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三十八章 愛爾式綜合征
  她死死地咬住程飛,抽空給陳警官打了個電話,時刻與警方保持聯係,報告位置。

   沒一會兒,前麵那輛蘭博基尼再次提速。

   顯然,程飛發現了她的尾隨,並且想要甩掉她。

   “我可不會讓你跑了,惡棍!”

   兩輛跑車互相追逐,穿越了市區,一前一後駛入了環山公路。

   許相思銀牙一咬,直接來了一腳地板油,豁出去了!

   當她追上那輛蘭博基尼的時候,她降下了車窗,衝著程飛大叫。

   “警察到處在抓你,別再逃了,你逃不掉的!”

   程飛瞥了她一眼,邪肆的臉龐之上,嘴角勾勒起一抹不羈的弧度。

   “女人,有本事就追上來吧!”

   話音一落,他再次加速,甚至在那蜿蜒崎嶇的山道間使出了漂移甩尾等動作炫技,輪胎在地上摩擦的冒起了青煙。

   這險象環生的一幕,看的許相思一陣心驚。

   這個程飛,還真是個亡命之徒,他就不怕死的嗎?

   然而,有些事情就是那麽有趣。她剛這麽想,隻見程飛的車子就失去控製。

   伴隨著一陣尖銳刺耳的刹車聲,蘭博基尼還是繼續向前飛馳,顯然刹車已經失靈了。

   伴隨著一聲猛烈的巨響,程飛的車一頭撞上了彎道處的防護欄上。

   許相思嚇得腿都軟了,匆匆將車刹停,下車查看程飛的情況。

   真慘,這輛車的引擎艙被撞爛了,方才還不把一切放在眼裏的程飛趴在方向盤上,一動不動,也不知怎麽樣了。

   “你……你沒事吧?”她試探問了一聲,沒應答。

   “喂,你醒醒啊!”

   許相思又試著推了推他的肩膀,程飛的身子無力地往一側癱倒下去,臉上全是血。

   見到那一片殷紅,許相思隻覺得瞳孔一陣猛烈地跳動,渾身都開始發抖。

   “血……”

   她驚恐地吐出一個字,便眼皮子一翻,暈過去了。

   當許相思醒來的時候,發現自己已經躺在了醫院的病床上,手腕上紮著針,正在輸葡萄糖。

   麵前,女護士驚喜地問她,“你醒了?”

   許相思感覺腦子昏昏沉沉的,之前的事情竟然有些記不清。

   “我……怎麽了?”

   “您啊,是愛爾式綜合症,簡單來說,就是暈血。”

   暈血……

   對了,她想起來了,她開車追程飛的時候,程飛撞了車,那時候她似乎見到程飛臉上的血。

   真是的,她恨死這個“愛爾式綜合症”了,暈什麽不好,偏偏暈血。

   托這個福,從小到大,她不知暈過多少次!

   許相思朝著窗外看了一眼,已經是夜裏了。

   “我睡了多久了?”

   “您昏睡三個多小時了呢。”

   三個小時,這麽久嗎?

   這時,門外傳來一陣響亮的腳步聲,冷峻的男人快步走進來,還有老管家。

   她無力地喚了一聲,“冷墨,你怎麽來了?”

   “醫院給我打了電話。”

   冷墨來到床前,望著她那一片蒼白的小臉,“感覺怎麽樣了?”

   “好多了,就是有點冷。”

   老管家端了一把椅子,冷墨坐了下去,斯條慢理的問,“又暈倒了。怎麽回事?”

   許相思把之前的經曆告訴了他,男人聽的嘴角直抽抽,出手就是一記暴栗。

   “啊!”

   她揉了揉有些微疼的小腦門,一臉的嗔怪,“你幹嘛啦!”

   “一個人就敢追上去,許相思,你膽子這麽大?”

   “我……我當時也沒想別的,就是覺得不能讓他跑了,否則我咽不下這口氣。”

   忽然,她好像想到了什麽似得,驚呼出聲,“不好,圓圓!她還在幼兒園等我呢!”

   冷墨冷冷地瞥了她一眼,似乎懶得說話。

   這小東西,這會兒倒想起女兒來了?

