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零九章 撕爛他們的嘴
  “……”季維揚想再安慰上一句,卻終究沒能說出什麽。

   碼頭之上,忽然發生了一陣騷亂。

   濱城豪門冷大少在海上失蹤的事情傳了出去,引來了一幫媒體記者,幾輛采訪車停了下來,一群記者“呼啦”一聲蜂擁而出。

   “快看,是冷墨的妻子,她在那裏!”

   不知是誰喊了一聲。

   眨眼間,許相思就被一群人圍了個水泄不通,長槍短炮幾乎都快要戳到她的臉上。

   “冷夫人,請問冷墨先生有下落了嗎?”

   “聽說冷墨先生是為了救你才出的海,請問您現在的心情如何呢?”

   “假設冷墨先生出了意外,關於他遺留下的龐大財產,身為他的妻子,您將會和冷家如何分割呢?”

   “……”

   聽到這些過分的話,許相思氣的渾身戰栗。

   這群看熱鬧不嫌事大的記者,為什麽偏偏就喜歡往別人的傷口上撒鹽?

   季維揚臉色一變,上前一步,將許相思護在身後。

   “諸位,現在搜救工作仍在展開,目前還無可奉告,請大家……”

   他的場麵話還沒說完,便被許相思打斷。

   “你們這幫可惡的烏鴉嘴,居然敢亂說這種話,看我不拔了你們舌頭!”她哭著喊出這句話。

   明明流著淚,卻像一隻發瘋的小老虎,若不是市長季維揚攔著,恐怕她得上前動手了。

   “思思,你冷靜一點!”季維揚拚命拉著她,“來人!送許小姐回車裏休息!”

   一道白色的身影快步上前,不由分說拉住許相思就走。

   是林俊熙。

   “林俊熙,你放開我,我要去撕爛他們的嘴!”她不安分地掙紮著,顯然被那幫記者激怒了。

   林俊熙也不顧她的掙紮,徑直將她帶到一輛埃爾法上,將她摁著坐下去。

   “小豆丁,我能理解你的心情,就算你撕爛他們的嘴,又有什麽用呢?”

   或許,是林俊熙這句話起了效果,或許是她太累了。

   她無力的癱坐在那兒,臉龐上就像蒙了一層灰。

   “你一夜都沒合眼,休息一會兒吧,一定會有消息的,好嗎?”

   林俊熙揉了揉她額前的發絲,就像在安慰一個小孩子。收回手,他繼續著他的工作。

   筆記本電腦攤開在他的膝上,一邊不停的撥打冷墨的號碼,雖然對方一直處於關機狀態,他卻仍在不停試探。

   許相思痛苦的閉上了眼睛,眼淚滑落到嘴角邊,灼人,又苦澀。

   冷墨,你到底在哪裏?

   她在心裏悲痛的想著,漸漸的,竟湧上了幾分倦意。

   也是,她整整一夜未眠,之前在海上搜尋的時候,一直緊繃著弦,現在,困意就像浪潮,席卷而來。

   她靠在座椅上,漸漸睡去,睫毛還掛著幾滴未幹的淚珠。

   不知過了多久,她被林俊熙叫醒。

   “快醒醒,小豆丁,好像有消息了!”

   她倏然睜開了眼睛,猛然轉醒,驀地向外麵看去。

   季維揚和一幫警察圍在一起,不知在看什麽,空氣中都籠罩著一股凝重的氣氛。

   不詳的念頭湧上心頭,許相思的心髒就像被一雙大手驟然捏緊一般。

   她下了車,跌跌撞撞跑過去,擠開層層人群,這才看到地上的東西。

   一大塊破損的快艇船身,上麵纏著海藻,似乎剛撈上來。

   “這……這是怎麽回事?”她聲音不可抑製地發顫。

   季維揚望著她,沒有說話,眼中流露著名為同情的光。

   她一步步走向他,臉色慘白問,“季維揚,你回答我啊……”

   麵對追問,季維揚神色沉重。

   “這是搜救隊從海麵上找到的快艇碎片,根據船舷的編號,確定是……冷墨開的那艘。他可能是夜間撞上了礁石。”

   “轟”的一聲,許相思的腦子就像被重錘狠狠地撞擊了一般。

   她跌跌撞撞地後退了一步,似乎有些站立不穩。

   “思思,你聽我說。”季維揚趕緊說,“你先別著急,我們隻找到了這個,冷墨目前還沒有找到,你放心,會找到的。”

   季維揚接下來的話,許相思已經聽不進去了。

   因為她的腦海已經一片空白,耳朵更是“嗡嗡”作響。

   她無論如何也想不到,會出現這樣的一個結局。沒有人能夜晚那冰涼刺骨的海水裏堅持到現在,除非是奇跡發生。

   她眼皮一翻,就那樣暈倒過去。意識還殘存著的最後幾秒,她模糊聽到一些聲音。

   “思思,思思你怎麽了!”

