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零四章 與罪惡的交涉
  大廳裏傳來一陣雜亂的腳步和嘈雜聲,許相思站在廊間看了一眼,大為意外。

   居然是季維揚。

   身為市長的他,竟然親自登門,偌大的大廳裏,幾乎擠滿了警察。

   冷墨緩步走下階梯,深沉的目光,便和季維揚對上了視線。

   他的表情令人琢磨不明,“沒想到,市長大人居然屈尊駕臨,真是令人意外。”

   “冷先生,這是濱城市有史以來性質最惡劣的案件,我理應來。”

   莫懷仁上前一步,一臉焦急,“市長大人,我的兒子被抓了,請你一定要幫我找回來!”

   向來儒雅的季維揚,此刻那英俊的眉眼間也浮現出了幾分凝重。

   一位是亞太經濟圈的首富莫懷仁,一位是商海大鱷冷墨……

   這兩個人任意一位,都是抬手就能在濱城市掀起滔天巨浪的傳奇人物,他們的兒子和女兒被綁架,事態真的嚴重了。

   “那是自然。首先,請二位無比將詳細的情況與我匯報。”

   莫懷仁望向冷墨,一聲冷哼,顯然餘怒未消。

   “這件事,你們還是問冷先生吧!”

   冷墨將事情的經過向眾人做了講述,季維揚目光一沉,果決下令。

   “立即架設監聽設備,對方一定有他的訴求。另外,查詢周遭路口所有監控,務必找到線索!”

   “是!”

   警察們紛紛忙碌起來。

   安排完了這一切,季維揚依舊緊繃著一根弦,目光無意往樓上一掃,微微怔住。

   他見到了許相思。

   她站在廊間欄前,泛著淚光的眼眸看著他,那樣無助。

   被那眼神微微刺痛了一下心,季維揚向她微微頷首,眼眸中攜著鼓勵。

   放心,思思。哪怕是拚了我季維揚這條命,我也會把你的女兒救出來。

   他在心裏暗暗的發著誓,奉命查詢監控的小組來了消息。

   “經過對周邊路口監控的調查,發現黑色嫌疑車輛。”

   季維揚眉頭一蹙,“報告詳情。”

   “是。黑色商務車途徑冷宅,金福銀行前行長鍾大奎劫走了一對孩子,迅速向西路逃竄。”

   “嫌疑車輛現在何處?”

   “根據群眾線索,車輛被發現停在西路河道,嫌疑人和人質均不見蹤影,河道附近無監控!”

   “看來,對方顯然有計劃有預謀,並且中途更換了作案車輛。”季維揚不甘心的說,眉頭也越皺越緊。

   這下,可麻煩了。

   警察局長說,“季先生,我帶人沿著河道周邊查一查,希望會有線索。”

   季維揚微微頷首,“拜托了。”

   許相思渾渾噩噩的扶著階梯扶手下了樓,臉色已是蒼白如紙。

   “怎麽辦,鍾大奎是在報複我們,他會不會……”

   聽著她這顫抖的語氣,季維揚忍不住出言寬慰。

   “思思,之前我也說過了,鍾大奎有訴求,所以,在沒得到想要的東西之前,他應該不會貿然對孩子怎麽樣。”

   “可是,如果他有訴求,之前就該提出來了,可他沒提……”

   “這……”季維揚也不知如何是好了。

   畢竟,這都是隻他的猜測,他不是鍾大奎,又哪裏知道鍾大奎在想什麽呢?

   絕望的陰雲籠罩著她,擊潰了她的精神。

   好不容易緩和了些的情緒,再次崩潰,她放聲大哭。

   冷墨向老管家使了個眼色,後者緩步上前。

   “夫人,我扶你上樓休息一下吧。”

   “不。”許相思搖搖頭,哭著說,“都不知孩子現在怎麽樣了,我不走。”

   端坐在沙發之上的莫懷仁冷眼旁觀,不由一聲冷哼。

   “哼,說到底,是因為你們冷家招惹了鍾大奎,若不是你們把他逼瘋,哪裏會有如今這種事情!”

   “莫先生。”冷墨冰冷的眸光望著他,“令郎的事,我冷家有責任,但,為孩子擔心的人,可不止你一個。”

   莫懷仁氣哼哼的收回目光,臉色陰沉下來。

   大廳之中,氣氛出奇的凝重,這時,電話突然響了。

   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到了那台座機上。

   老管家上前查看,“還是之前的號碼!”

