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舊日往事
葉紫蘇無奈，連忙請李嬤嬤起身。
“嬤嬤勿怪。我離家時尚且年幼，本就身子較弱，後來在山中靜養也時而生病。七歲那年一場高熱，讓我有許多事情記不清楚。所以這次回府，便沒有率先告知嬤嬤。不然，我是怎樣都要接嬤嬤過來的。”
她這樣說，不僅解釋了現在才將李嬤嬤接過來的原因，而且還一勞永逸，直接說明了不記得幼年之事。索性，當年葉紫蘇離府年歲尚小，若說不記得，也並沒有什麽不妥之處。
聽到葉紫蘇這麽說，李嬤嬤更是心疼了。
她在白芷的攙扶下起身，擦了擦濕潤的眼角。
“小主人這是說的哪裏的話。老奴一生都是郡主的人，隻以為自己沒有福分再伺候主子，可如今小主人回來了，老奴便是哪裏都不去了，隻在此用心伺候小主人。還望小主人勿要將老奴再送回去了……”
說著，李嬤嬤又要跪下。
葉紫蘇趕忙讓白芷攔住她，不禁有些頭大。
“嬤嬤自然是要留下的。我這漪瀾閣多的是空屋子，嬤嬤隻管安心住著。”
有這樣一位老人在身邊，也能省去葉紫蘇許多麻煩。更何況，李嬤嬤是當年跟著蘭陵郡主一起從蒼乾來的昭國，更對她是忠心耿耿。
如今蘭陵郡主去了，這份衷心便轉移到了她的身上。
這樣一想，葉紫蘇不禁更加滿意。終於不必再總是眼饞墨雲寒身邊忠心耿耿的護衛了。實在是一大快事。
李嬤嬤聽葉紫蘇這樣說，自然又是感動的一塌糊塗。
她擦了擦泛紅的眼角，連聲向葉紫蘇謝恩。
葉紫蘇攔不住她也就罷了，隻能隨她去，然後便向她介紹了一下身旁的丫鬟白芷。
這些日子，白芷已然被葉紫蘇調理的頗有幾分大丫鬟的氣勢。她更是明白如今是葉紫蘇的人，自然要忠心為主，所以便自覺地走過去向李嬤嬤行禮。
“嬤嬤，日後白芷有何不妥之處，還望嬤嬤提點。”
李嬤嬤卻也不倚老賣老：“小主人的飲食起居這些日子多勞煩姑娘，該是老奴向姑娘道謝。”
兩人客套了一番後，葉紫蘇便揮揮手，讓白芷去收拾一間房出來，給李嬤嬤居住。
待白芷走後，李嬤嬤便上前給葉紫蘇倒了杯茶，摸了摸水溫適中才放在了葉紫蘇的麵前。
單單隻是這一個細微的舉動，便讓葉紫蘇更加的滿意和舒心。
果然，身邊有位長者總是讓人放心的。
她淺淺飲茶，也不在意那麽多，隻指了旁邊的椅子示意：“嬤嬤您坐。”
“小主人在，哪有老奴坐的道理。小主人盡管吃茶，老奴站在這兒陪您說話。這是規矩，不可破。”
“……”葉紫蘇本就是江湖人，不是真正出身侯府的千金小姐，自然沒那麽多講究。
但是看著李嬤嬤堅持，便也就隨她去了。
“小主人，您已回府也有些時日了，怎麽這柳氏才給您安排了一個丫鬟伺候？”
葉紫蘇翻看著蘭陵郡主的陪嫁禮單吃著茶，聞言抬頭看了看李嬤嬤：“嬤嬤是覺得白芷伺候的不好？”
“白芷姑娘是個通透的，倒是沒什麽不好。”
果然是老人，就是眼光毒辣。
葉紫蘇在心中點頭。
“隻是，小主人怎麽都是侯府的嫡長女，是真真正正的侯門千金，身邊怎能就這一個侍女伺候？非但不合規矩，傳出去簡直惹人笑話！”
葉紫蘇自然也知道。雖然葉秉安之前也曾提了一句，被她給暫且擋住了，她是想等畫錦，但身為葉府主母的柳氏，又怎麽會故意遺忘了這個問題呢？
於是，葉紫蘇淺笑著道：“爹爹提起過，不過我素愛安靜，又初入府中，隻想著等適應之後再多謝人伺候也不遲。”
“小主人這樣想也無可厚非，可柳氏身為侯府女主人怎會連這些規矩也不懂？”李嬤嬤冷哼一聲，“老奴可是聽說，就連風華會時，那二小姐的身邊也跟著兩個侍女，偏就小主人您身邊隻有白芷一人伺候。這傳出去還不是徒惹人非議嗎？”
葉紫蘇覺得心中愜意。
如今她身邊，正巧缺得便是李嬤嬤這樣的人。
於是，她看向李嬤嬤的眼神更加的溫和了。
