就我一個人了，我.......”
說著說著，二蛋聲音開始哽咽起來。
鋼炮伸出一隻手摸了摸他的額頭，又在自己額頭上試了試。
“昨天王華跟我說我還不信，你抽什麽風呢，自己什麽情況你不知道嗎？你哪來的老婆孩子，連婚都沒結的人，我們這圈裏也就隻有你了，還真想當王老五啊，你可沒鑲鑽啊。”
二蛋怔怔的望著他，腦子裏閃電般回想起昨晚王華電話裏所說。這兩口子語調一致，看鋼炮這憨傻的狀態，不可能和他老婆合起夥來戲耍自己。打個架可以，像這種逗人取樂的事，這家夥還沒這麽爐火純青。
沒結婚？難道真的自己就沒有老婆，更沒有孩子？
怎麽可能，畢業後很快就和老婆結婚，婚後很快就有了孩子，這麽些年那麽多零碎的日子，難道每一天都在做夢？二蛋死也不相信。
見他死死盯著自己，鋼炮心裏不由發怵。
“靠，你這是幾個意思啊？騾子老婆不是給你介紹了一個嗎，成不成你給句話啊。要我說，差不多就行了，別再挑了，能踏踏實實過日子不好嗎？”
鋼炮苦口婆心的勸道，他卻不知在二蛋心裏此刻跟他想的完全就是兩碼事。鋼炮操心二蛋的個人問題，二蛋卻為了老婆孩子的事幾盡崩潰。
“我有老婆，有孩子。”
近乎低吼的聲音出自二蛋口中，他的眼裏居然起了一層水霧。
鋼炮一愣，這家夥怎麽了？昨天不還好好的，怎麽突然之間變成這副熊樣，作為鐵磁自己沒少操心他的個人問題，他有沒有老婆自己能不知道嗎？這是想老婆想瘋了啊，還是受什麽刺激了？
還是等他清醒點再說吧，想到此，鋼炮搖搖頭，站起身招呼工人開始往外送貨，剩下二蛋一人呆呆坐在地上發愣。
一整天，二蛋都沒去開自己小店的門，他就這樣發著呆在鋼炮的配送部裏坐了一天。王華中午回來，見二蛋跟丟了魂一樣，特意做好飯端了來，結果他一口也沒吃。
鋼炮夫妻對視一眼，這是入魔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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