   “一定是鍾大奎!”季維揚麵色一緊,“接起來,記住,盡可能的拖延時間!”

   冷墨麵無表情的上前,從老管家手中將電話接過。

   “你好啊,冷先生。不如讓我猜猜,你此刻的心情?”

   電話彼端傳來那帶著幾分嘲諷和戲謔的聲音,令男人眉頭深蹙。

   “痛快點,鍾大奎,你想要什麽?”

   “不愧是冷先生,到底是生意人,夠痛快。聽好了,給我準備兩千萬!”

   冷墨微微眯起了眼眸,語氣低沉起來,“鍾先生怕是在強人所難。這麽大筆錢,我不可能短時間籌到。”

   “那我不管!你冷墨什麽身份,就是東拚西湊,這點現錢也該拿的出來!”

   對話依舊在持續,季維揚正在指揮監聽工作,試圖通過電波探測到對方的位置。

   許相思心心念都是那兩個孩子的安危,一時情緒激動,上前奪過了電話。

   “鍾大奎,你聽好,你要多少錢我都給你,先把孩子放了!”

   “嗬,冷夫人真是說笑,錢都沒到手,我憑什麽放人?”

   她嘶啞的說,“好,錢沒問題,但我必須保證孩子安然無恙,我要和女兒說話!”

   “那可不行,你必須無條件相信我,因為你沒得選。”

   “你……”許相思被氣得不輕,她迫使自己冷靜下來。

   “那你告訴我,籌到了錢,我去哪兒給你?”

   “你們隻管籌錢,一小時後,我會再聯絡你們。”

   “你等等……”

   她話還沒說完,鍾大奎就把電話掛了。

   季維揚問,“怎麽樣,能鎖定對方位置麽?”

   負責監聽的警察搖搖頭,“不行,時間太短。”

   季維揚微微有些惱火。

   看來,這鍾大奎自然猜到有人在監聽,所以才拒絕了許相思提出的和女兒通話這種浪費時間的請求。

   真該死!

   許相思呆呆的望著手裏的電話,怔怔失神,隻有眼淚沿著蒼白的臉頰無聲滑落。

   冷墨拿走了她手裏的電話,放了回去。

   “別擔心,一切都會好起來的。”

   許相思無助的哭著,“可我都沒能和女兒說上一句話……”

   正因為如此,她連圓圓那丫頭是否安好都不知道。

   冷墨沒有再說什麽,隻是打了一通電話出去。

   他在讓助理籌錢,並且一個小時內送來。

   沒過多久,帶人去了河道搜索的警察局長也來了消息,但卻是壞消息。

   因為河道附近沒有監控,根本沒法查找到鍾大奎的任何線索,再加上夜晚河道行人少,連個目擊證人都沒有。

   這個消息,令大廳中的氣氛更加沉重,悲觀的情緒籠罩著每一個人。

   季維揚來回渡著步子,少有的顯出了焦躁。

   冷墨端坐在沙發上,麵無表情的臉龐之上,眸色如覆寒冰,一旁的莫懷仁時不時的牢騷兩句,他也不曾搭理。

   許相思實在受不了這裏的氣氛,她壓抑的快喘不過氣。

   她出了大廳,渾渾噩噩地走到庭院之中。

   寒氣侵襲而至,她吸了吸鼻子,將大衣收攏了幾分。月光灑在她的臉上,憑添幾分清冷與悲涼。

   想想,那兩個孩子被鍾大奎抓走的時候,該是多麽的害怕和無助啊。

   現在,他們冷不冷,餓不餓?那個喪心病狂的鍾大奎,有沒有欺負他們?

   念及此處,不禁又是悲從中來,她掩嘴輕聲抽泣著。

   一張手帕遞到她的麵前,手臂盡頭,季維揚神色透著憐惜。

   “擦一擦吧,思思。”

   “謝謝……”

   她接過了手帕,悲痛難忍,“維揚,你知道,我現在有多害怕嗎?”

   “我知道。”

   “我好怕,如果鍾大奎真的隻是為了錢,多少我都願意給,可我就是怕他會傷害我的孩子……”

   沉吟片刻,季維揚寬慰。

   “不會的,他要錢,無非就是為了跑路,不會對孩子怎麽樣的。”

   許相思擦了擦眼淚,悲痛的說,“如果……如果圓圓真有什麽三長兩短,我也不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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