“那照嬤嬤之意，我該如何？”葉紫蘇故意露出些許為難的表情，“原本在山中也無人伺候，這些事情向來都是做慣了的。如今回府，身旁無人提點出主意，我也不甚清楚。若不是嬤嬤告知，我也不知其中竟有這般規矩。隻怕我求的多了，爹爹和母親會覺得我太過驕縱。”
李嬤嬤一聽便心疼不已。
她的小主人本該含著金湯匙，無憂無慮的在這侯府中長成。本該千般恩寵的人，竟獨自在山中過了那麽多年孤苦無依的時日，簡直讓她一顆心都疼成了碎渣渣。
“小主人莫怕。日後有老奴在，定不會讓小主人有絲毫的委屈！”李嬤嬤的眼中含淚，隨即又揚聲道：“況且，小主人身份擺在那兒，哪兒需要旁人說什麽？便是驕縱些又有何妨？若是郡主還在，也時要將小主人寵到天上去的！”
葉紫蘇聞言，眼睛泛紅的看著李嬤嬤：“嬤嬤……”
李嬤嬤心疼的應著，忙寬慰道，“小主人不必害怕，也不必憂慮。如今老奴回來了，這等小事自有老奴替您想著。丫鬟的事情，小主人不必擔憂，老奴自有辦法去向那柳氏討來。”
葉紫蘇含笑著點頭，覺得這李嬤嬤甚是合對自己的脾氣。
她便也不再多加試探，而是準許，讓她放手去做。
隻是她側頭想了想，補充了一句：“不過，若都是府中的人，恐怕都是些呆久了的老人，又不似白芷這般單純好調訓。嬤嬤，不如借此機會去府外買上一兩個丫鬟？”
她見李嬤嬤稍稍露出驚訝的表情，便繼續道。
“在這府中沒有根底的人，心才好與咱們貼的更緊些，您覺得是不是？”
聽到這話，李嬤嬤非但沒有覺得葉紫蘇心機深沉，反而放鬆了似的舒了口氣，用萬分欣慰的目光看著她，連連點頭。
“小主人說的是，是該如此，是該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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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嬤嬤勿怪。我離家時尚且年幼，本就身子較弱，後來在山中靜養也時而生病。七歲那年一場高熱，讓我有許多事情記不清楚。所以這次回府，便沒有率先告知嬤嬤。不然，我是怎樣都要接嬤嬤過來的。”
她這樣說，不僅解釋了現在才將李嬤嬤接過來的原因，而且還一勞永逸，直接說明了不記得幼年之事。索性，當年葉紫蘇離府年歲尚小，若說不記得，也並沒有什麽不妥之處。
聽到葉紫蘇這麽說，李嬤嬤更是心疼了。
她在白芷的攙扶下起身，擦了擦濕潤的眼角。
“小主人這是說的哪裏的話。老奴一生都是郡主的人，隻以為自己沒有福分再伺候主子，可如今小主人回來了，老奴便是哪裏都不去了，隻在此用心伺候小主人。還望小主人勿要將老奴再送回去了……”
說著，李嬤嬤又要跪下。
葉紫蘇趕忙讓白芷攔住她，不禁有些頭大。
“嬤嬤自然是要留下的。我這漪瀾閣多的是空屋子，嬤嬤隻管安心住著。”
有這樣一位老人在身邊，也能省去葉紫蘇許多麻煩。更何況，李嬤嬤是當年跟著蘭陵郡主一起從蒼乾來的昭國，更對她是忠心耿耿。
如今蘭陵郡主去了，這份衷心便轉移到了她的身上。
這樣一想，葉紫蘇不禁更加滿意。終於不必再總是眼饞墨雲寒身邊忠心耿耿的護衛了。實在是一大快事。
李嬤嬤聽葉紫蘇這樣說，自然又是感動的一塌糊塗。
她擦了擦泛紅的眼角，連聲向葉紫蘇謝恩。
葉紫蘇攔不住她也就罷了，隻能隨她去，然後便向她介紹了一下身旁的丫鬟白芷。
這些日子，白芷已然被葉紫蘇調理的頗有幾分大丫鬟的氣勢。她更是明白如今是葉紫蘇的人，自然要忠心為主，所以便自覺地走過去向李嬤嬤行禮。
“嬤嬤，日後白芷有何不妥之處，還望嬤嬤提點。”
李嬤嬤卻也不倚老賣老：“小主人的飲食起居這些日子多勞煩姑娘，該是老奴向姑娘道謝。”
