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6章 真以為我是苦行僧1
  傅先生很豁達:“吃吧,我不嫌棄你。”

  唉,蕭瀟能說什麽呢?就著他的手勢吃了意麵,她吃得很慢,是在品味,吃完後,越發困惑的看著傅寒聲:“我並不覺得味道很淡。”

  “是嗎?”傅先生看著蕭瀟,似笑非笑道:“上次黑胡椒意麵不錯,這次做意麵,瀟瀟似乎忘記添加黑胡椒了。”

  這是戲謔語氣,蕭瀟自知理虧,坐在椅子上不吭聲。傅先生聽戲之前,似乎在看金融雜誌,如今他吃飯,蕭瀟拿起雜誌隨手翻閱起來,這一翻閱,竟找到了一篇她先前發表的外匯分析文章。

  蕭瀟近幾月對外匯走勢頗為關注,就連分析報告,也多是圍繞外匯而展開。

  這篇分析報告,傅寒聲可曾看過?

  蕭瀟看了他一眼,男子外表完勝當下男明星,縱使是坐在椅子上吃麵,依然優雅無比,但他偏在這時瞥了一眼她手中的雜誌,毫不留情的評價道:“報告略顯粗糙,分析和判斷有所欠缺,滿滿一大篇文章,到了結尾部分,隻用圖片草草收尾,至少該在結尾部分作出明確的結論。另外,寫此類報告,圖表最忌放在結尾部分,放在報告中間,才能出效果。”

  他自批評他的,蕭瀟隻當沒聽到。其實又怎會聽不到呢?這人是金融天才,對待專業極盡完美,所以挑刺很正常,更何況……他說的很有道理。

  蕭瀟倒也不尷尬。在這樣一個下午時間段,兩人並排坐在木椅上,傅先生吃麵,蕭瀟看雜誌。那個叫傅寒聲的男人說起蕭瀟的文章,字字如珠璣,那般老成,不知曆經了多少歲月和風景,是智者,也是老者。

  蕭瀟不接話,隻默默點頭,聽傅先生一席話,猶如繞梁三日,不絕於耳啊!

  大概是說的多了,傅先生有些口渴,話語簡潔:“水。”

  可不能渴著傅先生。

  蕭瀟放下雜誌,把水杯送到傅先生麵前,眼見那人正喝著水,蕭瀟不緊不慢道:“別嗆著了,老爺爺。”

  “咳……”

  傅先生正喝著水,忽然聞聽“老爺爺”三個字,直接被溫水給嗆住了,再看蕭瀟,隻見女子雙手背後,慢吞吞的走了幾步回頭看他,眉眼間隱有笑意,傅先生既好氣又好笑,一口氣喝完杯中水,放下杯子時,傅先生站起身,某人慘了。

  蕭瀟聽到身後腳步聲越來越近,她走得也是越來越快,但又能快到哪裏去呢?右腳走得太快會疼,晃神間,那人已把她攔腰抱了起來。

  傅先生的心情明顯很好,他看著她大笑:“小壞蛋,決不饒你。”

  29日下午,陽光灑落在山水居的角角落落裏,流溢出淺淺的溫潤日常。曾瑜等人全都在客廳裏忙碌著,猝然目睹傅先生抱著小太太往樓上走,全都忍不住移開眸子,也低了頭。

  已經忘了,究竟是哪個傭人曾經在私底下說過這麽一句話:“先生每次看到太太,都會微笑。”

  這日,傅寒聲的眉眼間都是笑意,距離咫尺之距,蕭瀟看到了。到了二樓,還沒回臥室,他就在走廊裏親吻她的額頭,蕭瀟力持鎮定:“你還餓嗎?廚房裏還有意麵……”

  傅寒聲用挺俊的鼻輕輕摩挲著蕭瀟的鼻尖,愉悅的笑:“是餓了。”

  “額……”她不是這個意思。

  蕭瀟是不是這個意思並不重要,“21天。”

  “什麽?”

  唉,蕭瀟不評價了。

  寂靜的臥室裏,“最近一次是12月8日。淩晨了三次,晚上了一次……”

  “別說了。”蕭瀟心裏叫了聲“天啊”,側轉身把臉埋在了被子裏,恨不得找個地洞鑽進去,他怎麽能這麽說,怎麽好意思說出這麽羞人的話?

  傅寒聲低低的笑,“不說,你不知道你老公最近過得有多壓抑。嘖嘖,我老婆每天都在我身邊,我卻21天沒做那事,真以為我是苦行憎,嗯?”

  傅寒聲動作止了,冷不丁的開口問:“還沒過去?”

  蕭瀟不看他,隻輕聲應:“沒完全幹淨。”

  沉默數秒,傅寒聲皺了眉:“什麽時候能完全幹淨?”

  “不知道。”

  “額……”傅寒聲想歎氣了,這叫什麽?隻能看,吃不著?

  還能怎麽辦呢?