   “糟了,她暈倒了!”

   “送醫院,快!”

   “……”

   午後的暖陽透過漂浮的簾子映照在潔白的病床上,許相思悠悠轉醒。

   眼前,顯出了老管家寫滿了緊張的臉。

   “夫人,你醒了?”

   “管家伯伯,我睡多久了?”

   “您早上被送來的,現在已是下午了。”

   “冷墨,找到了嗎?”她虛弱的問。

   聞言,老管家沉默下來,這下,許相思也猜到了。

   “夫人,先生福大命大,一定會沒事的,你可要振作起來。”

   在這種情況之下,老管家的這些話,反而令她心裏更加難受,眼眶微微濕潤。

   “家裏還好嗎?”她吸了吸鼻子問。

   “還好,小姐送回家安頓了,老夫人陪著。”

   “媽她知道冷墨的事嗎?”

   “暫時還不知道。”

   “瞞著她,千萬不能讓她知曉。她老人家年紀大了,我怕……”

   “夫人,我知道,而且已經下令宅裏傭人們不得私下議論。隻不過……”

   聽到他這頓了頓的語氣,許相思追問,“不過什麽?”

   “冷家親戚那邊反響有些大,尤其是那幾個在集團董事會的長輩,對夫人您頗有微詞。”

   “那,他們都說我什麽?”

   老管家躊躇良久,終究說不出口,許相思澀然說,“想必,是在說我是掃把星,是我把冷家拖垮了。”

   老管家麵露驚訝之色,“夫人……”

   “那幾個親戚個個尖酸刻薄,我早領教過,猜也能猜得出來。”

   說來,他們說的倒也不錯。

   如果不是為了出海尋找她,冷墨他也不會遇到這種事。罵她是掃把星也好,再難聽也好,她認了。

   隻是一想起冷墨現在音訊全無,念及此處,不禁又是悲從中來。

   正在她傷感之際,門外的走廊裏傳來一陣清脆的腳步聲。

   那是高跟鞋踩踏地麵的聲音。

   下一秒,病房被一把推開,一雙米白色的高跟鞋闖了進來。

   是雅蘭。

   她那漂亮的臉上似乎透著幾分怒氣,以至於將生來的那股子書卷氣都衝淡了,隨著急促的腳步,裙角飛揚。

   “許相思,瞧瞧你都做了什麽!”她來到床前站定,張口就是一句質問。

   許相思望著她,神色憔悴,默不作聲。

   雅蘭掃了她一眼,沒好氣的說,“阿墨現在生死未卜,你倒好,躺在這裏睡覺,真是好悠閑!”

   老管家打起了圓場,“雅蘭小姐,夫人是過於擔憂先生,以至昏倒。”

   “哼,昏倒,誰知道是不是裝的,恐怕她明麵上一副悲戚模樣,心裏卻暗想著能分到多少財產了吧?”

   許相思芊眉微微一蹙,心中頓生不耐。

   她懨懨的問,“管家伯伯,是什麽在我耳畔亂吠?”

   雅蘭氣的臉色發青,“好你個許相思,因為你,阿墨才遇險,他要是有個三長兩短,我……我和你勢不兩立!”

   許相思淡淡的瞥了她一眼,一聲冷笑。

   “雅蘭小姐好大的火氣。隻是,不知你以什麽身份和我勢不兩立?”

   雅蘭被噎了一下,很快又反應過來。

   “我就算是阿墨的藍顏至交,又有何不可呢?”

   “我可是冷墨的妻子,他是我的丈夫!在我麵前,你有什麽資格教訓我,又憑什麽和我勢不兩立?”

   “你……”

   “管家伯伯,我不想這個女人在我眼前,送客吧。”她懶倦的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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