兩人客套了一番後，葉紫蘇便揮揮手，讓白芷去收拾一間房出來，給李嬤嬤居住。
待白芷走後，李嬤嬤便上前給葉紫蘇倒了杯茶，摸了摸水溫適中才放在了葉紫蘇的麵前。
單單隻是這一個細微的舉動，便讓葉紫蘇更加的滿意和舒心。
果然，身邊有位長者總是讓人放心的。
她淺淺飲茶，也不在意那麽多，隻指了旁邊的椅子示意：“嬤嬤您坐。”
“小主人在，哪有老奴坐的道理。小主人盡管吃茶，老奴站在這兒陪您說話。這是規矩，不可破。”
“……”葉紫蘇本就是江湖人，不是真正出身侯府的千金小姐，自然沒那麽多講究。
但是看著李嬤嬤堅持，便也就隨她去了。
“小主人，您已回府也有些時日了，怎麽這柳氏才給您安排了一個丫鬟伺候？”
葉紫蘇翻看著蘭陵郡主的陪嫁禮單吃著茶，聞言抬頭看了看李嬤嬤：“嬤嬤是覺得白芷伺候的不好？”
“白芷姑娘是個通透的，倒是沒什麽不好。”
果然是老人，就是眼光毒辣。
葉紫蘇在心中點頭。
“隻是，小主人怎麽都是侯府的嫡長女，是真真正正的侯門千金，身邊怎能就這一個侍女伺候？非但不合規矩，傳出去簡直惹人笑話！”
葉紫蘇自然也知道。雖然葉秉安之前也曾提了一句，被她給暫且擋住了，她是想等畫錦，但身為葉府主母的柳氏，又怎麽會故意遺忘了這個問題呢？
於是，葉紫蘇淺笑著道：“爹爹提起過，不過我素愛安靜，又初入府中，隻想著等適應之後再多謝人伺候也不遲。”
“小主人這樣想也無可厚非，可柳氏身為侯府女主人怎會連這些規矩也不懂？”李嬤嬤冷哼一聲，“老奴可是聽說，就連風華會時，那二小姐的身邊也跟著兩個侍女，偏就小主人您身邊隻有白芷一人伺候。這傳出去還不是徒惹人非議嗎？”
葉紫蘇覺得心中愜意。
如今她身邊，正巧缺得便是李嬤嬤這樣的人。
於是，她看向李嬤嬤的眼神更加的溫和了。
“那照嬤嬤之意，我該如何？”葉紫蘇故意露出些許為難的表情，“原本在山中也無人伺候，這些事情向來都是做慣了的。如今回府，身旁無人提點出主意，我也不甚清楚。若不是嬤嬤告知，我也不知其中竟有這般規矩。隻怕我求的多了，爹爹和母親會覺得我太過驕縱。”
李嬤嬤一聽便心疼不已。
她的小主人本該含著金湯匙，無憂無慮的在這侯府中長成。本該千般恩寵的人，竟獨自在山中過了那麽多年孤苦無依的時日，簡直讓她一顆心都疼成了碎渣渣。
“小主人莫怕。日後有老奴在，定不會讓小主人有絲毫的委屈！”李嬤嬤的眼中含淚，隨即又揚聲道：“況且，小主人身份擺在那兒，哪兒需要旁人說什麽？便是驕縱些又有何妨？若是郡主還在，也時要將小主人寵到天上去的！”
葉紫蘇聞言，眼睛泛紅的看著李嬤嬤：“嬤嬤……”
李嬤嬤心疼的應著，忙寬慰道，“小主人不必害怕，也不必憂慮。如今老奴回來了，這等小事自有老奴替您想著。丫鬟的事情，小主人不必擔憂，老奴自有辦法去向那柳氏討來。”
葉紫蘇含笑著點頭，覺得這李嬤嬤甚是合對自己的脾氣。
她便也不再多加試探，而是準許，讓她放手去做。
隻是她側頭想了想，補充了一句：“不過，若都是府中的人，恐怕都是些呆久了的老人，又不似白芷這般單純好調訓。嬤嬤，不如借此機會去府外買上一兩個丫鬟？”
她見李嬤嬤稍稍露出驚訝的表情，便繼續道。
“在這府中沒有根底的人，心才好與咱們貼的更緊些，您覺得是不是？”
聽到這話，李嬤嬤非但沒有覺得葉紫蘇心機深沉，反而放鬆了似的舒了口氣，用萬分欣慰的目光看著她，連連點頭。
“小主人說的是，是該如此，是該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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