  “壞東西,再被你折騰下去,我有可能真要出家當和尚了。”

  手指因為還帶著淡淡的涼,所以蕭瀟下意識瑟縮了一下,忍不住開口提醒他:“我例假還沒完全幹淨。”

  氣息竟是虛弱的。

  傅先生心不在焉的“嗯”了一聲,語調平淡:“所以隻摸不做,過過手癮。”

  蕭瀟的臉一寸寸的紅了,臉埋在她的肩頭低低的笑:“力道還可以嗎?需不需我另外再改進?”

  “嗯?”

  “閉嘴。”

  那人還真是沉默了幾秒,然後可勁的笑,甚至摟緊了妻子開懷大笑,怎麽會這麽可愛呢?嗯?怎麽會這麽可愛……

  在山水居養傷期間,日子其實過得很平淡,拜傅寒聲所賜,每天強製蕭瀟晨間晚起,所以久而久之,蕭瀟堅持多年的作息,在一夕之間全都被打亂了,不過這種感覺並不會讓人覺得很糟糕。

  近幾日山水居天氣很好,坐在陽光房裏看書,能夠捕捉到陽光調皮遊走房間的痕跡;博達高層近日出入山水居頻繁了一些,無疑是跟日化提價案有關,曾瑜和家傭一日下來迎來送往,多是會報以微笑。

  12月30日,傅寒聲比較忙。一大早起床,趁蕭瀟還沒起床,他先是去了一趟花園,摘了一束鮮花帶上樓,適逢蕭瀟醒來,傅先生笑了笑,也不多言,把花默默遞給了蕭瀟,也不問她喜不喜歡,隻摸了摸她的發:“起床,吃早餐。”

  飯後,蕭瀟去後山散步,傅先生讓曾瑜跟著一塊過去,至於他……他實在是太忙了。上午時間段,傅先生拿著筆記本電腦坐在了多媒體會客室裏,先是打了兩通越洋電話,緊接著便是收發郵件。郵件尚未查閱完,已有傭人過來敲門,說是博達幾位老總已經來了,正在客廳裏候著。

  這就是他的生活,一旦觸及工作,一整天都閑不下來。涉及幾千萬美金的企劃案需要他親自出麵洽談;不定時聽取分公司負責人向博達總部匯報工作;所有的利益合同全部需要他審閱批示;所以他很忙,長達半月的休假生活無疑隻是南柯一夢。

  蕭瀟回來時,博達幾位老總都已經離開了,但傅先生仍然在忙,客廳裏很安靜,隻有他敲打鍵盤的清脆聲。

  蕭瀟沒有驚動他,拿了一本書坐在附近的搖椅上,她在看投資之類的原文書,看了半小時,她把書放在腿上,移眸看著那個正在專注工作的男人。

  他穿白色襯衫,平時出沒博達帝國大廈、各大高級寫字樓、幾十層落地玻璃會議室。以前見他每次都是西裝革履,他慣常穿白、黑、灰三色襯衫,外配深色西裝,從未見他係過領帶。是的,這個男人不太愛係領帶,她右腳受傷以前,他每天會議、宴請不斷,他講英文,愛喝茶,偶爾喝喝咖啡也無妨,每天晨起都會健身半小時,喜歡抽煙……

  不,她糾正一下,12月份以前,傅寒聲審批文件,或是思考問題時總是煙不離唇,若是遇到棘手文件,他抽煙動作會很慢,若是問題解決,不管嘴裏叼著的那支煙有沒有被他抽完,他都會在第一時間裏把煙撚滅在煙灰缸裏。

  他說戒煙,竟真的把煙給戒了。沒有背著她偷偷吸煙,身上除了淡淡的薄荷味,再無煙草味,倒也守諾。

  她正神遊思緒,傅寒聲卻心生警覺,回頭忽然望向她,似是方才察覺她的存在,傅寒聲並不感驚訝,眉目間的神態一如既往的處變不驚和淡定從容,就連嘴角笑意也是很輕淡。

  他這樣似笑非笑的看著一個人,很容易就能將人迷惑的心緒大亂。

  蕭瀟還算冷靜,把書放在一旁,站起了身:“喝茶嗎?”語氣很平靜。

  傅寒聲笑了一下,收回目光繼續低頭工作,道了聲“不急”,又低聲喚蕭瀟:“過來,我有話說。”

  他的身旁散落著不少文件,蕭瀟坐在他的對麵。

  “明天是老爺子忌日,會有司機專門送你過去。”說這話時,傅寒聲的眸子緊盯著蕭瀟,幽深而又沉靜。

  蕭瀟望著窗外,低低“哦”了一聲,喜悲不明。前幾年外公每逢忌日,她都在南京,所以不去,倒也情有可原,但今年……她既然在C市,又哪能置若罔聞?

  見她並不排斥回唐家,傅寒聲整理文件時,又來了一句:“下午華臻會帶人送禮服過來,既然是回唐家,置辦行頭是難免的。”

  下午,華臻帶著兩位專業造型師來到了山水居,傅寒聲有電話要接,讓華臻直接帶著蕭瀟試衣服,臨走時握了一下蕭瀟的指尖:“你先試,通完話我就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