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府的路上，葉紫蘇同墨雲寒同乘一輛馬車。

  “阿蠻？”墨雲寒突然出聲。

  “……”葉紫蘇無辜的眨眨眼，她就知道，方清輝的這個稱呼肯定會引起墨雲寒的懷疑。

  思量了一下，葉紫蘇嚐試解釋道：“我初遇他時少不更事，惹過不少禍事。”

  葉紫蘇隻說了一半，剩下的一半她沒說。

  當年她初入江湖，確實少不更事，但因為她行事太野，不按規矩出牌，除了驚才絕豔的名頭之外，還有一個‘野九’的外號。

  認識方清輝以後，他覺得野九這個稱呼不好聽，直接改了口，關係更親近時便稱她阿蠻。意思相近，也更親昵可愛。

  “他們對你的稱呼倒是各不相同。”墨雲寒不知是出於什麽心態，竟是說了這麽一句。

  葉紫蘇自認心虛。

  他們確實對她的稱呼都不一樣。

  過去有叫她九幽的，有叫九姑娘的，有叫阿九的，還有方清輝這種叫她阿蠻的，更有竹淵那種另外給她取別稱的，其餘剩下的像朝廷裏的人叫她小妖女，霧隱島上的人稱她小主人，天機樓裏的人叫她幽兒，還有師父叫她小幺。

  簡直數不勝數。

  這還隻是她被叫做墨九幽的時候，再加上如今的名字，稱呼便更多了起來。

  “那要不然，王爺也想一個稱呼？”這提議也不過是隨口一說。

  葉紫蘇隻怕自己是多此一舉。

  殊不知正中墨雲寒的心意。

  他狀似思考了片刻，突然詢問：“在你師門，他們都叫你什麽？”

  葉紫蘇的臉有些泛紅，眼神略顯閃躲。

  “旁人叫的……都不一樣。”葉紫蘇抿了下唇。

  “那你師父呢？”墨雲寒不死心的追問，“你師父怎麽叫你？”

  “……”葉紫蘇實在是羞於把師父的那個稱呼說出口，畢竟那是師父在她年幼時就這樣叫，隨著她日益長大，每每聽到這稱呼，都會不自覺地對師父撒嬌。

  “嗯？”墨雲寒見葉紫蘇不回答，隻是把頭垂下，不禁再問了一遍。

  葉紫蘇見實在是糊弄不過去，隻能聲如蚊蚋：“小幺。”

  墨雲寒稍怔，然後笑起來。

  這一笑便如高峰上的皚皚白雪被升起的日光照耀，消融了山澗上挺拔青翠的雲鬆上的雪層一般，直照進心底的各處。

  “小幺？”他的唇上下輕碰，輕聲念出這個名字，“幺兒。倒是適合你。”

  然後，不待葉紫蘇拒絕，墨雲寒便自說自話的定下：“那從今日起，本王便喚你幺兒，可好？”

  “……”不好也好。

  葉紫蘇的耳廓發麻，她覺得自己似乎已沒有了拒絕的權利。

  隻能順著墨雲寒的心意點點頭。

  於是，稱呼的事情便這樣定下了。

  “那幺兒可要也在本王這兒討一個稱呼？”墨雲寒問她。

  葉紫蘇搖搖頭，“隻是個稱呼而已，我覺得叫王爺便挺好的。”

  墨雲寒聞言，多少有些失望。

  但葉紫蘇從不讓他失望，接著很快道：“不過，我私心想有一個隻有我能喚王爺名諱的時候。可不是人人皆知的這個名諱。待到我們成婚那日，我再向王爺討要，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