   老管家笑眯眯地說,“夫人,放心吧,先生親自去接的。”

   “那就好……”她鬆了口氣。

   “餓不餓?”冷墨語調淡淡地問。

   許相思搖搖頭,神色懨懨的,“不餓,再說,見了血,我一點兒胃口都沒有。”

   男人目光沉沉,似乎若有所思。

   半晌,他忽然說,“你這暈血的毛病,得治治。”

   畢竟,若是某天暈倒在沒人的地方,恐怕就危險了。

   她無奈地聳聳肩,“說的輕巧,這玩意兒要是能治,我早治好了,沒辦法的。”

   “誰說沒辦法?”

   “什麽辦法?”她期待地問。

   “醫學上,有種方式稱作行為療法。”

   “行為療法……具體怎麽做?”

   “很簡單,恐懼一樣東西,就越要更多的看,看習慣了,自然就好了。改日梅姨殺雞的時候,你可以旁觀。”

   “……我才不要!”她一臉嫌棄。

   “不行,你要嚐試著克服。”

   “不要不要,說什麽也不要!”她頭搖的跟撥浪鼓似得,抗拒極了。

   那樣的話,還不如死了來的痛快呢!還“行為療法”,虧他想得出來,簡直是用心險惡嘛!

   待那瓶葡萄糖掛完後,她便試著下床,冷墨扶住了她,“怎麽樣,能站起來麽?”

   “嗯,感覺好多了。”

   她想去看看程飛怎麽樣了,來到走廊間,正好見到經過的陳警官。

   “許小姐,你醒了嗎?”陳警官問。

   “是啊,程飛他怎麽樣了?”

   “人倒是沒事,手術也已經結束了,不過……”

   許相思追問,“不過什麽?”

   陳警官搔搔頭,傷神的說,“很遺憾,他似乎撞到了腦子,雖然搶救過來了,可腦子卻不清醒了!”

   “啊?”許相思愣住了。居然還有這事兒?

   她和冷墨找到了程飛的病房,外麵有兩個警察把守著,她站在窗前往裏看去。

   程飛呆呆的坐在床上,神情呆滯,聞訊趕來的父親急的團團轉,母親偷偷的抹著眼淚,哭的傷心。

   陳警官走上前來,歎息了一聲,“他的情況很嚴重,傷到了腦子,不僅不記得所有的事,就連他爹娘都不認識了!”

   許相思問,“醫生怎麽說,還有恢複的可能嗎?”

   “可能性很小,恐怕,這輩子就隻能這樣了。”

   冷墨收回了目光,語氣淡淡說,“走吧。”

   “哦。”

   二人並肩走出醫院,許相思好奇的問,“哎你說,程飛現在成了個傻子,那他之前做的事,是不是就不用負法律責任了?”

   “人都傻了,怎麽擔責?”

   她不說話了。

   雖然她想讓程飛這個惡棍受到法律的製裁,可無奈成了傻子,所以得到了逃脫法律製裁的權利。

   這麽一來,她一時竟不知該喜還是該憂。

   算了,就當是他的報應吧。

   回到家,許相思舒舒服服的洗了個澡,回房見到冷墨不在,探頭朝著走廊盡頭瞧了一眼。

   書房的燈還亮著。

   看來,今晚又要一個人暖被窩了。嫁給一個工作狂,真不知道是幸運呢,還是不幸呢?

   沒一會兒,門外響起敲門聲。

   “進來。”

   “姐姐,我來給您送宵夜了。”小夏端著餐盤走過來,將上麵的一碗雞湯輕輕放在桌上。

   許相思看了一眼,明顯沒什麽胃口。

   “我不想吃。”

   小夏趕緊說,“那可不行,這是梅姨用土生土長的烏雞熬的燙呢,裏麵還加了幾味中藥,還說孕婦吃這個最補!”

   盡管梅姨特意去掉了上麵一層油花,可聞到那味兒,許相思還是喉頭發硬。

   算了,梅姨大晚上辛苦熬的湯,不吃可不就浪費了嘛。

   再說,為了孩子。

   她硬著頭皮喝了幾口,小夏在一旁坐了下來,雙手撐頜。

   “姐姐,懷孕,是什麽感覺呀?”

   許相思被她逗笑了,“怎麽忽然想起問這個問題了?”

   小夏嘿嘿笑著,“我……就是好奇。”

   沉吟了片刻,許相思以過來人的身份,一本正經地解釋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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